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晚上的睡眠成了一种负担,十分恐惧睡着后那光怪陆离的梦中的一切。
夜色终在黎明时分被太阳驱散。
新的一天,我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上班,一个人睡觉。期间虽然张了几次嘴,却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我想认识新的姑娘,但是极其不愿意像高帅写的那样,再一次通过相亲认识一个姑娘。
于是,下班后的一个又一个夜晚,我活跃在手机里的每一个微信群中。同样的消息重复发送,我试图用曾经的套路来认识一个姑娘。可惜,并没有得到曾有的某种回应。
直到认真复习潜水许久的娇娇在群里骂我:同样的话一遍遍发不同的群里,你是有多无聊啊!
我这才灰溜溜地停止这个没有什么效果的套路。
不过在四年前,这个套路还是很有效果的。就是它,让我拥有过一段奋不顾身的爱情。或许,用奋不顾身这个成语来形容那段爱情有些不合适。
那是在骑自行车送娇娇回学校后的又一周周日下午,我目的单纯地准备去万达百货买些生活用品。随性地在路边走着,就这三五百米我懒散地走了近十分钟。
进入商场之后,直奔目标,取货付款,我这才觉得心安,似乎手里这些小东西是最好的伪装。有了这些掩护,我才不再担心,某些魁梧壮汉因为上周骚扰了他们对象的贱痞流氓此时又再次出现而暴起揍我。
提着这兜小东西,我在广场上和商场内随意溜达,回想着上周每一天走过这一处的心理和行为,内心感慨不已,怀古伤今啊。
走过一个拐角,一个陌生女人拦在了我的前方。
她轻声说:“你好,我今天来这儿看朋友,钱包掉了,现在他(她)不能赶过来。你能不能给点零钱让我吃顿饭呀?”
我心里一喜,暗道踏破铁鞋无觅处,一只肥兔撞上树。我装作吞吞吐吐的样子,为难地说:“要不这样吧,我也正好没吃饭,咱们一块去那边吃饭,我请你!”
“不用,不用。给十来块钱就好了,我吃完饭,还能剩点零钱买水喝。”
“巧了,我这有水。”我从袋子里掏出一瓶。
“是新的嘛?有没有拧开过?”她一边迟疑地伸出手来,一边理直气壮地问。
“我没开过,放心。走吧,咱们去那边吃饭。”我有些不悦,但还是客气地说道。
“这个,就十来块钱,我自己随便吃点就可以了。你可以把手机号给我说下,回头我给你充话费。”她再次拒绝了我的邀请。
其实,从她第一次要现金,我就知道这里边有问题。这种状况,我大二的时候在校园里遇到过一次。那次在宿舍楼下,我同样碰到了一个讨要现钱吃饭住宿的女子,看衣着和年龄还像是一位大学生。那时我准备带她去学校食堂吃饭,被一再拒绝后我狠心离开了。
唉,我叹了一口气,心里想着:
我不用你还钱或者缴话费,只希望你陪我吃一顿饭,静静地听我说一会儿话,哪怕你听后直说我就是一大傻瓜,我也乐意请你吃饭。或者,我可以用一顿饭买你听我说一会儿话,这都可以,只是你不要这样开始就一直索要现金。
我慢慢地收回递出去的水,脸色变得很差。她的手跟着我收回的水瓶向我伸了过来,她有些恼怒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听她如此语气,内心不由自主地笑了,自以为笑得很隐秘,现在想来脸上应该是一副尴尬的表情。正准备回答她时,哪料她勃然变脸,转身离去的同时,嘴里吐出一连串的方言,我只模糊地听懂两个字:······衰仔······
她干脆利落地消失不见,留我一个人凌乱在拐角处的风中。晃过神来,我好生无趣地走了。转身时,突然想起她转身的姿态,猛然间觉得,自己应该趁她背对时,狠狠地飞踹她一脚,教一教她作为骗子的职业素养;再者,也让自己解解气。
将右手上的袋子换到左手上,我往宿舍走去。
进了宿舍,向高帅说起这件事时,只记得这女人约莫三十三四岁,个子略高,身材稍瘦,肤色微黄,然而具体长什么模样,有什么面部特征,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回想来还有一丝后怕,幸好她只是要钱,并没有劫色或是割肾!
