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让我暴躁的夜晚,因为酒精在不停地刺激着我小腹下那一团团要燃爆整个世界的**。
在渐渐空寂的街道上,我走向回去的路。我不安地左顾右盼,竭力压制住找个洞使劲做一番活塞运动的原始**。
在道德准则的压制下,禁锢的是没有底线的贪婪,当禁锢被消弱,喷薄的**就如洪水猛兽,吞噬理智,吞噬身体,吞噬一切天道伦理,将人变成一头饕鬄蛮兽,一路吃下去,吃到天荒地老,吃到日月无光。
我现在就像一头在觉醒边缘的凶兽,内心的暴躁因子在酒精的催化下,熊熊燃烧。
这突如其来的**,如同毒药让我瞬间失去理智。
我用力跺脚,拍手,打脸,奔跑,大叫,猛烈的呼吸空气,可是都无济于事,紧绷的膨胀感,让我恨不得拿块砖狠狠地拍下去。
天哪!我要疯了。
四周店铺早已关门,近旁只剩路灯十米一个的照在地面上,呈现出一片惨淡的昏黄。远方是朦胧如巨兽的大山,雾气蒙蒙,看不到天空,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我,一个快要从内向外炸掉的疯子。一股深深地绝望与无助,瞬间传遍我的全身,却没有让暴涨的**有丝毫消停。
在一路疯癫的鬼叫中,我回到了旅店。推开门,老板在门厅的沙发上整理着账目,看到我回来马上露出职业的微笑,连忙打招呼,笑着问我玩的怎么样。
我没有听清,也不在乎他在说什么,一步冲到他面前,右手紧紧勾住他的脖子,死死看着他憨厚黝黑的面膛,一字一句的咬牙说道,兄弟,给我个女人,现在,马上,送到我房间。
在老板惊恐呆滞的目光中,我连滚带爬的回到房间。脱掉所有衣物,站在淋浴头下拧开凉水狠狠冲刷着快要被**点燃的**,可在冷热交加中,那小腹下的欲火却燃的更加旺盛了。
我嗷的一声惨叫,无力的垂下头,关上水阀,拿起一条干浴巾,擦着身子,走出卫生间。当浴巾每一次触碰肌肤的表面,我都无法抑制的浑身颤抖,像有一个爪子在胸口飞快的抓过,一阵刺痒。
我再一次绝望的狠狠握紧拳头,把自己扔到床上,等待着爆体的来临。
没想到,我会以这么一种完爆众生的传奇方式结束聊聊一生。不知道是悲哀还是荣幸,但是这一刻我只感觉到生不如死。
就当我沉寂在对自己无力的默哀中时,一声突兀的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嘭嘭嘭,嘭嘭嘭!”
“谁呀!大半夜的!”我不耐烦的吼道。
“您好!我能进来吗?”一个女声从门外传来。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那一定是现在的这个,它就如同一个奇迹般降临在我的门外,一门之隔,触手可及。那一刻我真的在内心深处,深深感恩着上苍有好生之德,我深深感慨命运的变幻莫测,果然天无绝人之路。
我只用了一息的功夫,便从床上爬起来打开房门,急不可耐的去迎接为拯救我而来的女神。我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连贯,又如疾风闪电般迅驰,这是一种快,比一个念头的产生接着消失,都要快的那种快,那是一种陷入绝境后的求生信念,是在无尽地狱中挣扎许久,将要迎来新生的激动。
我嘭的一声把门打开,门外站着一个穿连衣超短裙的微胖女孩,二十出头的年纪,长发披肩,美艳娇嗔,一股散发着淡淡不知名植物浓郁香气的味道向我迎面扑来,我就像被打了一针催情剂,从喉咙低部,不自觉的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呻吟。
“啊!”女孩突然看到我,吓了一跳。但马上就平静下来。
“这么急啊大哥你到底行不行呀!哈哈,别是银杆蜡枪头!”女孩笑嘻嘻的边说着边看着我,扭着屁股走了进来。我赶忙把门关上,上锁。
“那个,刚才老板打电话叫我过来的…”
我没有给她再絮叨下去的机会,就如同饥渴百年的凶兽,张开血盆大口嘶吼着的扑了上去,尽情享受这具鲜美的**。
直到第二天日头高挂,我靠在床头盖着被子,细细打量身边趴着熟睡的女孩。
眼前如同战场,一死一伤。
女孩在床上睡了整整一天后,迷迷糊糊的爬起来。她坐起来,当看到我时,面色从疲惫突然就转变成了惊讶惶恐。她用惊恐的表情看着我,身体在不停地瑟瑟发抖。
过了有十分钟,她艰难的扭动身体站起来,一言不发的穿上衣服,拿起放在她衣服边的一沓钱。
在夕阳西下的时辰,她一瘸一拐的离开了让她不敢出声的修罗场。
我靠坐在床边,静静看着她默默的起床穿衣拿钱离开,除了疼痛引起的嘶哈声,没有一句话。
那一刻我感受到,在昨天晚上,她一定经历了深深地恐惧,才让她如此失魂落魄。
我知道自己一定是深深地伤害了她,一定给她留下了一生不可磨灭的身体与心理的创伤。
我的无意之举就这么伤害了一个非常能吃苦、非常能战斗的卓越女孩,真是可怜可悲,让我深深自责,这会多影响她今后的工作啊。
