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负债大少的豪门娇妻 > 第五十章 股市
    顾安安觉得那个梦境并不是什么普通的梦,鉴于她做那个梦没多久就出事了。

    但是也并不是说顾安安就是相信这是个预知的梦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事情,这些东西顾安安一直坚持的是信则灵不信则不灵的立场,这个梦一直停留在她的心头,可是她终究还是选择了谁也没有告诉。

    顾安安曾经以为自己在一步一步的变成白琰,当价值观被认可,思想被继承和传播,正者其正,邪者其邪。

    我活着,不知不觉,就变成你的样子的这种感觉。

    可是事实上,顾安安觉得自己估计是永远也没法成为白琰,她没有白琰身上那种舍我其谁的狂气,然而不狂,终究是无法像白琰那样站在巅峰俯视一切,达到那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境界。

    所以她只能是顾安安,或者说……她只能是钟家的大小姐。

    当按照流程走完了整个记者会之后——鉴于所有的事情都是安排好的,顾安安觉得压根就是背好台词演好戏就能完了的事情——坐在车后座的顾安安看着流水一样往后退去的街景还有行人,心里一直在想这些有的没的的事情,直到黎默碰了碰她,她才像是被吓了一大跳那样的回过神来:“怎么了?”

    “这句话我觉得冲你这样的状态应该是我问你才对,”黎默打量了一下她,还是把自己想说的话给说了出来,“从上午看了吴信发出去的那几张照片之后你的状态就不对,你究竟是怎么了?”

    还没等顾安安说话,黎默就继续说了下去:“别再跟我用没什么的那个固定搭配了,我觉得你现在对我说的真话还不如当时在你书店里你和我说的东西多。”

    顾安安先是愣了愣,随即露出了一个黎默说不好究竟是什么意味的笑容:“终于说出来觉得我瞒你的东西多了?”

    鉴于自己刚刚说了那句话,黎默只好点头,顾安安嘴角的弧度越发上扬:“黎默,不是我不对你说真话,而是你压根就不相信我对你说的是真话。既然你心里是这么想的,自然你会认为我对你隐瞒了很多的事情。”

    “退一步说,”顾安安倚在椅子上看着黎默,甚至连眼睛里都饱含着笑意,“就算我对你有所隐瞒那又怎么样,你是不是有点把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想得太近了?”

    黎默意识到,自己估计是犯了个很大的错误。

    和顾安安这个人相处,如果你是真的想要走进她的心里去的话,其实原理是和捕猎差不多的。

    你要保持一定的距离,等她慢慢地开始靠近你的时候才能前进,而且是要进三步,退两步的那种,一旦急功近利,那么之前的一切努力全部付之东流。

    在这一点上,她不像是一头蛰伏在雪地之中的狼,而更像是一头从密林深处跑出来的充满了警觉心的小鹿。

    黎默叹了一口气:“顾安安,你知道,我是想追你……”

    “别,”顾安安打断了他,语气清冷恍如他那天发现了她藏在纸盒子中的那些过往一样,“别跟我打感情牌,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有话说话,没话就算了。”

    顾安安看过的人比他多了不知道多少,然而黎默在这个时候才认识到,他在顾安安面前的所有打算其实这个女孩子都是看的一清二楚的,顾安安并不是顾忌着什么情面才不去拆穿他,她只不过是懒得做这件事情罢了。

    因为在她心里,自己没有那个资格让她可以当成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来看。

    顾安安也知道自己的话中了,但是她现在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她刚刚从手机上看了一眼卫源给她发的东西,心里烦的几乎像是点了炸药一样。

    卫源以为她能帮忙,可是却不知道顾安安是真的打算定下来了,而且无论在过多久,卫源手上的那些明显是违法乱纪的活儿她都不会感兴趣的。

    股评界一直像五百只鸭子聚在一起似的,南北各派,叽叽喳喳,你方唱罢我登场。

    很多人觉得现代金融学是从证劵组合的理论开始,之后在此基础上又出现了重要的金融学基础模型,资产定价模型,那个时候几乎每个人都在人五人六的讨论贝塔系数。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以后,有传言说搞核武器的那群物理学家闲的蛋疼,没事又去祸害起了华尔街,学院派一直企图对市场这个近乎江湖的小世界定假设算模型,算到后来发现概率论和数理统计拿点东西已经完全不够用了,连布朗运动这种无力概念也被用在了纯金融领域。

