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这样扯鱼草,蹲马步,打坐的日子也过了五六天了,这段日子也平平静静,没太多麻烦,就是我和黄师傅活动时总是会不时碰见邻里邻外,让我颇为烦恼,但经过这些时日的练习身心都有过从未有过的舒爽,我多想要这心目中的生活方式啊!和心目中的英雄大侠一起……
“嗯!不错!两个人互促互进,相互竞争,不实为一巧法!”黄师傅对我们这样眼睛瞪眼睛,嘴巴龇嘴巴,鼻子顶鼻子,相互面目可憎一副活剥要吞了对方的对比蹲马步的方式难能可见地提出了赞扬。
黄师傅看了看钟,已经过了四分钟了,我们两个额头上都充满了汗珠,腿也抖动得更加厉害,但都还在攥拳集腰,丝毫没有结束的意思。
“够了,够了!为师特准你们休息!”
“顶,顶不住了吧!俊,俊诚……”我的嘴角在抽搐,伴随着整个面皮的抽搐。
“切,切切,你都撑,撑了,这么久,久了,我,我……”俊诚怕在说多了一个字就要输了。
“好了,竞意虽强,但节制为上,我喊放,二人同时放!”
我转头对黄师傅说:“黄,黄,师傅,不,不可,以,我都,都比他大,要,要是平,平手,我,我,他,他又,又吹……”
“哎!”黄师傅无奈,向我们走过来,两手同时施力在我们两个的肩膀上,我们塌了架。
“诶诶诶!我比你晚落!你输!哈哈哈哈……”我连忙指着俊诚证明邀功。
“放屁!”
“哎……好胜心呐!好胜心……”黄师傅走回房里。
“我不管,我……”
“义凡,义凡,你叫我打听到的事,我打听到了。”也不知是俊诚故意岔开话题还是怎么,他古灵精怪的。
“啊?查到了?快跟我说说!”
“那个八棱是属于那个好像叫,是北京的,隶属于北京恐怖游戏官联合组办的一家公司,然后我查了查,没找到关于我们这里的消息。”
我脸一懵,痴痴地望着他,“那你他妈什么都没找到?”
俊诚大气地摆摆手,“稍安勿躁,然后我骗我姐,你知道我姐的,她是学信科的,也就是搞电脑,我说我被那些保安给欺负了,我想看看他们长什么样?我姐就黑进了那个鬼屋的内网,果然查出点什么?”
“什么什么?”
“分属祁县的八棱停止营业,有关运营人员全部撤回总部,暂留师庭一职的人员留守……”
“然后嘞!”
“我姐总部是黑不进,想看看这个师庭一职的人是不是保安,这一看更不得了……”
“怎么?怎么?”
俊诚讲得激昂顿挫,“我姐电脑直接黑了,我去,我姐这么厉害,她的电脑被她称作永不停机的小龙马直接黑了,变成了小黑马……”
“然后然后嘞?”
说到这儿,俊诚迅速萎靡下来,“还什么然后,然后我就被我姐骂了一顿,说我乱搞个什么东西,还得求人去修!”
我无语,不过俊诚话锋急转,说:“我姐还透露了一个重要情报!”
“什么什么?”
“军事密网,再走错一步是要砍头的。”说完,俊诚还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但我丝毫没看见他任何害怕的神情,全程手舞足蹈地跟我演示。
我脑袋冲上了天,灵仔哥,保安,八棱,鬼屋,军事密网,停运,撤回……
“嘿!嘿!义凡?义凡?到底是什么好玩的!连军事都扯出来了,告诉我,告诉我!”俊诚在我眼前晃了晃,因为我在发蒙。
“俊诚,吃饭了哟!俊诚……”
俊诚打了鸡血,连忙从地下站起,“哎呦!我妈妈来了,我要回家吃饭了,再见!”说完后,我迷糊糊地看着俊诚因为我们俩比斗蹲马步而留下的后遗症,一蹦一跳地瘸拐了出去。
吃完饭,我走到厨房帮外婆洗碗。“外婆,你晓得我们以前面那家屋里的灵仔哥不?”我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晓得!不就是小时候跟你们玩的哦!后面搬走哒!好像是切当兵哒!几年都没看到……”
“那你晓得他们屋里的电话号不?”
