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不是怀疑她是女的，瑞瑞的表情放松下来。“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混在女人里。”她义正言辞的拒绝。害怕刺客伤害墨卿城，她就不怕刺客吗？
“程公子，好兄弟，你帮我一次。”聂惊蛰亮晶晶的眼睛总是那么漂亮，那双在阳光下几乎透明的手抓着瑞瑞的手腕，和她奶白色的袖管一个颜色。
瑞瑞掰开他的手指头，义正言辞的说：“好你个头，之前还关我紧闭。”作势要去掐他的脖子。
聂惊蛰昂起下巴，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只要你帮我保护八王爷，这条命给你都无妨。”
瑞瑞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力气不大，就像清风拂过聂惊蛰的脸。“有必要为了他豁出性命吗？”瑞瑞问。
聂惊蛰沉思片刻。脸上不再是玩世不恭的笑，落落大方的说：“我已经决定效忠八王爷，他的命自然比什么都重要。”
斑驳的光点从落叶中掉在她光洁的脸上，一把好嗓子如歌如泣：“怎么不选四王爷？”鉴于她和墨卿城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瑞瑞自私的希望聂惊蛰可以帮助四王爷夺得王位。
男子往后退一步，正在思考的表情。瑞瑞才注意到他今天穿得很正式，紫色直裰朝服垂感极好，黑发竖起以镶壁銮金冠固定，修长的身子挺得笔直，整个人精神抖擞俊朗中透着非同寻常的贵气。白净的的手撩起腰间金丝黑蟒玉佩把玩，“有些事情由不得我主做。”聂府依然在爷爷的掌握中，他老人家说八王爷是皇后所生，理应是皇长子，要他扶持正统。
还有他的妹妹聂芒种已经指给八王爷作妃，等她嫁过去，两家人亲上加亲，他再也不能脱身。
瑞瑞从没想过会在聂惊蛰脸上看到无奈的表情，还以为他会一直意气风发。瑞瑞上去捅他的腰窝，聂惊蛰下意识躲开，“你干嘛！”他问。
瑞瑞笑吟吟的说：“不习惯你假正经。”
聂惊蛰看着她漂亮的脸蛋忘了正事，“你不做女人太可惜了。”
瑞瑞托腮，星星眼：“如果我是女人呢？”
她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他感到一阵眩晕，紧接着口干舌燥，错开视线不再看她，“别说傻话。”压下心中的躁动：“你帮我保护八王爷。”
瑞瑞收敛笑意，从鼻息间发出不屑的冷哼：“做梦。”头也不回的走了。
聂惊蛰跟在她后面，“程瑞！你站住！我喊你呢！”
木头制作的拱桥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流水欢快的和石头告别涌向前方。瑞瑞捂着耳朵大步往前，裙摆翩翩然，聂惊蛰紧追不舍，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
最后瑞瑞还是答应了。谁让娇俏可人的聂芒种小姐哭着求她呢，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美人。瑞瑞有种不是自己的错觉，伸手摸脸，镜子中的美人也摸脸。
终于有点镜中美人是自己的意识。
门后的聂芒种双手交叠站得笔直，修养极好，同哥哥说话也彬彬有礼：“大哥，谢谢你肯帮八王爷。”
聂惊蛰靠着墙，手中拿着玉佩放在指尖翻转，“自家兄妹，何须言谢。八王爷快到了，快去换身衣服。”这时候的确有几分长兄的风范。
聂芒种乖巧的点头，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有说不出的温柔。
大家闺秀的聂小姐刚抬脚。
身后紧闭的木门缓缓打开，响声划破天空。
娇艳欲滴的女子香肩外露，身穿淡黄色衣裙，外套一件洁白的轻纱，腰间纹着一朵栩栩如生的雏菊，把优美的身段淋漓尽致的体现了出来。头发扎成长蝴蝶发髻，额前散落几缕发丝调皮的飞在前面，仅仅是一条淡蓝的丝带缠绕并无其他饰品，颈上带着一条黑色水晶，水晶微微发光，衬得皮肤白如雪，如天仙下凡般，手如柔荑、肤如凝脂，一条天蓝手链随意的躺在腕上，更衬得肌肤白嫩有光泽。
享誉京城第一美女的聂芒种从上到下细细打量她，惊讶的说不出话。仙女下凡也不过如此。
而聂惊蛰更是久久难回神，手中的玉佩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玉佩滚到瑞瑞脚边，她弯下杨柳似的腰，指尖夹起玉佩，递给他，难堪的拉肩部的碎布：“这衣服料子也太少了吧。”她抱怨。
聂惊蛰根本听不见她说什么，随口敷衍：“恩。”
“不行，我还是换回来吧！”瑞瑞提起裙子往里走。
这回聂惊蛰听见了，他连忙见她拉回来，一时心急没控制力度，瑞瑞转了一圈直挺挺的撞在他的胸膛。
直击心灵的一击。
“你干嘛拉我。”瑞瑞想挣开他，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聂芒种回过神，“程大哥，你穿女装比女人还好看。”
程瑞瑞老脸一红，贝齿咬着下嘴唇忍住笑意。
聂惊蛰和她靠的极近，闻到她身上传来似兰非兰的幽香，还有殷红的嘴唇被她咬得有些发白，眼神更深邃。
“八王爷就拜托你了，芒种在此谢过。”大家闺秀的请求她难以回绝。
只是提到八王爷她总是控制不住想起碧城那段日子，他对自己多有照顾。来皇城的时候，他的情意绵绵和誓言。然而一切的结局都定格在他说。“瑞瑞，我不能。”当时他的每一个神情，甚至末了话语的口气，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程瑞瑞和墨卿城最大的区别在于，前者先己后天下，后者先天下后己。
她还是拗不过聂家两兄妹硬着头皮上去，不过她带着厚厚的面罩，墨卿城应该认不出她。
舞技不佳的她只能混在乐师中执行任务。
张灯结彩的聂家摆出最高规格的礼遇，连久不露面的震远侯大将军聂节气都来了。
分明是头发花白年近古稀的老人，眼神依然凌厉，这是浴血奋战见过满山尸首斩杀无数鲜血的人才有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