我真想告诉她,老一辈说的一定要记住,酒不能乱喝,话不能乱说。
在感慨了一番后,我怀着劫后重生的庆幸和无比踏实的满足感,美美的躺回柔软舒适的大床上,沉沉的睡了过去,美梦之外,我的嘴角应该是弯起一丝满意的微笑。
又是一天。天光大亮。
我从睡梦中醒来,身心俱爽,眼睛都感觉明亮了许多。我从床上坐起来,赤身**的站在落地窗前,望着远方巍峨坐立的高山。仿佛它也在望着我,彼此久久的凝视,心灵相通,一切尽在不言中。
它的孤寂是因为遗世独立,我的落寞是因为被生活背弃。我想拥有山一般高远坚韧的意志,却无法在一次次狂风骤雨的进击下坚持不离;我想拥有山一样永恒不变,安若磐石,却总是在人间江湖中随波逐流,漂泊流离。
人们总是说,命运就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中,一切的获得,全凭努力。可是千年来谁又逃得过命运的捉弄,历史每每如此相似,盛衰更替中,上天又饶得过谁,一生苦熬中,也不易见得花开岁月的芬香美丽,一曲一词里,谁又寻得过,可堪一生的白首不相离。
念去去,千里烟波,雾霭沉沉楚天阔。无论是别离抑或逃离,都曾心怀执子之手,同结连理的朗朗誓言,都曾留恋过**酒暖的春架花榻。
人之初合,都明白会迎来这最后的分离。或与一生挚爱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的心酸难过;或是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的意兴阑珊。
而我独爱着萍水相逢后的依依惜别,在短暂的情感交织中,肆意倾泻着彼此历经生活打击后的迷惘与悲伤。
在转身的分别中,品味人生何处不相逢的淡淡遗憾;在走过一段孤独的长路之后,再默默哭泣;在寒风中细细咀嚼人生多过客,相依即相离的漂泊伶仃。
人生相遇的路上,我们就像一个个宝瓶,自己视若珍宝的,在别人看来不过是俩仨铜钱的地摊货。真正的价值只存在于自己走过的坎坷之中,真正值得拥抱的人,确是那转身后伫立屋檐下的泪眼婆娑。
我们在此间相遇,没有山盟海誓,没有惺惺相惜,我们擦肩而过,或各顾前路,相忘江湖,或交互缠绵,倾泻一路的孤独。
我听不懂你笑而哭泣的碎碎念,任汗水和着泪滴落下来,滚烫冰凉。
正如你看不懂我在你每寸肌肤留下或红或紫的痕印,不表心意,黯然神伤。
可是这些也都无所谓,今晚过后谁又记得谁,谁又在乎曾在对方身上留下了什么,却是再也没有重逢的必要。
只是不知在某个夜里的某段梦里,谁的胸膛温暖厚重,肩膀宽阔有力,而谁的玉颈光滑馨香,肌肤温馨柔腻,谁又大声嘶吼,喷薄出的泪水滚烫,谁又咬牙切齿,一口口吞噬着内心的彷徨。
多年以后,我依然清晰记得那个我无法自拔的夜,两个女人一前一后闯入了我的人生轨道,擦碰出耀眼的火花。
一个点燃了我内心沉寂已久的**,一个让我狠狠地发泄着无法控制的罪恶。一个让我深深的鄙视厌恶,一个让我心怀愧疚却仍旧要无情的唾弃。
而对于那位如蛇精般的女子我也是一直报着深深的歉意。因为在那昏暗灯光下的轻轻一撇,我是真的爱上了。那娇艳欲滴的红唇与柔软欲折的腰肢,我刻骨铭心。可我最终却把一切踢下了无望的深渊,随记忆埋葬。
我记得她的怨恨、不解与无助的眼神,当我转身离开时,我也是感受到了剥皮般的痛苦,但我不会回头,因为我知道上天的这份恩赐,并不属于我这种循着城市最底层、最黯淡无光的路,行走在污秽横流地下世界的拾荒者。
我捡拾的是足以生存的,从上层都市排泄的腥臭空气与污水,我卑微、佝偻的躯壳又怎敢觊觎如此昂贵、鲜美的**,哪怕多看一眼都是亵渎。而我故作镇定的调侃,原来只是满足那卑贱可笑的不甘。
在这个庞大的世界里,在社会底层挣扎的我们这种生物,只有着生的义务,却没有选择怎么活着的权利。
我们可以不甘的愤怒、咆哮、呐喊甚至反抗,但到头来却是早早的埋骨黄土,不会留下一丝曾存在过的痕迹。
所以,我们只能小心翼翼的迈着脚步,穿梭在高楼大厦的缝隙中不见天日。也不敢有过多的欲求,只想努力的活下去。
努力做一条安静的狗,在主人需要时,汪汪叫两声;努力做一口安静的钟,在神明需要时,当当响两下;努力做一颗不起眼的石子,在风需要时,向前滚两步;努力做一池波澜不惊的水,在鱼需要时,漾一漾波纹。可是,终究无法做一个人,因为我们向前时却不得不退后,想笑时却哭得心碎,想死去时,生命却无比旺盛清醒。
天空云起雾扬,碧蓝清透,巍巍苍山,棱角分明,如匍匐石兽,默默俯视散落脚下的无明有情,无数根细如发丝的线,从天上不知名处垂下,牵系着芸芸众生。
在天空很远很远,天文望远镜都望不到的地方,命运之手正在缓缓转动,摆布着一条条渺小的生命,在人世间上演着一幕幕经久不衰的悲喜闹剧。
我一直想看一看,那牵引众生的手臂向上蔓延处,是一张怎样的面孔,是冷漠,是兴奋,是笑着,还是在低低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