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晋宫春:后妃升职记 > 第二百零七十九章:犹识西园凄婉
    “本宫晓得了,许巍御医,坦白说,陛下子嗣甚少,所以格外重视子嗣。这是本宫唯一翻身的机会了,以后的前景全指望这一个孩子了,你无论用尽什么法子,一定要帮本宫保住这个孩子。你也晓得,一损俱损,我若是倒了,那么追随我的所有人也就倒了。”她直起身子,沉重道。

    “微臣明白。”

    之后的半个多月之内,她恢复的越来越如初了,许巍御医可谓是费劲了心血替她保住了这一胎。她也不作多想,对外面的事情充耳不闻,如今是真的两耳不闻窗外事,外头还有慧妃勉强支撑着。

    原本以为她的事情慎儿也一定会被牵连,不想陛下竟然未曾迁怒与她,她和孟惜画很得陛下的喜爱,靳衍对慎儿的手段略略诧异,她是如何哄的陛下见到她不想起靳衍的,不连累她的?

    然而值得庆幸的是,御医请脉照顾她这一胎到了三个月时一切安好,胎向安稳,并未再出现体寒的症状,一颗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三个月的身孕,大抵这次比上次安好,所以已经微微的隆起了,她整日用膳后便是睡,睡醒便是用膳,进食,原本消瘦憔悴的身体,这一个月的修养让她凹陷的两颊鼓起了些,脸色也好看了不少。不出去也好,暂时可以躲避一切的烦心事,她现在唯一最重要的就是平平安安地生下这个孩子。她绝对不能倒下,她要是倒下了那陆娆和她的孩子以后的路恐怕就难走了,苏清婉姐姐,萧慎,婧贵仪杜念棠,孟惜画,慧妃姐姐,这些人她都要负责到底的,所以,万万不可认输。

    她独自坐在凉亭下避暑,愈来愈颜色的天气,即使被软禁在宫里不许出去,她也未曾听到有宫人抱怨,反而比以前还要活泛了。尤其是连葭,变着法子逗她开心,想不到连葭还会唱戏,丑角扮的倒是有模有样的。

    “奴才之前可喜欢看戏了,每次有戏班子唱戏,奴才都会去看到深夜结束的,当年差一点就进了戏班子学唱戏了呢。”说着他又扮了一个鬼脸,踩着滑稽的步伐,端着一盘瓜果走了过来。

    “好,好,你唱的那么好,可不是要打赏吗?本宫见人家财主老爷都是要打赏的。杜蘅,看赏。”靳衍笑得前仰后合,直笑得脸酸。

    “奴才不要赏赐,奴才只为博娘娘开怀一笑。”连葭呈着瓜果端到靳衍的面前来请她品尝。

    患难见真情,她身边的宫人皆是不气馁,不沮丧,更是毫无怨言,一心只希望她好,怎么能够不让她感动,也不枉她往日里真心待他们好。其实,即使他们有所怨怼也是人之常情,毕竟现在自己沦落到这种地步,感动人心的是他们依旧追随着她,不离不弃的。

    “杜蘅,雅充容快要生了,咱们也得备一份礼。”靳衍翻着自己的梳妆盒。

    “许巍御医说,还有不到半月就该生了,是个男孩的话,雅充容便可母凭子贵了。”杜蘅附和道。

    “从咱们的库房里挑选些贵重的东西备着,我要让外头的人都知道,我在这里很好,依旧是那个华阳贵妃,咱们仍旧可以出手阔绰,不输人。免得让人以为,咱们不行了,衰败了,咱们好着哪。”说罢,她抚着自己的肚子。

    外头的宫人来报,陛下来了,这将近一个月未见到他了,是有史以来最长的一次不见了。她本不想见他,见了净是惹人心累,不如不见,等到孩子生下再见也不迟,她这个时候也不能侍奉陛下。

    刚推辞了他,却见陛下已经走了进来,自从禁足以来陛下是头一个到访揽月殿的客人。

    靳衍忙起身行礼,陛下扶着她的胳膊,轻声道:“有孕在身,就不要再行礼了。”说罢,扶着她走到旁边的卧榻上坐下来。

    “你们都先下去吧。”陛下环视了身边的宫人道。

    所有的宫热闹都离去了,寝殿里一时安安静静,静的让人心里发慌。看着眼前的人,陌生的仿佛初见,亦是无话可说的,现在让她怎么去好言好语的取悦他,她做不到。如果现在就当作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样,同他欢声笑语的说说笑笑,那么陛下也就鄙夷自己,瞧不起自己的没有骨性吧。

    两人相对而坐,却无言以对。

    须臾,陛下先开口说起不痛不痒的话道:“雅充容过不了多久就要临盆了,她一切安好,你之前一直照顾她的胎,现在朕来告诉你,你也可以安心养胎了。”

    “那就好,愿充容能够为陛下生下一个活泼的皇子。”靳衍平静点头道。

    “会的。”这话像是在打赌,陛下赌一定赢,那语气让她觉得分外厌恶,又不能在脸上闪现出来,只好强忍着,不再接过他的话茬。

    “你也思过了将近一个月了,可有好好反省自己。”陛下仍旧是尊严放在首位,他不可能放下一个帝王的尊严同靳衍说话的。

    “陛下要臣妾反省什么?若是失德,臣妾已经知错了,今后不敢再有任何一句的怨言了,臣妾只想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照顾他长大成人。”靳衍正道。

    “你知道朕说的不是这个,你是故意要这样讲的吗?如果真是如此,便是辜负了朕的此次来看望你。来看你便是以为你想明白了,想清楚了。不该管的事情,就绝对不可以去管。朕从前以为你聪明,安分守己,如今朕算是看错了。不该说的话,就不应该说,做你的贵妃,前朝何事,你一句话都不该说,因为朕不能容忍你说一句话。朝中有不少人替你求情,让朕施以援手,连朕的亲弟弟,也在为你求情,说朕不应该软禁你。他一向不同后宫妃嫔往来,如今也替你再三求情。”陛下的神色瞬间冷了,他转过头去,不愿看她。

    靳衍听了李湛为自己求情,慌忙跪在地上恳求道:“还请陛下莫要再因为臣妾迁怒于其他人了,都是臣妾的错,臣妾不该干政,臣妾知错了。往后臣妾会安分守己,对朝政必然不闻不问,还请陛下莫要迁怒他们。”

    “你知道错了?”陛下半是感慨道:“你若是知道错了,能够向从前那样安安分分的,朕也可以向以前那样待你。”

    靳衍在心中冷笑,抑制不住的冷笑着。

    “是臣妾知错了,一切都是臣妾太过倔强了,辜负了陛下。”她跪在地上,抬起头,两眼含着眼泪,将落未落的泪珠,显得她楚楚可怜,让人忍不住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