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了一声,“临渊哥哥吃蒜,小蝶看到。”
齐临渊笑了笑,“因为是你给哥哥的。”
“小蝶不给哥哥蒜瓣。”小蝶又重新给齐临渊夹了青菜。
齐临渊看了小蝶一眼,眼梢微挑,夹起青菜细咀一番。
小蝶饿极,加上殷夫人不在旁边,这顿饭吃的极快,一刻功夫就吃饱了。
“临渊哥哥,出去玩。”小蝶把碗一推,跳下凳子。
“好。”齐临渊将碗筷重新归入托盘,交给了门口一直候着的秋儿。
天色又暗下几分,衬地月光亮上不少,点点繁星镶嵌于旁,一缕薄云乘风而来。
二人散步到花园里,月光如霜,挥洒夕雾之上,无端镀上一层苍凉之感。
小蝶四下看了看,确认无人后,辣手摧花,迅速摘下一朵夕雾。
齐临渊被她偷偷摸摸的动作逗笑,“来,哥哥给你戴在头上。”
小蝶看了一眼夕雾,高兴地点了点头,把她偷偷摘下的夕雾放入齐临渊掌中。
“好了。”齐临渊将夕雾插在了小蝶的发髻处。
“临渊哥哥,好看?”小蝶自己看不见,只得问齐临渊。
“好看。”齐临渊温言笑道。
小蝶把食指竖在唇上,作禁声状,“嘘!临渊哥哥,秘密,不说,娘亲骂小蝶。”
齐临渊也学着她的样子,一本正经地承诺道:“嘘!我谁也不说。”
“临渊哥哥,取下来,不给娘亲看。”小蝶将头偏向齐临渊,有胆做却没胆招骂,心中“咚咚”打着鼓。
“好。”齐临渊依言将其发丝中的夕雾拈了下来。
被小蝶偷偷摘下的夕雾只在她头上待了片刻便被取了下来,她自己都未曾看到她戴夕雾的模样。
小蝶珍宝似的把摘下来的夕雾藏入袖中,再看了一眼开的正盛的夕雾,确认看不出来有少,方舒了口气。
齐临渊为她理了理发丝,“若是被婶婶发现了,你就说是临渊哥哥摘的,别怕。”
小蝶却做出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坚定地摇头,“小蝶偷花,临渊哥哥没有,不冤枉临渊哥哥。”
“我们小蝶,懂事了。”齐临渊望向小蝶的目光恰如今晚月色,沉静如水,亦温柔无刺,不伤万物分毫。
小蝶睢盱夜幕中闪烁繁星,眼如勾月,“星星,好看。”
齐临渊却是垂下头,俯视其眼中璀璨,迢迢河汉,由远及近。
两人一直玩至凉风微起,皓月当空,齐临渊才将小蝶送回了房,侍女已站在外面打起了盹。
独自回房后,齐临渊熄了烛火,引溶溶月光流进,斜影满地。
尽管玩了一整日,齐临渊却毫无睡意,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许是后日便要离开京城,与小蝶相遇的画面一幕幕在他脑中闪现,五年前还是婴孩儿的小蝶,两年后已会呀呀呓语的小蝶,三年后问“你是谁”的小蝶,每一幕都是那样清晰。想起小蝶顽皮的模样,哭泣的模样,齐临渊不由得发出了笑声,再看窗前月光,仿佛更柔和了些。
转念想到这次离开京城,不知何时才能再来,齐临渊又幽幽地叹了口气。
正当他伤叹之时,地上的月光处猛然闪过一个黑影,齐临渊眼瞳赫然放大,惊坐起,直直盯着窗户,良久,却再无黑影闪过。
齐临渊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适才没有看错,心中一阵惊骇。
此时的将军府,皆已闭门入睡,这黑影如此之快,决计非是府中之人,齐临渊越想越觉得事有蹊跷,赶忙掀开被子,蹑手蹑脚下地趿鞋,而后轻轻地走到门后,附耳于上。
但无论如何凝神静听,外面都只有风吹草木之声。
顿了顿心神,齐临渊将房门开了一个小缝,从缝中往外看去,并无异常之处。
他不敢大意,更不敢高声呼叫,怕万一惊动了什么,只得缓缓将门再开大了些,探出脑袋四下张望,确认没人后,又捻脚捻手踏出门槛,背靠青墙,钻进檐影,小心翼翼地在檐影中挪动,官觉刹那间敏胜平常,一丝轻微的风吹草动都能察觉。
及至移到小蝶房外,仍是没有发现方才黑影,齐临渊不禁纳闷,难道自己感觉有错,幻觉而已?
此时不说黑影了,连只飞鸟都没有,齐临渊暗暗自嘲,自己可能当真目浊,登时释然,回首朝小蝶房门望了一眼,不由浅笑,又原路摸回房间。
转身关门时,却见一黑影倏地飞出院墙,消失在黑夜中。
这下齐临渊可是看的清清楚楚,那黑影从身形上看去分明是一个身着夜行衣之人,绝无差。齐临渊当下大骇,猛地扯开门,跑入院中,眼睛到处搜寻,结果却跟方才一样,又是什么都没有,整个将军府寂静无声,唯有羊角风灯之下,影影绰绰。
齐临渊想要喊醒管事,将自己所见之事告知于他,踏出两步后又退了回来,心想若是凭自己一面之词,未免让人觉得自己小题大做,惊动全府上下不说,若是黑影不再出现,那自己岂不是成了众矢之的,白白扰了大伙清梦?况且此处是将军府,当今世上,想必无人会胆大到敢来将军府作祟。再则,若是那黑影真有歹意,为何没有听到任何呼叫之声?
细细想来,或许来人只是贪图府中财物。不过,这将军府的财物岂是随意便能偷得的?依方才黑影离去之势,今晚断然不会再返回,待明日再告知叔叔婶婶也不迟。
经此一遭,这时的月光已不似方才那样祥和,总给人一种渗凉悲然之感,而月光不及暗处,好似有东西蠢蠢欲动,只待破影而出。
齐临渊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心中寒意顿生,双手环抱揉了揉,再四下张望,仍是无半点动静,方一步一顾首地回了房。
进屋后,齐临渊仍是没有放松警惕,躺在床上绷着神经,竖起耳朵凝听外面响动,目不转睛地看着窗户,一眨不眨。
良久,不闻任何动静,齐临渊到底扛不住了,不知不觉耷下眼帘,沉沉入梦。
翌日早晨,齐临渊顾不得等小蝶来敲门,穿好衣衫就去找了殷将军,将昨夜所瞧之事纤悉无遗地如实告知。
殷阕听后,大笑道:“侄儿莫要担心,一些江湖小贼罢了,我殷阕府上的东西岂是他能偷去的。”
殷夫人却不似殷将军那般毫不在意,向来心细如发的她立即吩咐下人清查府中是否有丢失之物。
殷阕却认为她多虑了,不过为了让她放心,也不多言语,任她着人清查。
问过齐临渊一些细节之后,殷夫人也无法断定那黑影此行目的何在,只得让众人皆提高警惕,尤其夜间巡视,从速加强。
穿戴整齐的小蝶一如既往来到齐临渊房外,却瞧得房门已然洞开,一时纳闷,跑入房内,却也未见着人,连床底、柜中、桌下,甚至被子里、枕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