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塔隆有些笨拙的敲打着眼前那装饰得有些夸张的门。在得到回应后,他又同样笨拙的推开了那门,然后缓缓的关上了它。
房间内,表情严肃的父亲正盯着办公桌一侧的风景,桌上则放着早已冷却了的早餐。他看着推门而进的塔隆,缓缓的抬起了他正包裹着绷带的手,指了指面前的椅子。
塔隆忙不迭的提留起一堆补品和一个盒子一阵小跑就来到了办公桌前,同时恭恭敬敬的递上了盒子,并表情卑微的打开了它。
特莱尼斯看了看那盒中装的东西厌恶的摆了摆头,他马上关上了它,仿佛那里面的臭气随时会弄脏他的家一样。
他动作行动的如此之快,以至于塔隆都在假设他如果放了一个假的进去,那个表情严肃的父亲会不会根本就发现不了任何差异。
可是很快,他就庆幸他并没有那么做了。
“嗯,是那个王八蛋的手,我认得上面的刺青。”特莱尼斯点起了手中的烟斗缓缓的说道。
“大人,您吩咐的事情我也做了,之前说过的……”
特莱尼斯瞥了他一眼,然后说:“你把我当成那种说话放屁的人了吗?不过,他再敢接近到我女儿周围百米,谁的情我都不会再卖了,你听清楚了吗?”
“是的,我听清楚了,这很公平。”
“很好,我不希望类似这样的事情会影响到我们的友谊和将要做的事。”
看着心情缓和了些的特莱尼斯,塔隆决定向他再问一些问题。毕竟,在他看来这是关乎于组织的事,这么藏着掖着难免会被什么人误解,从而酿出今天这样的麻烦。
“大人。虽然有些冒昧,我还是想请问下古德曼那边的人应该怎么处理?”
“什么怎么处理?”
“昨天我就那么直观的出现在那成群的治安官面前,而您又……”
特莱尼斯看着塔隆哈哈一笑,然后咬了咬烟斗嘴打趣的回复道:“我当你要说什么事,这事?”
然后他抽出烟嘴用尖的那头指了指他,而后又咬了回去继续说道:“萨里夫为人我再清楚不过了,而且你当我们这层关系还是什么秘密?得了吧,他们清楚得很。”
“我是指……他手下的那些治安官们。毕竟,他们出去乱说的话……就……”
“哈哈哈哈!”
特莱尼斯清脆的干笑了几声,然后站了起来,帮塔隆开了门。
“我的好头目,你与其担心这事,不如多多担心下已经加入了青草党的那个东洋人。先请回吧,我还有些事要处理。”
“是的大人,可是……还有一件事。”
特莱尼斯再次回到了办公桌前,表情有些古怪的看着他的下属。
“就是那个威廉,我们应当……?”
“先观察一段时间吧,等我命令就好。”
临了,他顿了顿,继而又道:“克顿先生,你今天就先请回吧。相信经过一晚上,你也不是太好受。毕竟我们都不年轻了。”
“我临走的时候想去看看小姐,您看怎么样?”
“随你便,不过可别太过分,她心情不怎么好。”
塔隆听罢点了点头,便恭敬的退出了书房。在问过艾希的位置后,马上大步朝后院走去。
特莱尼斯家由于女主人热爱花卉的缘故,整片院子修整得十分美丽,再加上能远眺到海面的开阔视野,这里时常都能引来做客观赏的游人们一阵赞叹。
然而此时的塔隆却无心欣赏这片美景,他只关心自己能不能弥补上他那愚蠢妻弟造成的裂痕。
很快,他就找到了那正身处在秋千上的公主,她和他记忆里的美人一模一样,只是此时那朵火红的玫瑰花瓣上不免多了一层冰霜般的忧郁。
“嘿,小公主。你还好吗?”
塔隆径直走到了艾希跟前,抚摸着这个自小与他熟识的孩子和她那有些阴郁的脸。
然而这个举动却使得一旁坐在秋千上的威廉一阵眩晕。虽然,他一晚上已经做了无数次的假设,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
但是眼睁睁的看着眼前这个人就那么出现在自己面前,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感到震撼。就如同他第一次在某个地点里与那个救了他性命的东洋人一起接受任务时一模一样。
他合起了腿上的书本,极力保持着身体的镇定,以至于不露出马脚。
可是,一旁的塔隆却不打算理会身旁的这个人,他很早就练就了一副无视人的本事,更何况现如今他只关心眼前这朵娇嫩的玫瑰。
“我没事,塔隆叔叔,谢谢你昨天来……救我。”艾希抬起她有些稚嫩的脸蛋朝着塔隆动了动嘴角说道。
“好在你没事,你真要有什么大碍……我实在是……”
可谁知艾希并不领情,她看了看眼前的塔隆然后说。
“塔隆叔叔,我不是太想谈这个,你能给我讲讲世界上的事情吗?就像你过去一样。我想更多,更多的了解这个世界。”
塔隆怔了一怔,看着眼前撇过头去正出神的望着某个地方的艾希。她自小就不太愿意深入到人心内最深的地方去探究它们,与其说人,她似乎更喜欢这个波澜而又壮阔的世界。
接着,深深明白这个女孩的塔隆就像过往的许多年一样,向着自己心里那永远的小女孩,讲述着这个世界正在发生的趣闻。
他从理塞河到穆杜河那开凿中的大运河讲到沟通南北的戈雷马铁路。从北境联合的贵族秘密描述到西南公国大公的突然殡天。
他见识十分广阔而深厚,他所讲解的点包罗万象又无所不极。再加上他优秀生动的讲故事能力,马上便让眼前这个听得入迷的孩子再次深陷到他的故事中。
而一旁的威廉,也同样被他可怕的知识储量所征服,同样安静地听着他分析着世界上正在发生的事。他独到的见解就如同他的导师一般精妙而又有趣。
此时,忘乎所以的金发教师,不单一边迷恋在故事里,还一边打开脚上的书本,挥动着笔“沙沙”的做起了笔记。仿佛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随时会取他性命的人,只是一个在大学里正在黑板上侃侃而谈的社会学教授。
这状况一直持续到了一个开朗的声音,打断了那正如小溪般流淌的讲述。
深深陷入故事中的两人这才再次回到了现实之中。
“好呀!你们两个!偷偷约会竟然不告诉我!”
一个欢快的女孩高声叫喊着,快速的向他们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