“你要他们电话做莫子?”这时,外婆就很嗔怪地问道。
“那个,就是,有点想灵仔哥哒!”我在乱扯。
外婆放下碗,前去房里,“我记得好像有他们妈妈的。”
我接着三心二意地洗碗,“老倪!老倪!”一个老娭毑从我家厨房面前经过。
“老倪,老倪啊!”她那声音怕是要十里八乡的人都听见,她是我街道下的一个邻舍。我突然觉得不妙,我赶紧走向黄师傅那个房间。
“啧!这个挎粪箕嘴巴的人又来哒!不得了,不得了!”我和从房里抱着一大堆电话簿,草稿纸的外婆差点撞了个满怀。
“你这个孩子也不晓得切拦一下,就讲不在屋瑟!”
“外婆,千万莫讲多哒!”我就这样嘱咐了她一句。
我冲到黄师傅房里,黄师傅此时在午睡,“黄师傅,黄师傅!”我匆匆摇醒黄师傅。
“何事?”黄师傅见我神色慌忙,一骨碌地爬起。
“跟我来!”我也不管黄师傅愿不愿意了,反正抄起他的手就走。
我把黄师傅带到楼上,黄师傅不解道:“正午不练功……”
“不是,黄师傅,是那个,那个,什么……”我支支吾吾讲不出来。
“讲不出,就别讲,我还要去午休,下午还得练功。”黄师傅有点生气。
“黄师傅,你就在楼上呆一下,一下子,就可以了。”
“义凡,义凡……”我听见那个挎粪箕的嘴在招呼我了,也顾不上黄师傅了,赶紧下楼去。
“义凡,凡仔!”
“诶诶诶!你这么喊做莫子,我老头还在屋里睡觉嘞!”外婆责怪道。
“不像话,不像话嘞!我告诉你啊!老倪,真的不像话!”王春秀,也就是那个邻舍,气急败坏。
我外婆像打量癫子一样打量她,“您老又怎么了喽?”
“我告诉你啊!诶!凡仔下来哒!来来来,到我屋里切,还有你屋里那个帮工吧!一起到我屋里切。”王春秀快要向我冲来,我像失惊的小鹿,王春秀一把就拽住了我的手,拉起就要走,“老王,你这是做莫子喽!癫子拐小孩啊!”外婆被她一番举动吓到了,吓到之后就是愤怒,“你搞些这事连莫名堂嘞!”外婆制止了王春秀。
王春秀也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妥,解释道:“啊呀!就是我屋里的女,真的越来越不像话哒!连吃饭都要喂!都是跟你凡仔念一个年级的人,你凡仔还晓得帮你们两老切打鱼草做事,她就天天呆到家里莫子事都不做,天天就是看电视,看手机,讲了她嘞!她还发脾气,讲要到她妈妈那边切,你讲,刚刚中考完,一个暑假连莫得作业,这么过下切,这个人不就废掉哒!今天连到吃饭都不吃,讲要喂!我就火在个钻,喊到你屋里的义凡切看看她的丑相!”
我总是知道外婆为什么每次见到她来,就要说挎粪的来了,这嘴简直像开机关枪似的,打得你不知东西南北,说完她还要扯我,“走走走,义凡,你切我屋里看看,看看那个丑人丑相,平时她跟你玩得来,要喊到她丢一下面子,还有你们屋里那个帮工吧!就是每天跟你切扯鱼草的那个,也跟到一切去,讲讲你们每天五点钟就起来,扯鱼草怎么辛苦的……”
我操,我心想这不得了,还要黄师傅来,完了完了,“奶奶,我……”
“什么帮工,那个是个武功……”
“外婆,我喊你查的那个电话号码嘞!”我突然仰头大叫道,她们两个老人吓了一跳,我使劲地跺脚,外婆瞬间明白我的意思,“哦哦哦!那个帮工啊……”
“哇啊啊!走走走!奶奶,我跟你切,真的是,都跟我念一个年级,还要喂饭,真的好笑,走走走,我切看看王清的丑相。”我连连推搡着王春秀,一口气把她从楼梯口推到了大门边,“是滴是滴!切看看,切看看,诶!你那个帮工嘞!”
“回家啦!回家啦!走吧走吧走吧走吧!”我回头看了楼梯一眼,幸好黄师傅还没有完全下来被这个挎粪箕的看到。
“倪老,这是怎么?”黄师傅糊里糊涂,像看一场闹剧一般,咋咋呼呼的。
外婆瞥了黄师傅一眼,没说话走开了,黄师傅皱了皱眉。
“刚刚莫子哒?杀猪啊?”外公光着膀子,挺着个大肚子,穿着一个大裤衩睡眼惺忪地从睡房走出来。
“杀猪?把你这个猪杀过,一天一天不像话。”外婆怒气冲冲地走回厨房接着去洗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