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一个小村子,它位于森林的正中央,周围尽是几十米甚至百米高的参天大树,不过村子的面积还算有点大,倒是不用担心树干太高而晒不到太阳。
村子看着挺大,但是只有不到三十户房子,人数不到百人,村民相互之间都极为熟悉,哪家发生了什么事情很快就能传遍整个村子。比如村南的那对夫妻每次吵架要分居,不出一顿饭的时间就有全村人过来劝解,于是又和好如初。比如村西的三长老和村北的四长老每次要决斗,马上所有人都搬着凳子和肉干在一边围观。但是要数村里最热闹的还是老常头和他孙女望舒,几乎每天都有这对爷孙儿的大新闻发生。
今天也不例外,这个活宝喜欢外出嬉戏是家喻户晓的事情,虽然没有明文规定村里的人不得擅自外出,但是大家都很自觉地不离开村子太远的距离。可望舒却没有这样的自觉,从三岁开始就和一帮飞禽走兽玩在一起,还俨然成为这些畜生的老大一般,这让几位长老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两个月前在禁地方向传来一阵剧烈波动,几位长老在探查无果后下令半年内所有人不得离开村子三里。望舒起初还很反对,嚷嚷着要和几个长老决斗,幸好那些畜生在冬天都休眠了,再加上村民的劝说,她才作罢。可是现在已经开春,望舒大概也忘了长老们的告诫。
老常头得知后将她关进房间里,并设下禁制,可是这哪能难得到拥有妖孽阵法天赋的望舒,没半天就破除禁制,然后在老常头的茶中下了一泄千里散,最终成功脱困往村外奔去。
现在老常头还蹲在自家茅厕里,一步都动弹不得,可怜他一大把年纪还要被孙女如此折腾。几十号人围在他家附近议论纷纷,不过因为味道实在太重,大家还是不敢靠的太近。还有几十号人聚在村西,几个须发皆白的老人着实显眼,他们便是管理这个村子的五位长老。
“我还是不放心,现在就过去找她。”
说话的是平时和蔼可亲的二长老,同时也是最疼爱望舒的长辈,她在二长老面前最不会放肆。
刚说出这句话,另外一个老人便制止道:“还是五个人一起去吧,老二你一人碰上那厮可不好对付。”说话的是三长老。
“可也不能一个不留全部出去吧,要是声东击西就麻烦了,最近那厮的灵智越来越高,咱们不能冒这风险。”这次说话的是四长老。此话一出,平时就和他不怎么对付的三长老立即气得直吹胡子,说道:“那你要眼睁睁看着小舒遇险吗?”
四长老也是瞪着铜铃般的眼睛喝道:“老三,不要血口喷人,咱们都是看着小舒长大的,不要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呵护她,只是不能把大家置于危险之中。”
四长老气的脸色通红,大有和三长老干一场的架势。平时一直充当和事佬的五长老在一边劝架,可是两人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根本听不进去他的话。
站在众人前头的大长老闭着双眼,似乎被两人的吵架声烦着了,睁开眼睛喝道:“都不要吵了,天天在晚辈面前吵架很有意思吗?”
两位长老这才静下来,可还是互相瞪着对方,估计最近又有一场大架要发生。
大长老叹了一口气说道:“小舒没事,现在正在回来的路上。”
众人一听,这才放心,大长老都这么说了那就是真没事了,大家对他的能力清楚得很。
所有人都眼巴巴看着村西的方向,果然,一个纤细的身影正在走来。那俏皮的身影,不就是大家熟悉的活宝嘛!
望舒远远便看见村民们聚在村口,等到走近,她笑着说道:“怎敢让大家这么热烈地欢迎我呢?连五位长老都在啊!”众人早就对这个没心没肺的活宝不感冒了,见到她没事也由得她去。
二长老关切地问道:“小舒,没受伤吧?”
她摇摇头一脸天真说道:“没事啊,为什么问这个?”望舒仍然没有意识到几位长老在担心她。
大长老叹气道:“既然没事就好。”这时他才注意到望舒怀中抱着一个东西,于是问道:“小舒,这是?”
因为路上怕怀里的男孩受冷,望舒便把他包得严严实实,只在头部留了一个小口子呼吸。
这时村子里传来一阵吵闹,几十号人走向这里,领头的是一个满脸愤怒和疲惫的老汉。
“那小混蛋,竟然还敢回来,看我不好好收拾她,”老汉撸起袖子,不顾众人的劝阻挤到望舒面前指着她鼻子骂道,“你竟然还敢回来?”
