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就是说,你不去死,不像人们所说的自行了断那样自行了断,结束你在这个世界上的一切,包括你的生命和肉体的存在,你也会疯。说简单直白一点也就是如果你不去自杀,你也会疯,成为一个人们所说的疯子。我说的这种疯子我想在你们沟里最少也有一两个,你肯定对他们是很熟习的,他们是连别人的屎都要捡起来吃的,他们就是成天除了副傻笑就是在大路上捡别人的屎吃的那样一种人,或者说一种存在物。我说的你疯就是成为这样一个疯子,他们在这个世界不多却也到处都有。
“这听起来像是有点严峻残酷吧?但是,我现在要给你说,就我个人来说,我早就为你想到这两种结局了。它恐怕不会为我们也包括你个人在内的意志所转移。我教的学生这样去死或疯了的也不是没有过。对我们来说,它实在是太正常一般了,实是算不上个啥子!实际上对随便哪个人,这也都算不上什么。随便哪个人都可以说你是被我们中心校的一校老师或那么几个老师逼死或逼疯的,但他们这么说或许反而令我们为自己感到高兴和自豪,因为我们到底把那么一个学生一个人给逼死逼疯了,我们虽不过是普通的国家教师,但也有我们的能力和权力嘛,能够把那么几个学生逼死逼疯,它至少证明了我们手中那点权力并不是假的嘛!
“再说了,我们把那么几个学生逼死逼疯了,但我们还是把大多数学生教出来了,给社会输送的合格的人才毕竟比我们逼死逼疯的多,所以,再怎么说,我们的成绩也是主要的!成绩永远都是主要的,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
“其实,我完全有责任让你看到,在我们世界就像这样被逼死逼疯的人,不管这些被逼死逼疯的人有多么冤,那简直就是不计其数,一切正常一点的人都见怪不怪了。事实就是,基本上不会有人认为这些被逼死逼疯的人有人太冤了,他们实在是不该被逼死逼疯,那些逼死逼疯他们的人和事是不应该的,有过错甚至于有罪,应该承担责任,它们不能代表社会和世界的正能量,它们不是永远正确和光荣的,等等,等等。
“绝大多数人都是不会这样想的,对这些事情,他们就是一个见怪不怪,即使不会为那些把那么一些人逼死逼疯的人和事鼓掌,也会无条件把口水子吐向那些被逼死逼疯的,而他们之所以把口水子吐向那些被逼死逼疯的,只因为这些人被逼死逼疯了而已。我们绝大多数人就是这样的人,这是因为他们都是合格的人,完全符合社会标准的人。至于那些极少数极个别不像绝大多数人这样的人,他们也不会为社会和绝对大多数所容,可以说,最终被逼死逼疯和人人都向他们吐口水子的人多数还就是这种人。
“我说的这些都是一些事实,基本事实,社会的基本事实。对于这些事实,要不是你转变得这么决然而彻底,这么令我们满意,甚至于似乎是用满意都不能形容了,那是超满意的超满意,比超满意的超满意都还多太多太多的东西,我是不会你对说这些的,更不会对你这样推心置腹,一切只会让它自个儿去发展,该怎样就怎样,也会让你自个儿去琢磨、去明白,如果你在还没有非死即疯之前就琢磨明白了,那就算是你的幸运。我现在不只是把你当成一有重大转变的学生,还在相当程度上都把你看成了我们的朋友,我们的知音,最起码也是把你看成了我们的人,我才对你说这些话。
“总之,我要对你说的是,虽然你现在的状况我们还要看你是否能保持下去,我们也在相当程度上坚信更看得出来你能够保持下去,但我要说你现在这种状况不仅是我们万万没有料到的,也根本就料想不到的,而且我们还根本就没有为你设计过什么令我们满意了我们就放过你的东西。不管我们这是有意的还无意的都不重要,反正是站在我们的立场上,你怎么样我们对你也不会仁慈宽容一点。也可以说,你可以变,可以改正,变得什么都和我们的好孩子好学生或最普遍、一般、寻常的学生一样了,你完全换了一个人了,那你的结局还是不会超过我前边已说过的那两种,非死即疯。绝对不是任何迫于现实而最终改变过来了、成了我们的好孩子好学生或好公民的人,我们就会放过他了,不再把他往死路逼了。现实不是这样仁慈的。
“也完全可以说,从你当初被我们盯上开始,我们就已经为你准备了两条路,这两条路你不任选一条,你不可能走出我们的手掌心,我们也不可能让你走出我们的手掌心,不管你个人发生多么大的变化那都是一样,而这两条路就是你非死即疯,也就是你要么自行了断,说直白点就是去自杀,完全而彻底地结束你在我们这个世界上的存在,连俗话说的好死不如赖活着都不再享受了,要么就成为一个成天的路上捡别人的屎吃的疯子,在人群中当这样一个疯子,就是捡狗粪的也比他们强千百万倍!
“更何况,你直到出现这次这种重大转变的迹象之前,你都不仅没有一点改变的迹象,还在变本加厉,那是真的完全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的。你这样搞,使你在我们手里的结局那就是一个非死即疯更不可能有更改的了!
“事情就是这样。我要告诉你的就是,事情它就是这样。这是谁都没办法的事情,也包括是我们没办法的事情。虽然看起来你非死即疯了,是我们中心校的老师把你逼死逼疯的,但实际上,整个事情也是我们中心校的老师,中心校的所有老师和任何一个老师完全没有办法的事情,他们干什么也都只不过是按照他们无法控制和主宰的力量的节拍在跳舞而已。整个事情如果一定要给它找个原因,那原因只会是你张小禹自不量力触动了你不该触动、不是所有人也是绝大多数人都本能地知道绝对不能去触动的东西而已,就和你选择了跳崖,你也就会不摔死也会摔成重伤完全一个道理。”
“总负责老师”说了这些后还说:
“给你说了这么多,那是为什么我们现在不仅不再把你往你只有非死即疯的路上逼了,还推心置腹地对你说这些呢?就因为我已经给你说过好几次了,虽然对你现在的状况作全面的评估还不到时候,但我要说,你现在的状况本身就有悖于常理,绝对不是任何人想得出来和预料得到的,那迫于现实而改变和彻底改变自己,甚至于是由人变成鬼、由鬼变成人的事例多了去了,但是,你这种情况却是我还从未见过的,很多时候我都觉得这其实是任何人都绝对不可能的,可它又是千真万确的!至少它暂时不能不令人那样信服!我们最终会找到词来形容它、概括它的,我们也最终一定能够把它完全弄明白,但我们现在的确只有完全接受它、相信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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