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三天又过去,村里的选拔大赛开始了。早上,全村七十多个8至18岁的孩子——除查理外——都聚集到了村中央的大广场上,听族长讲大道理,训词,听查理·默克讲选拔赛的规章制度和注意事项等。
热热闹闹的。
近三天来,罗尔可没放弃争取参加此次选拔赛的机会,他找了查理,还去找了族长老爷爷,让他们一起帮忙说说他母亲,让他母亲松口,准许他参加这次选拔赛,还表明自己如何如何渴望参加。他们也都帮了,可结果都是他母亲不允许,弄得他好生无语。
后来,实在都没了折,他就干脆直接恳求查理,让他跳过选拔赛,直接教他,瞒着他母亲教他——这次之前他跟查理提过两次,可都遭到了查理的训斥和反对,还让他尊重他母亲,相信他母亲一切都是为了他好——但这一次查理没有再训斥他,跟他讲大道理,而是说了一句:只要你妈妈点头,我这儿就什么问题都没有。这使得他无语完。
这天的一大早吃了点早餐后,他跟他母亲打了声招呼,然后就拿着把斧头进了山。他没有去围观,因他觉得既然不可参加,那就不必去围观,去听那帮同龄人的冷嘲热讽,去看他们嘚瑟的样子,徒劳伤悲,没意思,还不如到山里找个地方去发发呆,或美美睡上一觉,远离这个地方,去寻一份心里的清静呢!
他进山后,没有去砍柴,而是走到离村子远远的一座大山上,然后来到大山山顶的悬崖边——这悬崖,村民们是几乎是不会来的,因它叫龙风崖,是一个邪恶之地。据说这悬崖深不见底,直直通向世界的另一头,里头有什么,村民们谁都不清楚,因下去的,都没有一个上来过。关于这个地方的邪恶,都是一些村民们不知是真是假的传说,如龙风崖的名字是因许多年前有一条长相恐怖的龙乘着风飞上了悬崖,吃人得的;又如悬崖的最底下有许多不一样的大怪物,这些大怪物时不时就会上来一次,寻觅食物之类的。只是村民们没有一个人见过里头飞上怪物来过。
这次来袭扰村子的恶魔,村里的人原先都觉得他是这里头上来的大怪物,后来经过查理跟族长的细解和商议,然后由族长出面讲解,才消除了村民的心中顾虑,不然很多人都打算搬离村子,迁它处去了。罗尔这也是第二次来这儿,上一次是几年前跟查理来的,他们上一次在这儿呆了小半天……
那罗尔这次为何会来这儿呢?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反正他稀里糊涂就走到这儿来了。
罗尔来到这儿后,也没去想那些关于这地方的传说,只觉得这儿风景挺美,挺清净,便在离悬崖十来米的一块大大的石头上坐下,望着远方发了会儿呆,然后躺下,望着阴郁无阳的天空,接着闭起了眼睛,睡去……
“杂种,你来这儿干嘛?”卢克西可恶的声音突然响起。
“混蛋,我凭什么告诉你?”罗尔愤怒地起身寻声望去,见卢克西一脸笑意站在他的不远处望着他,手里拿着一块小石头,“你不是去参加那什么狗屁选拔赛了吗?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想你了。”
“想你妹去,别来恶心我。”
“哈哈……我看得出你现在心情很低落。”
“这关你屁事。”
“哈哈……被我说中了。话说你知道你为何不得参加村子里的选拔赛吗?我来告诉你原因,因你是杂种,不是我们村子里的人,因为你懦弱,你怂,你笨,你傻,你……”
“够了,不要再说了,我的忍耐是有底线的,不要逼我打人。”
“打人?你有这能力能打到我吗?哈哈……”卢克西痴狂大笑,“杂种,我告诉过你的,你大爷就永远是你大爷。”
罗尔愤怒:“爷你妹,你就一个怂货,一个连单挑都不敢跟我单挑的软蛋,只会以多欺少我的胆小鬼,我……”话到此刹然而止,双眼睁得大大的,脸上盈满惶恐之色,因他看到卢克西手中的小石头突然慢慢的,慢慢的变大,就像那晚查理把猎刀变大一般。
“哈哈……”卢克西痴狂大笑,得意洋洋地说,“怎么样,杂种,你会吗?”
罗尔不愿相信地摇起头:“今天不是刚开始选拔赛吗?这……这个你怎么就学会了?”
