远远看去杨纯萱身着桃红色的长衣,与桃花同色,周身都是朦朦胧胧的光晕,有些不真实的美。她姗姗而来,衣衫随风飘着如仙衣诀诀。歌声婉转动听,带着少女特有的青涩感,犹如清晨枝头上的黄鹂鸟啼鸣,别有一番韵味。
她唱的这首歌便是一首对爱人表达感情的歌曲,词有些伤感,对心上人诉说情意,有心倾慕,然而心上之人却并不晓得。如此多情的心思,从她一个少女口中唱出来显得愈加的情意绵绵,更增添了一份感伤,听起来让人动容。即使知道她有心争宠,可她纯净的歌声仿佛只是唱给自己的心上良人唱的,并非是有心谋划,即使靳衍心中不悦,可她这样如泣如诉的动人歌声,靳衍反而不忍发作了。
杨素言心知肚明,她只是垂首面色平静地弹奏着筝,替她这个堂姐杨纯萱增添锦绣,和杨纯萱的明艳娇羞相比较,杨素言却显得更加沉稳内敛与世无争。
等到走进了发觉真是她,在坐的嫔妃眼尖的早已经察觉到了,婧贵仪扭过头低低地嘟囔了一句:“妖里妖气。”
杨纯萱身着桃花长衣,一身彩绣桃花束腰长衣将她衬得丰韵聘婷,犹如桃花仙子落入凡尘,头上以桃花点缀,乌珠顾盼,眼眸如盈盈秋水,冲陛下略略施礼。
陛下望着她看的有些痴了,等到她向陛下行礼时,丹唇微启,声音清脆,柔声细语道:“嫔妾婉才人参见陛下,愿陛下万岁万福。”
陛下这才恍恍然缓过神来,起身向她走了过去,陛下欣喜的像着春日的暖风一般开口称赞道:“朕以为是桃花仙子落入凡尘,不想原来是婉才人美貌塞若仙子。”
杨纯萱美目流转望了陛下一眼,羞涩笑着,身边有宫人呈上来一杯酒,婉才人杨纯萱端起这杯酒,递给陛下。“桃花灼灼,臣妾只愿博陛下一笑,请陛下满饮此杯。”
陛下双手捧着婉才人的如柔荑的手,从她的手里接过来酒杯,放在嘴边,陛下的眼睛始终未从婉才人的脸上挪开。陛下一口将酒杯里的酒饮的干干净净,一滴不漏,倒了倒,以示真诚。
“美人呈上来的酒怎么能不喝呢。”陛下拦着她入怀。
“陛下口口声声叫着美人,瞧啊,婉才人,陛下抬爱,你虽说位份在才人,可在陛下心中已然是美人了。”皇后娘娘满意的笑着附和道。
多牵强的晋封理由,皇后娘娘还真是会见缝插针,陛下也不好驳了皇后娘娘面子,只是回头冲皇后笑了笑,犹豫一瞬,才开口道:“好啊,那便封为婉美人吧。”
侍寝不过半月已然晋封为了美人,陛下不仅仅是看在了皇后娘娘的面子上,打心里也是十分中意这位杨纯萱的,她的歌声果真好听,比起宫里的歌姬,她的确不够成熟,对于高音不够游刃有余,可贵就贵在她的青涩少女心,难能可贵,陛下看惯了宫里的妃嫔的殷勤,乍一见这小女儿家的天真烂漫,自然是喜欢的紧。
“你方才唱的是越人歌,能否再给朕唱一遍,朕听着很喜欢呢。”陛下替她亲昵的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柔声道。
“好,臣妾只外唱一遍,多了听了陛下便不觉得新鲜了。”她嗤笑着道。
“瞧你,小气的,唱多少遍朕都爱听。”陛下伸手在她饱满的脸蛋上刮了刮,这样亲密的动作,惹得众人垂首。
杨纯萱开口唱着:“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知),心悦君兮君不知。”
杨纯真顾盼生辉,目光流连在陛下的身上,唱着时她入戏太深,面上多了一份伤感,眼泪寖在了眼眶中,惹人怜爱。这样真情的歌咏感染了身边的人,她的歌声犹如珍珠掉落般清脆,更是多了悲戚,一点也没有怨怼之意,满腔皆是对心上之人的倾慕,倾慕到使人心碎。
相思之情最是痛苦煎熬,想到想到这里她才发觉李湛过不了几个月便要成亲了,和慕国公的孙女慕晴,她这颗心也该尘埃落定了,只要他好,那么对她来说,一切就都是好的。
婧贵仪以绘制美人图的团扇掩住嘴唇,凑近了雅充容道:“唱的并不多么动听,陛下却如此喜欢,嘁,不过是新人多新鲜罢了。”
“是了呢,陛下喜欢才是最重要的。”她轻笑道。
一曲歌毕后,杨纯萱已然泪如泉涌,桃花带雨,陛下见了很是心疼道:“纯萱为何要哭泣呢?”
“臣妾只是被古诗感动了,诗中的人如此思慕那位心上人,然而心上人却全然不知,可谓是悲痛欲绝,伤感至极了。”她用帕抹了抹眼泪,泣声道。
“纯萱多愁善感,此时正是伤春时节,你莫要过于伤心了,季桑赏了婉美人宝蓝吐翠孔雀吊钗,以此慰籍她的伤心吧。”陛下很是疼爱的扶着她起来了。
陛下与杨纯萱独自到了别处去了,撇下众人赏春,诸位嫔妃望着陛下和杨纯萱的背影,只觉得是一对壁人,只是陛下与那位嫔妃站在一处都是壁人如画。
枝莲搀扶着皇后娘娘,她今日着装素雅,想来是不想夺了杨纯萱的风头。皇后向着靳衍走了过来,和颜悦色含笑道:“华阳贵妃觉得方才婉美人一曲唱的如何呢?”
“婉转动听,宛若天籁之音呢,又着了一身桃花长衣,与此处的桃花林颇为应景,仿佛天仙,果然是皇后娘娘家的人,不同凡响。”靳衍起身向皇后娘娘福了福,笑着大方夸赞杨纯萱。
“连华阳贵妃你都如此称赞婉美人,可见她的确出色,陛下好像也很喜欢她,能得华阳贵妃如此夸赞,必然是前途无量了。”说罢,她看也不看靳衍,转身便要离去,走时还不忘讲:“佳人如新月,旧人旧事只能被遗忘,被搁置了。”
皇后娘娘这话犹如刺一般扎在心上,格外刺耳,靳衍看着她的背影只是轻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