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笑笑,“不过小公主去年已经及笄,也是到了待嫁年龄,不知道这皇上要给她赐婚予谁呢?”
南宫宇心里一阵抽搐,紧张道,“会赐婚给谁?”
“你紧张什么啊,我又不是皇上,要是知道能做主就好了,不过应该也是不急,连长公主都没婚嫁,小公主当然更不急了。”副将瞄他一眼,“所以你暂时不用担心,还有机会。”
“笑,笑话,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南宫宇结结巴巴,脸色绯红。
“你,你,你结巴什么啊。”副将不怀好意笑笑,“嘿嘿,你看这西凉和东华边界战事不断,你来日若是立下大功,说不定皇上一高兴就把小公主嫁给你了,你这机会要把握住啊。”
“瞎说,我怎么可能有这种非分之想。”南宫宇赶忙站起来,“越说越离谱了,我看还是做好本职工作,保护殿下周全要紧,明天还是我去向殿下请安,刚才的话就当我没说。”
“不是说好我替你去请安吗?”副将跳起来,“你怎么又变卦了呢?”
“你去我不放心。”南宫宇幽幽看他一眼,“万一你口无遮拦说个好歹,黄金铁骑就全砸手里了。”
“得得得,不去就不去呗。”副将大大咧咧摆手,“这小公主一看就知道不是那种骄横跋扈的人,到时候她一回宫保不齐我们又领赏,这次我可要好好考虑赏赐了。”
副将想入非非走远,南宫宇看了只是摇摇头,无奈叹口气,心里却还是一阵冷一阵热,说不出什么感受来,从没有这么像离开一个人,从没有这么想靠近一个人,他纠结握起酒杯,一口咽下,继续思绪纷乱中。
唐离端坐在案前,脱下外饰佩戴,披上一件黑衫,点染一炷香,用浸满花瓣的润了润手,打坐片刻。房内有一扇螺钿镶嵌的山水屏风,恰到好处遮挡住了她的身影,她把琴取出,置于案前,左手指按压琴弦,右手轻拂,琴声如同溪水般流动起来。
楼下的女萝又听到琴音再起,不觉侧目倾听,只觉此曲婉转悠扬,哀而不伤,眼前瞬间浮现出水天开阔之象,浩浩荡荡,崩如山惊,却又静如幽谷,素来对峙不两立的动与静竟在一曲中恰到好处的融合交织,恢弘磅礴,气势顿显。
她看到窗户前闪过一个苗条的影子,轻飘飘映在薄罗纱糊的窗户纸上,好像一团乌黑的墨渍,女萝走到窗边,推开,只见尚风夷正腆着笑脸,神清气爽地问道,“你现在有空吗?”
“没有。”女萝刚要把窗户放下来,尚风夷却修长的手扶在窗柩上,骨节分明让她觉得煞是碍眼,“你又有什么歪点子?我正烦呢。”女萝没好气道。
尚风夷忽然使了个法术,飘然变回到屋里,自来熟地做到女萝的小床上,看到女萝正一脸玉石俱焚地瞪着自己,又微妙地移了移,走到一旁的酸枝椅上,摇着椅子敲着二郎腿道,“难得来人间一趟,不赶紧玩乐一番及时行乐,有什么好愁的?”
女萝把南无夜给的地图摔桌子上,撇撇嘴,“我可不跟某些得过且过的公子哥一样,我任务重着呢。”
她脸色几分阴沉,带着几分困惑,指着地图道,“自从你上次解决完在墓地的鬼尸后,鬼尸的活动消停了一段时间,但这几天却突然频繁起来,不只是禹都,还有附近的荆州,江州,湖州,都有很密集的鬼尸活动往来,而且——”她把压下的食指移了移,几分忧心地看了眼尚风夷,“而且,不知你发现没有,鬼尸的活动都以禹都为中心,前几日呈扩散趋势,最近却是逐渐迂回,正莫名地向禹都合拢,呈包围汇聚之势。”
“那岂不是正好,我一网打尽便是,省的你日日夜夜睡不安宁。”尚风夷捡起桌上银盘里的葡萄,扔一粒放嘴里,嚼得正欢,却被女萝一掌拍醒,“尚贱人我说正事呢,你不要耍无赖。”
“呐呐,知道了,你说就是呗,你说啥,我照做就是了。”尚风夷摆摆手,无谓道,他见女萝火气未消,马上正经起来,一丝不苟道,“这么多鬼尸突然爆发,而且直奔禹都而来,这目的,不简单嘛。”
“废话,当然不简单。”女萝一掌把地图按下,指着禹都的坐标直直道,“我怀疑此事有幕后主使,说不定是白芍曾经残留的余部,继续在人间为非作歹。”
“白芍曾经是神,若她的残部是神族,那向来自大的灵帝肯定不会放过,如果是鬼,那南无夜肯定也有所发觉,排除其二,除非这残部是人,但一般的人类怎么可能指挥得了鬼尸,所以这事嘛,说不定是个巧合。”尚风夷分析道。
“要真是巧合就好了。”女萝坐下,脸色深沉,“我总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而且这几天禹都的煞气总是感觉在莫名加重,肯定跟此事脱不了干系。”
“煞气加重,而且还是在这几日,这不正好和你碰见那位唐公子的日期相撞吗?”尚风夷歪着头,嘴角勾起笑意。
“你胡说什么呢,这事情怎么可能和唐离有关系,他那么文质彬彬,跟鬼尸不可能有关联。”女萝一举否定。
“人间有一句俗话,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尚风夷瞄她一眼,“你连他什么身份都不知道,就唐公子唐公子喊个不停,还拉人家来吃早饭,啧啧,还真是亲近。”
“你这又是哪门子抽筋?人家不是都说了嘛,是护国大将军南宫宇的亲戚,你捣什么乱。”女萝白他一眼,“再说,行走江湖,谁还不是用的化名。”
“是啊呐,叶公子说的甚是。”尚风夷调侃一笑,“那叶公子是怎么和风度翩翩的唐公子遇见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