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晋宫春:后妃升职记 > 第三百零一章:但怅望一缕新蟾
    想来今夜的长广候府邸一定是分外的热闹非凡了,这样大的娶亲圣事,还是陛下亲自赐婚,必然是大的排场的。她绞尽脑汁也不知道送什么贺礼好,便将自己的陪嫁,一把琴赠予了李湛,名曰:忆江南,恰好附和长广候的儒雅气质。

    揽月殿今夜分外的静谧,静的能够清晰的听到夏虫鸣叫的声音,外头湖中心的芙蕖还余下一些,在湖中心初,现在只能够闻到庭院中的桂花香气,远远的倒觉得清香扑鼻。热闹都是他们的,她一无所有。该为李湛高兴难道不是吗?如今有一位妙人照顾他,与他相伴左右,与他与她都是最好的结果了。

    若说诚挚的感情大概就是对他的情意了,像是最后剩余的一汪清泉了,旁的都被玷污了,只剩下这一点还是纯净的。身处宫廷这个大泥潭,怎么能够会不身染淤泥呢,实在是做不到出淤泥而不染的。

    三日后便是长广候带着她的正室夫人来给太后娘娘请安的日子了,她与李湛的事情谁都不曾知晓过,可是,那日偏偏和李湛打了一个照面。原是陛下召靳衍去承乾殿里,李湛会携着夫人前去向陛下请安,可是先去了太后那里,滞留的时间太久,靳衍推脱着身子不爽便先行离去了。

    “也好,你回去吧,以后有的是时候相见。”陛下关切道。

    “算起来,若是寻常百姓家,臣妾和侯爷夫人还算是妯娌呢,以后还怕见不得吗?只怪臣妾身子不舒坦,头晕难受的紧,许是昨夜吹了太多的风的缘故。”说着靳衍便站起身来,随后向陛下跪安离去了。

    陛下紧张她的身子,让她快些回去,请了御医来看看。的确有些晕乎乎的,杜蘅在路上替她揉了揉太阳穴,原本身子太沉重,行动不便,这下更是难受了。

    好巧的迎面碰上了长广候携着夫人前去承乾殿请安,如此正面撞上,想躲都躲不开了,只得命人停了轿辇,怎么也不能拂了长广候的面子。她提着留仙长裙,下了轿辇,将方才所有的失魂落魄都收拾干净,在撩开轿帘子的一瞬间,迅速换了一张笑魇如花的神情,含笑着走向长广候夫妇。

    “本宫还想着长广候和夫人一直都在太后那里,舍不得放你们过来呢,左等右等都不见人,奈何天气炎热,身子不适正想着回宫。不想却在这里碰到了。”靳衍笑着柔声轻语道。

    “拜见华阳贵妃娘娘,贵妃娘娘万福安康。”慕青落落大方地上前一步,向靳衍恭谨行了大礼,声音娇柔清脆,犹如朱色宫墙的黄莺鸟一般婉转。

    “夫人快快起来,如今都是一家人了,何须行此大礼,本宫头一回跟夫人说话,夫人怎么晓得本宫是华阳贵妃呢?”靳衍饶有兴致地问。

    “即使是一家人,到底尊卑有别,还是要行礼的。这宫里论美貌,和气质都是华阳贵妃最胜的,宫里最得宠的娘娘,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得呢。况且去年有幸见过华阳贵妃一面,娘娘贵人多忘事,想来怕是不记得了。”慕青虽说还是一位年轻的女人,举手投足皆是大家风范,看语气谈吐但是一个很温婉的女子。今日着装隆重,身穿浅红色孔雀彩绣长衣,遍地撒花织金留仙裙,簪花发髻上金丝八宝攒珠钗镂空兰花珠钗,衬得华贵中又至于过于奢华了去。

    “怎么会呢,夫人年轻貌美,有倾国倾城,见过之人自然念念不忘,本宫又那里会轻易忘记呢。说起来,本宫还未来得及恭贺二位新人呢,本宫祝二位喜结连理,白头偕老,早生贵子。”靳衍说这话时一直望着眼前的慕青,不敢将目光挪向到李湛的脸上,生怕自己掩饰的那样好的情绪,会被他一个柔软的眼神给击溃的支离破碎。

    “多谢贵妃娘娘,有娘娘的祝贺,一定会实现的。”慕青听了靳衍诚挚的祝福很是喜悦,笑如春风拂面过一般,灿烂去春阳,向靳衍微微福了福,谢过她的祝贺。

    “夫人客气了。”靳衍扬起手中的扇子,举在半空中,期间李湛只是默默无语地站在原地,一声不吭地听着二人家常的一句两句的说。

    “既然贵妃娘娘身子不适,慕青咱们便莫要烦扰了,贵妃娘娘且怀有身孕,身子要紧。”李湛忽的抬起头,脸色沉重地走过来,小心地扶着慕青的胳膊,想要她立刻随着他离去,看的出来,李湛仿佛很不情愿在靳衍的面前同慕青亲近,只是用手指捏着她的广袖罢了。

    “是臣妇失礼了,烦扰了贵妃娘娘,告退了。”李湛话语僵硬的提醒让慕青略显窘色,垂首浅笑,向靳衍施礼便要告退。她似乎看不出李湛的不情愿,伸出胳膊挽住李湛的胳膊,同他如此亲昵地便走了。

    空气中只留下李湛身上的墨香味,靳衍侧首望去,看到二人离去的身影。远远的看着当真是一对壁人,是了,他们两个才是最合适的,是一对完美的壁人。靳衍同他站在一起今生不可能的奢望了。

    他们走了,靳衍好像如释重获般松了一口气,方才所有的伪装都不需要了,此时她卸去了一切的强颜欢笑,脸色立刻松弛下来。扭身进了轿辇,宫人放下帘子的一霎那,泪水像是不可控制地全部涌了出来,一行行泪水齐刷刷得滑落,她颔首,望着帘子,也不用手拭去,只任由它一个劲的往下淌。

    受邀上系着五彩的丝绳,玉瓶中盛着井水,插了满满当当的白色牡丹花,宫女在窗棂下摇着彩扇,往事的少年时所说的任何约都该在此时通通望去了。石榴花瓣落后留下花萼红艳艳的落满一地,恰如某一刻的伤情,怎么能够在此时悲伤时听江南古调,岂不是更增添悲伤吗?南风熏的人头晕目眩,用兰花沐浴过后,她便隐在天青色纱帐中睡觉。从此以后就今日划开界线了,他有的他的策马扬鞭古道,她有她的深宫寂落,各奔天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