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现在还不方便告知父皇,总之,儿臣是绝对不会娶月曲公主,还请父皇莫要再逼儿臣。”陆上燊心里对他的父皇还是有些结,他的母妃去世之后,父皇便将他送出宫外赐了一座府邸,并下旨三王爷陆上燊此生不得入朝参政。他对父皇的做法非常不解,他并非无才无德之人,也从不觊觎皇位,不知父皇为何让他空有一身报复却只让他当了个闲散王爷。他陆上燊岂是守得住闲之人,反正无事,便自己培养了一批对他忠心且武功高强的手下,想着也许有一日能派上用场。皇上虽知,但也并不干涉于他。
他一是不甘心父皇当初将他送出宫后便对他管之极少,可是现在却突然让他娶一个自己刚认识几日,且并非自己所爱之人,他骨子里那股劲儿都不容许他就此接受安排。二是,诚然如他所言,他另有心仪之人。
“若是你心仪女子品行端正,父皇也可答应让你娶她做侧妃,但正妃必须是月曲公主。”陆玄矶让了一步。
“儿臣心仪之人必须是儿臣的正王妃,并且儿臣此生只娶一人。父皇若要逼儿臣,那儿臣便从此只爱男子,不碰任何女子。”陆上燊这下是来真的了,他出宫早,自小独立惯了,任何事情都不喜别人插手,更何况是关乎到将与自己携手一世之人。
“咳咳咳咳……你……你这个逆子,你非要气死父皇才甘心。”陆玄矶听到他从此再也不碰女子,气的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
“陛下。”一旁的李公公见皇上猛烈咳嗽起来,急忙跑到面前为皇上奉上茶水。
“父皇莫要为儿臣气坏了龙体。”座上之人到底是自己的父皇,母妃还在世时,父皇对他疼爱至极,连兄长都比不过,虽然母妃去世后,父皇便对他有些疏远,但在陆上燊心里,父皇对自己的那些好,也是从未忘记过。
陆玄矶深知所有皇子中,陆上燊脾气最倔,见强他不得,便也放弃,摆了摆手,“罢了罢了,父皇也不勉强你,但是父皇衷心希望你未来王妃,能是月曲。此前朕答应过月琅一定让你迎娶月曲做王妃,你现在这样一闹,你让朕如何向月琅交代?你若真是无意公主,那你也万不可伤了她心。月曲性情直爽,是个难得的女子。”
陆上燊顿时松了口气,当下做出保证:“父皇放心,儿臣定能处理好此事。”
“父皇倒是对你那位心仪之人颇有兴趣,你且说说,到底是哪家女儿,能让你连月曲都不动心分毫,甚至不惜违逆父皇。”陆玄矶虽后宫三千,但此生独爱陆上燊母妃一人,只可惜她去的太早。陆上燊如今这样,倒是像极了当年的他。他虽然对陆上燊不愿娶月曲之事颇有恼怒,却打心底里赞他深情。
陆上燊正色道:“时机一到,儿臣定会告知父皇。”
“退下吧。”陆玄矶被他这样一气,连奏折都批阅不下去了。
“父皇好生休息,保重龙体,儿臣告退。”陆上燊向陆玄矶行完礼便退了出去。
陆上燊出去后,陆玄矶想起了陆上燊的母妃,那个温婉清丽的女子,檀思。
陆玄矶当年还只是一位征南战北的将军,有一次到了一座江水环绕的小镇,大军要在此处暂驻以补充粮饷。
闲暇之余,陆玄矶褪去一身战袍,着上青布麻衣乔成普通男子,在这座温柔如水的小镇里闲逛起来。
这座小镇在那个战火纷飞的时期显得分外宁静安详,男女老少,脸上都丝毫没有那些饱受战火煎熬的百姓脸上的不安与惊恐,见到人都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这样的景象,说这座小镇是世外桃源也毫不为过。
陆玄矶走到一座小拱桥上之上,感受着小镇的宁和,不禁心生感慨,若是整个天下都能如此,实为一大幸事。
他正欲离开拱桥走向别处,却被一曲悠扬的笛声挽住脚步。
偱声望去,只见一只木舟之尾,立着位白衣女子,一支玉笛横其唇边,笛孔之间,如玉指腹正有节奏地上下轻点,悠扬的曲调便是自此荡开。
船头撑篙之人动作也不快,不紧不慢地将手中那只竹子篙在船的两侧转来转去,姿态颇为悠闲。
小木船载着吹笛女子,从陆玄矶所站的拱桥下缓缓行过。
一陆玄矶被吹笛女子吸引住,不禁吟道:“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笛声止住,船上女子回过头来,浅然一笑,江风吹起她青色发带和几许青丝,刹那之间,却如仙府之人。
“姑娘,芳名可能相告?”此时的陆玄矶毫不似战场上杀敌时那般冷冽无情,而像是春心萌动的小公子。
“檀思。”
二字恍若两瓣桃花飘到陆玄矶耳中。
“不知如何再遇姑娘?”陆玄矶紧着追问。
“此时,此地,此景。”檀思声色清冷,容情素淡,有如初春凉泉,颇颇湛冽。
陆玄矶喜形于色,“小子了然。”
檀思将头转回,玉笛再次放于唇边,继续方才中断之曲,乘着木船漂向远处。
翌日,陆玄矶仍身着昨日那件青灰麻衣早早来到拱桥处等候,生怕错过佳人。
果不其然,檀思在昨日相同的时辰出现了。她今日虽然身着的也是一件白色罗裙,不同的罗裙上绣着粉白桃花,配以一条淡粉衿带挽与双臂间,比起昨日的清丽,更多了几分倩俏。
昨日檀思是在小木船上,与陆玄矶一桥之隔,而今日,是站在陆玄矶面前。
陆玄矶恍若被这个清丽出尘的女子吸了魂魄,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眼睛里只有檀思。
檀思被他的模样逗笑,打趣道:“公子,小女子脸上可曾开出了花来?”
陆玄矶被檀思调侃的有些不好意思,躬身致歉:“在下唐突。不过姑娘说的没错,方才在下确实在姑娘脸上看到了花开。”
檀思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疑惑道:“哦?小女子怎未曾见过脸上开花之人?”
“姑娘的脸便就是在下方才看到的花。”陆玄矶这一解答着实巧妙,既掩饰了自己方才的尴尬,又赞赏了面前的女子。
“公子真会说笑,小女子如何能比得上娇花。”檀思眼帘低垂,嘴角轻翘,掩面一笑。
“姑娘过谦了,不知姑娘可否赏脸与在下一同游于这墨染水乡之间?”陆玄矶礼貌邀请。
檀思只笑不语,轻轻踏步往桥下走去。
陆玄矶喜上眉梢,也迈步走了下去。
陆玄矶就这样每日与檀思在这水中小镇吹笛、吟诗、泛舟……
每日回到军中都会被将士们追问今日又与檀思姑娘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他只笑不语,俨然一副坠入爱河的模样。将士们都会调笑终于有女子入得他们陆大将军心里,在他们那个不苟言笑、战场上杀敌如麻的冷血将军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