庆幸之余,仍然对她的“衰仔”耿耿于怀,我在同届员工群里向新同事们吐槽这个事情,发了长长的一条消息,叙述整个事情的经过,以及我对这个骗子缺乏职业素养的强烈谴责。
消息刚一发出,有一名叫田阿爽的同事就立刻回应:活捉美女一枚!
我:我是男的。
我:只是名字听起来像女生,其实是纯爷们儿。咳咳,那个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我:性别男,爱好女!性别男,爱好女!性别男,爱好女!
我一连发了三条消息。
田阿爽:静静呀,不知道多少男同胞看着你的名字幻想着和你一起演绎一场风花雪月的故事呢!
接着是一连串的坏笑表情。
来而不往非礼也,回复上一连串囧汗的表情后,我接着发消息道:意淫可耻,不要总是想静静。
这一打岔,我也没了继续吐槽的心思,放下手机,做起了手头上的事情,只是心里记下了田阿爽这个土到爆的名字。
直到新员工入司培训的最后一天,我才将这个名字和真人对上。当时,培训领导宣读部门分配结果,喊到名字的新同事一一站起来,走到部门直属领导身后。
“田阿爽,经理部。”
话音未落,一个瘦瘦的姑娘站了起来。
那姑娘个子不高,带着一副红框眼镜,脸腮白里透粉,长得算是中等人品。
名字很土,但穿着还不算土!我的第一想法。
随后我点了点头,嗯,还可以。虽然面容没有惊艳到我,但背影轻快,步伐轻灵,有活力又不失稳妥。让我有了改变自己的冲动,并且对下次的聊天有了期待。
下次的聊天比想象中来得要迟上许多。
一个月以后,田阿爽突然私信我,抱怨单位色眯眯的大老板如何**裸地揩油。
她:大Boss看到你的名字,眼睛都绿了,你知道吗?
我:不至于吧,怎么回事?不要吓宝宝。
她:我下午送一份新员工名单给他,他随意扫了下,一眼就相中了你,指着你名字对我笑着说,这个肯定是个活泼温婉的姑娘,姓武名静,文武双全,有动有静啊!
我:名单上没有性别吗?
她:有啊,那老色鬼心急,哪有功夫看性别啊!要么就是身体输出太多,老眼昏花看错行了呗!
我:我竟无言以对。
我:那后来呢?
她:妈的,当然是我成功地掩护了你。
我:怎么说?
她:那老色鬼盯上了我。
她:在我尚未揭穿你的性别之前,他盯上了我。
我:那我啥也不说了,必须得请你吃饭。
她:仅仅是吃饭嘛?
我:那不能够啊!吃喝嫖赌K,一条龙服务,包老板你满意。
她:哦了。K歌走起!
数首歌唱得十分尽兴,接下来的一顿饭也吃得宾主尽欢。
席间我和她调侃道各种色狼流氓潜规则手段,然后试着演绎了两三式防狼招数,两个人之间没有一点生疏和距离感,每次不经意间对视便是抿嘴一笑,难以言明的感觉萦绕在心头。
吃完晚饭,送她到宿舍楼下,临别时我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以后不要穿V领。”
“怎么?怕那老色鬼眼睛乱看嘛?”她笑嘻嘻地反问道。
“No!No!No!”我连连摆手,故意顿了顿,然后才坏坏地说,“没胸穿什么大V领呀!”
她笑骂着拍打着我的肩膀,解气后才脚步轻快地上楼去。
楼道里的声控灯或是坏了,一片黑暗将她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