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寓后已经是将近晚上八点钟了，晚饭是四人一同在校外不远的那条商业街上解决的。因为靠近学校，那条商业街上总是一副人来人往的热闹模样，除了文具店与一些特色小吃外，还有大大小小三座书店和一座电玩城。
将雪鸦送回医院后，二人才匆匆赶上班车回到公寓。
“学校还真是挺让人怀念的，虽然我也还没毕业多久。”
对于闫言的这句感慨，斑鸠并没有回应，因为他对学校实在是没什么太大的感想，无论是小学还是初中，又或者是高中和大学——他在转学后还是继续了求学之路，并完成了那些普通人都会完成的学业，但这对他来说，也只会加重自己对周围人那无法言喻的厌恶感而已。
好在随着年龄的增长，现在的他已经完全没有那种感觉了——不但如此，还变得善于与各种人打交道，圆滑又精明。
大概十年前的他打死也不会相信未来的自己会变成这样的。
想到这里，斑鸠丧气似的瘫在沙发上，打开笔记本整理起资料来。
也不知道究竟是被什么磨炼成了现在这样，说到底，果然还是因为在人生最为难过的那段时光里遇到的那个少女吧。
他打起精神，看了看陶煜传过来的那张课表。
“周一周三周五啊……刚好，明天就有课。”
“明天就去吗？”
“没错，你和雪鸦去听。”斑鸠敲着键盘，道：“你们两个混在学生里还凑合，我大概不太行了，就趁你们上课时去学校里逛逛吧，反正找到线索前也没什么办法。”
“好吧，不过我大概听不懂。”
“有什么关系，又不要你真的去听，也不会考试什么的，你们只要装作学生去打听消息就好了。”
闫言也坐在了沙发上，撕开一包昨天和雪鸦一起买来的小熊饼干扔进嘴里嚼了起来。
好吃倒是挺好吃的，但一想到还剩下那么多包，就不禁开始有些难过。恐怕是吃到明年的这个时候也吃不完吧。
“忙了那么久，总算是有点要结束的意思了。”
冷不丁的，斑鸠说出了这样的话。
“你现在还那么想快点回家吗？”
闫言转过头，将嘴里正在嚼着的饼干咽了下去。
“……说实话，还是想，但应该没以前那么强烈了，毕竟案子还没办完。”
“我说你啊，干脆以后也来当调查员算了，刚好这次也算是熟悉了下工作内容，以后发展起来也很容易啊。”
“真的？”闫言有那么一点心动，但仔细思考后，还是拒绝了这个提案。
“……还是算了吧，我又不是异能者，也没什么厉害的绝活之类的，恐怕要当一辈子助手了。”
“瞎说，助手都是雪鸦那种实力的人才能当的，你连助手都当不上。”
“……你这家伙究竟想不想让我留下啊！”
“我实话实说而已嘛。”见闫言有些无奈，斑鸠笑的非常缺德。
“不过说起来，斑鸠先生你又是为什么来当调查员的啊？”
面对闫言的突然转问，斑鸠心底一沉，却又瞬间熟练的恢复平静，很自然的接上了话。
“什么为什么啊，就是想当呗，面试来就合格了，上了贼船才发现是这种工作，原本还以为是记者之类的我才投了简历。”
“哈？你投简历之前都不仔细看看工作详情什么的吗？真是心大啊，亏你还能干这么多年。”
“哎呀没办法喽，我又懒得再换工作，走一步是一步吧。”
斑鸠挠着头，用极其自然的语气糊弄了过去。
“我要是你大概早就溜了，这种把命都搭进去的工作实在是可怕。”
斑鸠干笑两声，继续低头打起了字。
“大家活得都不容易，你也没有必要特地去打听别人的难处来给自己找麻烦。”
半晌后，斑鸠头也不抬的说出了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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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的清凉空气吹得人精神抖擞，混在一起涌向公共教室的人群中，闫言与雪鸦走进了嘈杂的阶梯教室。
虽然距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这里却也密密麻麻的挤满了许多陌生的面孔。
稍微花了点时间寻找空着的座位，他们在靠近后排的地方找到了没有被占的位置。将拿来做样子的书本与笔记放好后，二人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好多人哦，说起来，这个教室还真大啊，在讲台上讲课后排听得到吗？”
雪鸦抬头向前看去，讲台前有一面大大的演讲屏幕，想到这是第一次要听自己的哥哥讲课，她就有些莫名的紧张起来。
“想不到居然真的和外面的公共课差不多啊……要是我们被提问就惨了。”
“哎？应该不会的吧，我们都和哥哥说好了是来调查的嘛。”
闫言心中五味杂陈，不单是因为昨晚斑鸠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还有就是一种非常微妙的不自然感——总觉得从中午进了学校起，自己就被什么东西盯着，那种莫名的毛骨悚然实在是让人觉得心里发慌。
他转头环视四周，因为位置在后排较高的阶梯上，很容易就看得清前排的所有人。但环视下来，他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会不会是自己太敏感了？
他拍拍脸让自己打起精神，随着教室前方的门被打开，陶煜的身影出现在了大家的眼中。
他微笑着关上了教室的门，挥手冲大家打着招呼。随着他走上荧幕前的讲台，教室中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哦哦，要开始了吗。”
雪鸦很期待的小声说着，将空白的笔记本摊开在桌上。
“大家下午好，周末过得愉快吗？”
他将教案放在讲台上，冲着学生们问好，温柔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了整个阶梯教室，于是大家开始发出参差不齐的回应声，整个教室又变得嘈杂起来。
陶煜并没有去制止，直到所有人都慢慢安静下来，前后大概只有一分钟左右。他全程都在微笑着点头，随后才拿起放在一旁的花名册开始点名。
“脾气可真好啊。”
“是吗？我觉得哥哥只是慢性子而已。”
听着周围的学生报到，二人小声的交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