    搞得大家都以为学金融和学物理的一样,都是一群神秘莫测,用广大人民群众看不懂的高等数学玩模型的人,玩着玩着票子就一把一把地来。

    事情当然不是这样的。

    这就好比混武林和练武功之间的差别,想要在江湖上混出点名堂,武功是要稍微会一点的,但是有些时候,即使是绝世高手,也可能因为脑残等等因素,在江湖上混了半天,只落得个扫地的,要饭的,或者某种缺件公务员之类的非主流结局。

    念书那会儿,顾安安也觉得自己特别牛掰,张口闭口各种英文名词,一长串诺贝尔获得者名字以及他们研究了什么,怎么算的,怎么假设怎么建模乃至怎么解方程,都能够如数家珍,虽然不精通,但是概率论,实变函数,随机过程常微分偏微分,乃至基础量子力学都懂那么一点。

    她甚至还傻了吧唧地以为,这些科学都是相通的。

    直到她走进这个行业,才发现即使是能造出原子弹的人,照样能被一个初中没毕业,只会瞄准射击的小兵打死。

    明白再多的原理,中国大陆没有那么多的金融产品,也全都是扯淡。

    什么正态分布,对数正态分布模拟,对上中国股市它压根就不符合弱有效市场假设这么一条大杀器,都得丢盔卸甲。

    因为科学是丰满的,但是现实是骨感的。

    慢慢地,顾安安发现,做一千个模型,也不如雇几个黑嘴胡说八道一番有赢利效果。

    这就是汉语的博大精深之处了,我们从来不人五人六的说投资,对冲,套利之类不像地球语的名词,我们说“炒”股。

    一个“炒”字,就道尽了这个市场的玄机。

    无非就是一拥而上,追涨杀跌这八个字罢了。

    中国市场为什么不符合弱有效市场假设,就是因为成熟的金融市场里,大部分投资者是金融机构,小部分才是散户,而在我们这个刚刚起步的市场中,恰恰是反过来的,大部分投资者是散户,小部分才是金融机构。

    这使得买卖行为,投资行为毫无办法预测,你永远也不知道买卖股票的那些人四则运算不借助计算器到底能不能算清楚,永远也不能预测他们下一步会干出什么行为。

    通俗来说,这是因为我们的金融市场坑浅,所以……蛤蟆多。

    如果一个大泥坑里,都是脑残,即使真有那么一两个聪明只明白其中的道道,也得装成脑残的样子,顺应脑残的规律,因为举世皆浊我独清的那位最后跳江了,抱着这种严谨的科学态度在这里面混的人,一定连裤子都要亏得剩不下。

    黎默在旁边看了一眼,就没有再去打扰顾安安。

    很多股评师背后都有推手,特别是某些靠着一张嘴一战成名的,说的准的让人不可相信的时候,大部分都是有小道消息,在庄家授意下炒作的。

    顾安安就曾经推红过那么一两个股评师。

    炒一只股票,一张嘴肯定不够,如果一个东西不能引起争论,说明它还不够红,需要再炒,一般庄家会雇两个股评师,一批负责鼓吹,一批负责贬低。

    粉黑双方最好掐起来,这只股票就红了——这个原理在很多领域里都适用。

    过了一会儿,黎默听到顾安安轻轻地声音,这个女孩子叹了口气:“抱歉,我心里压着有事,语气冲了。”

    可是黎默宁可不要她这个道歉,倒希望她能够冲自己发发火。

    那样的话,说明她没有把黎默当成外人。

    顾安安微微向前探了探身子让司机靠边停下,自己下去有点事,并且也明确的告诉司机不用等自己直接回去就行。

    她的世界,至今没有对黎默敞开那扇看似不存在,实则坚固无比的大门。

    黎默这时候突然意识到,其实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时间到不到的问题,而是他一直只是告诉顾安安我觉得我有点喜欢你,但是从来都没有付诸真正的行动。

    不管是他瞻前顾后也好,还是从来没有追过人而拉不下面子也罢,他根本就没有让顾安安看到他的一点诚意,或者在顾安安的心里,他已经被定义成了寂寞了太久需要***的货色了。

    而且顾安安……又是一个那么骄傲的人。

    黎默突然挫败的笑了起来。

    原来他从一开始,就搞错了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