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故意不接他电话,只是现在,她的情绪太不稳定了,她怕到时听到他的声音,眼泪又会失控溃堤,她怕会忍不住对他发脾气。
所以不能接。
吸着鼻子,她把眼泪都抹乾净,冷静了一会儿後,她想了想,又觉得不行。
这样反而换魏隼找不到她。
她怕魏隼也会担心,於是发了讯息给他。
她跟他说,我没事。
扁扁嘴,她觉得自己好心酸,明明被放了鸽子,那麽地伤心难过,却还得要反过来安抚对方。
蹲得久,她的脚有些疼,起来时重心都不太稳;原地转了转脚踝,感觉好些了後,她才向前走了几步。
抬起小脸,一入眼的,便是魏隼一手抓着手机,气喘吁吁的模样。
大步往她这儿走,他一把抓住她的肩,将她带往怀里带。
「小骗子。」他低声。
泛着浓浓鼻音的嗓子让陶朵一愣,抓着他胸前的衣服,她试图挣脱。
「哭成这样还说没事,为什麽不回家?为什麽要等我?」嗓音里有着气急败坏,他说:「妳傻不傻啊!」
「你怎麽这麽晚才来?」心底满满的委屈在他说话的同时被一点一点挖了出来,她的眼眶又湿了,声音哽咽:「我以为你不会来……我都要走了。」
死死咬着唇,陶朵努力不哭出声来。
三番两次地在魏隼面前掉眼泪,太丢人了。
低下头,魏隼看着在他怀里无声哭泣的陶朵。
他想着赶来这时,她就蹲在这里不知道多久了,苍白的脸色丶哭红的眼睛和鼻子,她娇小的身影几乎要被这浓浓夜色垄罩吞噬,那麽可怜。
然後又看着现在死命撑着的她。
所有解释在此刻都变得廉价,他最引以为傲的口才,如今也是毫无用处。
他只能紧紧抱着她,一声声丶一声声地对着她说:「对不起。」
哭累了,陶朵吸吸鼻子,从他怀里退了开来。
眼睛还是红得让人心疼,但嗓音已经回复了稳定。抬起脸,她问,有着刻意透出的冷静:「为什麽这麽晚才来?为什麽不接电话,也不通知我一声?」
出来得太过匆忙,魏隼身上的衣着不如以往整齐,他的头发很乱,脸色不太好。
闷着嗓,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沙哑,他说:「感冒了。」
「吃完药没个注意就睡过去了,醒来才发现时间已经过了这麽久。」
「对不起,陶朵。」
素白的衬衫衬得他更加脆弱,没了平时的气场,他整个人都不太一样。
可能是生病的缘故。
陶朵心一下就软了,本就不大的脾气此刻几乎都消失殆尽,轻轻拧着眉,她反倒担心起魏隼的身体。
没骨气地抓着裙摆,她低着头,声音很小很小:「那你现在……感觉怎麽样了,难不难受?」
嗓子还带着鼻音,她那小模样的,既委屈又担心他,要命的可怜。
「不难受,别担心了。」
听他这麽一说,陶朵安心不少,可一旦放心下来,她便没忍住地抱怨,一开口全是小女孩儿的任性娇态。
参杂了委屈丶不满,以及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撒娇。
扯扯裙摆,她低着头,语气带着可惜:「我今天穿得这麽漂亮,还化了妆,全都浪费掉了。」咬了咬唇,她生气地鼓起嘴,「都怪你!」
魏隼柔了眉眼,卸下紧绷的心情,他半是心疼丶半是好笑地看着陶朵。
轻轻开口,他点头,「嗯,都怪我。」
陶朵睁着湿漉漉的眸子看他。
微弱的灯光映照在她的小脸,减去了一丝苍白。
魏隼眯了眯有些疲惫的双眼,仔细认真地打量。
砖红的针织毛衣裹着她漂亮的颈子,锁骨处挖了个倒三角的空,露出一小片白腻细致的肌肤,不对称的鱼尾长裙衬得她双腿更加笔直修长,腰上的绑带也系得漂亮。
简单却精致的妆容让她透着一些成熟,眉眼间丶小巧的鼻子丶嫣红水润的唇瓣……
每一处都漂亮得过份。
知道今天让她失望了,可能说什麽或做什麽都是无济於事,但顺应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他还是说了出来。
「很漂亮。」微微沙哑的嗓音乘着风来到她的耳边,魏隼看着陶朵有些错愕的神情。
空荡的公园里,他身姿绰绰,笔直地站在她的眼前。他清俊冷然的面容掩盖不住眼底的万千温柔。
他说:「妳很漂亮。」
哪个女孩子不喜欢听到这样的话,陶朵一下就红了脸,低落的情绪也在一瞬飞扬起来,小脸蛋上的开心得意藏都藏不住。
她眼底的笑意温良明媚,魏隼心底有那麽一处被她的笑容给不轻不重地触了一下,柔软得一蹋糊涂。
她是那麽容易满足的一个小姑娘,温柔良善丶常乐知足,偶尔脾气可能大了一些,但你只需跟她说说理,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