“呦!爷爷,气色不错嘛,有什么开心的事讲给可爱的孙女听听。”望舒没心没肺地说道。
老常头气得脸上的肉都抽成一块。
望舒接着说道:“我的一泄千里散爽不?最近看爷爷老是便秘,帮您通畅一下肠胃,年纪大了就要好好注意一下自己的身子,爷爷可是咱家的顶梁柱啊!”
“看我揍不死你。”
“来啊,谁怕谁!”
……
暴力事件终于还是被几位长老和村民给联手平息了下来,老常头虽然气得不轻,但还真不敢对自己唯一的孙女下毒手,只能一人坐在一边生着闷气。
“你怀里抱的是什么玩意?不会又是什么畜生吧?”老常头试着静下心问道。
刚才光顾着吵架,望舒这才想起自己的怀里还有着东西,拿手拨开包着男孩的衣服,露出那张沉睡的脸孔。
“路上捡到一个小男孩,我给抱回来了。”
近百号人完全石化,看着那张陌生的脸,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
望舒的房间,除了她和老常头,几位长老也在这里,五长老正在为床上的小男孩搭脉。如果只论医术,其他四位加起来都不及他一个手指头。
五长老在男孩身上左按右捏,然后说道:“生命体征正常,没什么大碍。”
望舒这才放心,她捡回来的宝贝可不能出什么差池。
老常头问道:“你说是在禁地里捡来的,可不要说谎。”
“这有什么好撒谎的,就是在那池子边捡到的,”望舒对于老常头如此不信任自己的态度有点生气,“你们说这男孩会不会就是那十二相锁神阵封印的神灵?”
五长老摇头道:“不可能,我刚才查看了他的身体,分明就是一个普通人,骨龄也只有十一岁左右。”
望舒非常失望,撅着小嘴。五长老高超的医术不可能诊错,那这个小男孩真的只是个普通人?
二长老说道:“可是普通人又怎么会出现在禁地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连穿过森林外围都不可能,而且又恰好晕倒在禁地里。”
这事确实存在蹊跷,众人宁愿相信此人跟十二相锁神阵有关。
“那他要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望舒失去了一开始的热情,不过毕竟是自己捡回来的,也不能放着不管。
五长老摇头道:“刚才试着输了几道灵气进去,没有一道被吸收,通通被排斥了。”
屋子里只有淡淡的呼吸声,对于这样的情形他们早有预料。灵气有着近乎万能的力量,在法术的驱动下,能化火成冰,招风引电,在五长老的手中更是有着生死人肉白骨的功效,可是并非所有人都可以接受灵气。
“果然是外面的人。”
几乎不需要再猜测,几人得出这样的结论。
五长老对望舒说道:“给他弄点药粥吧,流失的生命实在有点多,得好好躺几天才行。”
望舒点点头,然后对老常头说道:“爷爷,我们养他吧。”
老常头想了一会儿点点头,只是多双筷子的事而已,而且要是能让自家丫头少出去转悠,他还是很乐意这个男孩留下来的。
长老们离开房间,老常头出去送送,望舒则去了厨房煮药粥,既然是自己提出来要照顾的,可不能光说不做才是。
屋外,六人讨论着什么。
“真的要把外面的人留在这里?”一向谨慎的三长老问道。
大长老抚须说道:“老五都说只是个普通人了,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二长老担心道:“可毕竟跟禁地扯上关系,不能疏忽大意了。”
老常头说道:“无大碍的,这里有我看着,”
五长老说道:“我还以为老常你会拒绝呢。”
其余几位长老纷纷点头,对于这个老顽固的思想,他们这些老人是最清楚的。
老常头一翻白眼道:“连死丫头都这样说了,我反对有个屁用。”
长老们再次纷纷点头。
望舒端着药粥再次走进房间,小时候跟五长老学过一段时间的医术,家里也种植着一些药材,煮药粥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为了让他能早点醒来,望舒在药粥中也是下了很多重料,什么人参、灵芝、雪莲都是按斤放的。
她拿着汤匙送到小男孩嘴边,药液一丝不漏进入他的口中。
从外表看不出什么来,但若是有人内视他的肉体就会发现,药液中的养分被每一处细胞贪婪地吸收着,诚然望舒煮的药粥对于病人来说确实是大补之物,但是人体能够吸收的营养对于药物总体蕴含的量来说实在不值一提,可在他这里却打破了常识。
他的身体就像就像一个黑洞吸收来自外界的能量,一丝也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