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刚刚进入梦境的时候，也提出了这样的要求吧？”季泽了然。
“当然啦，作为一心为客户着想的我，这种小事不在话下。”梦魇豪气的摆手。
四周再次如同积木般坍塌，他们站在了一片黑暗中。看来是要转场了，梦魇把贺亭宛放在空中飘着的一张床上：“你们可以换个角度想一想，我也算是为了人类的美好生活奋斗终生了。这不管是对于你们人类还是对于我来讲，都是好事，何况我一向遵循双方自愿的原则，是不是超友好超有职业道德的？”
季泽用死鱼眼看着它，然后指了指自己：“那我是怎么回事？”
“哦，你是个例外。”梦魇说，“我工作了这么久，也该有点额外奖励了吧？”
“额外奖励？”
“工作性质就决定了我需要总是收取那种毫无希望的生命，”梦魇看着季泽眯了眯眼，“所以对于你这种类型的反倒格外感兴趣啊。”
“臭不要脸啊……”季泽捂脸，“说得好像你是伟大的清道夫一样……”
“居然是个隐性抖m啊……”大叔似有所悟的点点头，关注点却在其他地方。
“喂，你说这种话的时候干嘛一副理解它的样子……”季泽虚着眼看了看大叔。
“我到底是不是正义和伟大的……有待商榷，这个问题继续讨论的话势必会转移到哲学上，”梦魇悠悠然对季泽道，“而且我们两个人谁也说服不了谁，所以，还是以赌局结果为准吧。”
“话说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你看，待在这里有什么不好，我顺手也帮你把记忆改改，你依旧可以回到以前在无限时的日子……比起你现在不是要自由得多了，”梦魇咂咂嘴，“虽然也是跟着一个不怎么靠谱的……”
“那也就不是我了吧……”季泽打断了梦魇，他停了很久，似乎也回忆起了些事情，才缓缓接着说，“没有人可以回到过去。”
梦魇转头看着季泽，笑容诡黠：“看，这就是我喜欢你的地方。”
“这种话被你说出来总带着变态的意味。”季泽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
梦魇并不是很介意，它耸耸肩：“不过我从来都不会强买强卖的。”
季泽忽然抬手按住它：“你……一直在强调‘双方自愿’这点……是因为在对方不同意的情况下，你的能力就无法使用吗？”
“哎呀，被发现了。”梦魇笑着做出夸张的惊叹。
“应该不是无法使用，只是在受到梦境宿主排斥时能力会大打折扣吧。”一旁的大叔突然插话，“这一点来讲它的能力其实和我有点相似。”
“没错。”梦魇大方承认，“原本的确是这样……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的确是很难强行得到你的生命，不过，好在有这位大侠的神来之笔……”
它说着看了眼大叔，大叔仰头看天。
“这种情况下，你作为普通人类是无法离开梦境的，就算不和我合作，也只能在无数陌生人类的梦里游荡，除非我消失——仔细想想还不如答应我呢，至少你会过得好一点。”
季泽揉了揉眉心，有一点它说对了，大叔的那一招的确可以说是神来之笔了。
大叔低头看地。
“看来唯一的办法就是委屈你死一死了。”季泽耸耸肩，“开始第三场吧。”
“好吧，不过这一场你显然已经输了，她已经戴上了那枚戒指，接下来的剧情就简单得多了。就算第一场算你赢，你也只剩下最后一次机会了。”
“嗯。”季泽没有反驳。
“那么，第三场赌局，开始。”梦魇打个响指。
贝利尔看着放在一边床头柜上的表，上面显示着10:02，又看了看还躺在床上的季泽，面色有些凝重。
他已经尝试了各种办法，但是还是无法唤醒季泽，如果不是他还有一丝呼吸，贝利尔几乎要以为这货也出事了。
不过还是有一件事情让贝利尔有些慌。
“怎么回事……居然会找不到意识？”贝利尔烦躁起来，在地上转了两圈，甚至无意中抓烂了地毯，他很少会有找不到某个人的时候。
联系到季泽前几天的行为，他也大概猜得出发生了什么，大概是再次遇到梦魇了，不过贝利尔倒是没有想到会连意识也消失。
自从贝利尔掌握自己的能力以来，所见过的意识消失的生物都已经死了，但是季泽的身体有呼吸有温度，这让贝利尔有些懵逼。
不过他还是很快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着急无济于事，既然现在自己连意识也找不到，医学也就没有丝毫的帮助了，现在也只能相信季泽会比较靠谱了。
贝利尔在床头趴下，忽然想起一件事：“喵的昨天只是迟到，今天直接旷工了。”
他把自己盘起来，尾巴尖微微晃动两下，看着外面依旧阴沉的天气：“你可别死了啊……”
贝利尔找不到季泽的意识是必然的，因为他的意识在其他人的梦境里。
第三局的梦境主人是男性，一个小青年，满脸写着丧。
而他的简介也格外简单。
“厄运集中寄宿者？”季泽摸了摸下巴，“我是不是在哪里看到过……”
“听起来不是什么好事情。”大叔也摸着下巴。
“哦对了，”季泽灵光一现，“在仓库里……”
这里的仓库当然不会是我们泛指的那种，这是对管理局存放灵能生物体的地方的称呼，当然，官方称呼是“ES”，也就是Eint store，仓库只是个花名。
季泽在不久之前偶然进入过仓库，在里面看到了不少堪称猎奇的东西。
比如一具泡在药水里的尸体，确切的说，那不能算是尸体，因为一旁的监测设施显示他是活着的，身上插满的管子用体外循环的方式一直在保证着他体内所有必须的营养。
出于好奇，他看了一眼落了不少灰的标签。
标签上的字就是厄运集中寄宿者。
“不用怀疑，这就是你在ES看到的那个人。”
梦魇如同背后灵一样出现在了季泽和大叔身边，这句话却很明显是对季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