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的还真是不少……”季泽的语气有些无奈，很少有人可以控制自己的梦，所以梦魇大概知道很多常人不知道的事情。
“干我们这行难免知道不少小秘密，”梦魇得意道，“不过反正我也不可能透露给谁——毕竟和我接触的人类大多已经确诊脑死亡了，而且我对于你们人类之间的斗争什么的没兴趣。”
季泽忽然看向大叔，他之前也曾想过大叔是否会用自己的能力来牟利，就像Dom一样。
大叔也回看季泽，满是疑惑：“什么仓库？”
季泽面无表情的转过头——他应该是没有这根弦的。
“所以，这个厄运集中寄宿者到底是什么？”他把话题拉回来。
“用你们的世界观解释的话，也算是能力者的一种吧。”梦魇回答。
季泽回想了一下那个泡在罐子里的身体，这个能力者似乎过得不怎么幸福。
“不过他这种人更像是被诅咒了，”梦魇接着说，它思考了一下，“要解释的话——你知道‘善恶守恒理论’吗？”
那是什么新奇的理论：“没听过。”
“这个世界的善和恶都是等量的，有多少善就会有多少恶，如果善恶失衡就会有世界意志自动调节，让它们持续守恒。”
“还有这种理论？我们的目标难道不是世界大同没有黑暗的共产主义吗？”
“没听过很正常，因为这是我编的。”
“……”
“不过道理差不多。”梦魇继续说着，“好运和厄运也是守恒的，一旦世界上的好运太多了，就会出现这种人——厄运集中寄宿者。”
“这是说他的运气很差？”大叔也明白了。
“他们往往会在某一件事情上运气极差，因为作为厄运集中寄宿者，是会有特殊的表现形式的，所以也可以说是某种程度上的能力者吧。”
“某一件事？”季泽愣了，“什么事情能让他放弃现实生活？”
“人类是很脆弱的生物啊……”梦魇感慨，“哪怕是‘无法完整揭下酸奶盖’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都可以让他们失去生活信心，何况是这种事。”
“所以到底是什么事情……”季泽越来越好奇。
梦魇则一脸严肃的说道：“秘技——‘只有在朋友家里时才能上厕所而且百分之百会堵住马桶只能请朋友冲水才可以疏通’这样的事。”
……
“这特么哪里和超能力沾边了啊！”季泽喊道，“而且这扑面而来的画面感是怎么回事啊！我仿佛都感受到卫生间里那令人窒息的尴尬了啊！”
“是的，”梦魇似乎很自豪，“所以，他来到了这里，唯一一个可以逃避世界意志的地方。”
“说明白点就是个可以随意拉屎的地方而已吧……”季泽捂脸。
“说实话，想想这种事情，我也觉得待在这里比较好……”大叔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你到底是哪边的？”季泽看着大叔，“而且这个能力只不过是尴尬了点吧？哪里到了活不下去的地步了？”
“我没有朋友……”大叔的眼中露出绝望的神情，“就算有也一定会因为这件事绝交的。”
“这种悲伤的事情就不要拿出来说了吧……”
梦魇却一副看透世事的样子：“其实人类那短短的一生又能有多少个朋友是可以在对方面前肆无忌惮的拉屎的呢？”
季泽：“这种朋友……说的好像你活了那么多年就有了一样……”
梦魇顿了几秒：“好了我们回到这个能力本身上来……”
“喂，欲盖弥彰的太明显了吧？果然是没有的吧？”
“呵呵，难道你有？”梦魇反击了。
季泽想了想，自己的话……贝利尔？
那货还是不用指望了。
那……棋清封烨和别羽等等？
不，这和是否是朋友无关，即使季泽的底线趋近于无，但这种事情光是想想他就觉得可以把自己也放在马桶里一起冲走了！
见季泽沉默了，梦魇发出了扳回一城的反派标志笑声：“所以他已经试图自杀很多次了，但是你们的所谓管理局一直都在关注这个寄宿者，所以在最后一刻救下了他。”
“管理局在调查一个人类的排泄问题？这么变态吗？”季泽觉得自己对于管理局的认知不断刷新，然后他又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仓库里的装置是怎么回事？”
“那是用来维持他的生命的。”
梦魇显然也对此很了解，季泽不禁思考它是不是也专门调查过这些……
“着实不容易啊。”大叔叹气，“居然还要过这种不生不死的日子——要不还是让他留在这里吧？”
季泽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呢？”
“就当做件好事了，”大叔拍拍季泽，豁达道，“如果你还有什么未了的事情可以告诉我。”
季泽沉默半晌：“我养了一只猫，你之前见过吧？”
那只白猫？大叔回忆了一下：“哦，我想起来了，你不放心他？”
“呵呵……是啊，”季泽表情沧桑，“大叔帮我看着他吧。”
“没问题！”大叔拍着胸口答应下来，梦魇则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人。
季泽点点头：“哦对了，他只吃进口的猫粮，每天洗一次澡，水只喝依云，玩具一月换一次，偶尔咬人抓人，不过没关系，打疫苗就好……”季泽掰着手指交代着，大叔却忽然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话。
他脸上也带着沧桑，叼起一只烟：“不必多说了——我今天砍了这货也要把你带出去，放心。”
季泽笑了笑：“先别急，我想它还有些事情没有告诉我们呢。”
他看向梦魇：“对吧？”
“呃，还真是敏锐……其实寄宿者的能力和你们普通的能力不同，它有一个特点，不会随着宿主的逝去而消失，而是随机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梦魇说道，“谁也不知道下一个会是谁，玩的就是刺激。”
“也就是说，这个能力不管怎样都会延续下去。”大叔蓦然惊醒。
“没错，所以管理局和他签订了协议——让厄运集中寄宿者进入休眠状态，他们通过特殊设备来维持这个人类生命，在这个过程中，人类是不会死亡的，但是也不会有感觉和新陈代谢，在一定程度上阻止了这个诅咒的传播。”
“但是……一旦交易完成，你收取了他的生命，”季泽很快察觉到了不对，“这个诅咒就会转移。”
“是啊。”梦魇恬不知耻的点头，“那样的话……我又能多一个客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