“我厉害啊,哈哈……”卢克西痴狂大笑着,那石头慢慢变大的,悬空的石头慢慢向他逼来。
“你……你要干嘛?”罗尔下了石头,惶恐后退,“你……你给我站住,不要再过来了,不然我……我……”弯腰捡起一块大点的石头,“我跟你搏命。”
“哈哈……你真可爱。你看看你手里的石头,再看看我的石头,你认为你搏命有用吗?”卢克西的那不再变大的石头——这时石头的体积已比罗尔的身形大出好几倍——依然在慢慢向罗尔移来。
“你……你个混蛋,你到底想干什么?”罗尔没有再后退,因他已退到了悬崖边,再退就要掉下悬崖了,“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哈哈……”卢克西痴狂大笑,那变大的石头悬空停下,没有再向罗尔移来,“先叫我声爷爷,然后承认你是没爹的杂种,是怂货,是软蛋,是孬种,保证以后不再跟米璐茜往来,再然后跪下来求我,放过你。”
“你……你混蛋,有本事我们单挑啊?”
“现在就是单挑啊!我没有帮手了。”
“可你使用这什么妖法了。”
“你也是可以使用。”
“用你妹的,你知道的,我没有学过。”
“这就怪不得我了。赶紧的,照我刚刚说的做,我就放过了。”
“卢克西你……你不要逼人太甚。”
“我就是喜欢逼人,特别是逼你。”
“你……你……”罗尔扭头看了一眼深不见底的悬崖下,从悬崖下方吹上来的、带着阴寒之气的风扑面而来,冷飕飕的,令罗尔不由倒吸一口冷气,然后回身,怒气冲冲地瞪着卢克西,“你再逼我,我就跟你拼了,死我都跟你拼了。”
卢克西一脸不以为然的贱笑:“不是搏就是拼,没意思,也请你放心我是不会给你拼的机会的。说白了,你现在只有三个选择,一、照我刚刚说的做,然后我放了你;二、跳下悬崖,死去;三、被这大石头砸碎,砸扁,弄得血肉模糊。哈哈……”
罗尔愤怒地瞪着卢克西,没说话。
卢克西贱笑着又道:“快点选择啊,婆婆妈妈的像个娘儿们一样,有意思吗?”
“卢克西你就一个变态,一个混蛋,你给我等着,等我十八年,老子回来弄死你。”
“哈哈……你这是要干嘛?临别的誓言吗?”
“卢克西,我告诉你,别想让我屈服于你,我罗尔绝不屈服于你,收起你的那一套吧!不就死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卢克西打断:“你叽里呱啦地说那么多干嘛,有本事就去死啊,我又不拦着你。还是你想选择第一条啊?如果想的话,就照做吧,这样我会很开心的。哈哈……”
罗尔咬牙切齿地瞪了几秒卢克西,突然“砰”地一下直接双腿跪下。
卢克西吃惊:“你这是要做什么?跟我行大礼吗?可不是单脚下跪吗?你为何要双脚呢?”
罗尔没搭理他,仰头茫然地望着阴郁的天空,说:“妈妈,儿子本来很恨你,不让我跟查理学东西的,可现在,我不恨了,因为您是我的妈妈,我爱您,我谢谢你养育了我12年,谢谢!”对天磕了三个响亮的响头——这个下跪方式,是他妈妈从小就教他的,这有别于这个村子里的人见到尊者时的行礼方式,这村子里的人是单脚下跪的,至于他妈妈为何要教他这个下跪方式,他妈妈倒没告诉他具体原因,他也懒得去问。他妈妈从小就告诉他,人跪天跪地跪父母跪你尊重的老者可以,但跪其他人,打死也不能跪,要活得有骨气。
罗尔冷峻着一张脸,站起,瞪了眼卢克西,做了个鄙视的手势,然后什么都没说,毅然转身,茫然地望着前方,说了句:“十八年后,我会成为一个真正的好汉的。”一咬牙,一闭眼,双脚一用力,往悬崖下一跃。
身体在下坠,急速下坠……
“啊……”
罗尔手舞足蹈地坐了起来,嘴里还“啊啊啊”地叫着。
“啊?我怎么还坐在这里,我不是跳下悬崖了吗?”
罗尔一脸迷糊,然后拿起身边的那把斧头准备向自己的大腿上一斧头下去,想验验自己是活着还是已死去。可在斧头准备往下砍的一瞬间,他定住了,心虚了,心想我有毛病吗?待会是真的怎么办?
他即刻利落放下斧头,然后抬手用力扭扯了一下自己的脸颊肉,痛的。
“妈拉个吧唧,原来还真是在做梦啊,这也太他娘的逼真了吧?吓我一大跳。”
罗尔突然蹦起,跳下大石头,来到悬崖边,对着悬崖的方向大叫了一声,然后大呼一口气,有些神经质般大声说:“我罗尔还活着,卢克西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比你强的,不要再想欺负我,我罗尔不是好惹的。”
“卢克西是谁?”一个浑厚沉重的男高音突然从罗尔的身后响起。这个声音对罗尔来说是完全陌生的,他敢肯定这人不是他村子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