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见她驻足不前，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神情变得有些奇怪起来。
他整个人似乎很兴奋。
“小姐，你见过这张画吗？”
萧笙歌把相机放了下来，并没有对着这张收藏品按下快门，她缓缓地点头：“见过一张私人博物馆里的赝品。”
她对这个只是一知半解，却有种本能的直觉，这张的《呐喊》应该也是张赝品。
真品被收藏在哪里，她还真的并不知道。
“小姐觉得这副画怎么样？”经理站在她身边，看着她问。
萧笙歌此时在心底大骂了季北野一句，“混蛋！”
都没有在来的路上事先和她透露任何事，要不是他那一句“你以前不是最喜欢他们家的衣服吗？”，她都压根儿想不到他带她来这种地方到底是做什么的。
萧笙歌根本没有喜欢过这家的任何一件衣服。
她微仰着脸皱眉努力在想，想着季北野让她接近的，而他们又无法接近的女人，到底和这副画有些什么关联。
能在这种店里的走廊上挂这种压抑的画的女人……心里没毛病吧？
看在旁边经理的眼里，萧笙歌就是满眼的忧伤，还有一些感同深受的悲伤和愤慨。
“小姐，限量版的衣服都在二楼了，你这边请。”经理态度忽然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似乎对她亲热了几分。
萧笙歌对人向来防备心重，立马就感觉到了她的异样，脸上却不动声色，装作不舍的又回头看了两眼那张画。
“这张画，是你们店里的吗？”
经理笑着摇头，“不是。是我们总经理的，她从法国带到这边的。”
所以这里的装修风格才会如此奇特？
因为这里的总经理是个从法国来俄罗斯的人吗？
萧笙歌随便指了一条银色的礼服，“那个，拿给我试试。”
经理殷勤的替她把衣架的礼服取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抱着走到试衣间的门口，递给她。
萧笙歌在里面换衣服动作简直就是慢吞吞的，等她换好了衣服，大概二十分钟就这么过去了。
楼梯上有鞋子的声音响了起来，一道女人的声音透着几分柔媚响了起来，“有客人在，怎么也不好好招呼？”
经理战战兢兢的接话，指了指试衣间里，“总经理，客人还在里面换衣服。”
萧笙歌听到了外面的对方，眼里有笑意闪过，她垂头往自已的相机看了一眼，提起裙摆往外面走了出去。
她一出去，就有目光往她直勾勾地落了过来。
萧笙歌在对方打量她的时候，她也默默打量着对方。
这是个典型的东方美女，娇小可人的身材，穿着一套精致漂亮的和服，脚上穿着一双日式木屐。
明明是个美女，但是她的气质却给人很违和的视觉冲击。
如果拿这样的人给她做模特，萧笙歌是不会愿意的。
小沢优美子看到萧笙歌的时候，眼里简直就有着毫不掩饰的惊艳，干练的短发透着几分帅气，漂亮得让多少女人都嫉妒的上官，性感的身材被礼服裹出凹凸有致的曲线来，长裙下可以想象双腿一定很修长……
她往萧笙歌的身前走近两步，扬起一个笑来：“你好，我是这家旗舰店的总经理，如果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开口。我们一定尽最大努力，满足客人一切的需求。”
萧笙歌本来是打算下楼的动作，停下来，她回以同样的微笑：“谢谢。有什么需要的话，我会开口的。”
小沢优美子目光往她的身后扫过去，笑着走近她，“拉链似乎有一点儿问题。”她不等萧笙歌反应，已经伸手替她去处理。
萧笙歌只觉得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后脖子莫名就起了一层细微的鸡皮疙瘩，她努力才克制下来那种古怪的念头。
小沢优美子的手已经从她的后颈处离开，她伸手指了指前边的落地镜，“您可以看看。”
萧笙歌对她露出个感激的笑，往那边走了过去，转身打量着自已身子这条礼服。
“季北野！”她习惯性的用中文往楼梯下喊了一声，“你上来一下。”
楼下的季北野听到她喊声，在楼下笑着应了一声，“马上。”
他们都在用流利的中文交流，换来那些店员的注视。
尤其是小沢优美子，她听到中文的时候，眼里就有奇异的光亮闪过。
季北野从楼下走了上来，视线微不可觉的从小沢优美子脸上瞥过，落在和正转着照着镜子的萧笙歌。
他原本脸上扬着几分温和的笑意，在看到她整个后背都裸露在外时，面色一下子就变得相当难看起来。
“去换掉这件！”
萧笙歌皱眉，回身走到他身边，抱着他手臂晃了晃，试图用撒娇来让他改变主意：“不要吧？明明很好看的嘛！”她长长的眼睫扇动着，像蝴蝶翅膀舞动般。
小沢优美子站在他们旁边，趁机帮着她说话：“这件礼服，像是为这位小姐量身定制一样，很美。”
季北野脸色更难看下来，坚持道：“去换掉。”
萧笙歌晃着他的手臂，又娇又嗔的瞪他：“可是我很喜欢啊！再说了，别人也说很漂亮啊！季北野？”
撒娇卖乖，向来就是她的专利般。
她简直随时随地不管对任何人，都可以游刃有余还不着痕迹的使这招。
季北野眼底有一分笑意强行憋了回去，脸色冷硬又不容置喙的说：“要么去选这件之外的所有，其他都可以打包带回家。只有这件，不可以。”他的视线充满了警告地瞪了一眼小沢优美子。
小沢优美子丝毫不惧他这神情，还笑着说：“中国有句古话，女为悦己者容。既然这位小姐这么喜欢这条裙子……我送给她好了。”
“啊？”萧笙歌一脸懵圈的看向她。
季北野的脸色已经黑得能挤出水来，他握紧了萧笙歌的手臂，“还要我说第三遍吗？”
萧笙歌很纠结的看看他，又照照镜子，那种依依不舍的神情全部都显在了脸上。
她还想说什么，季北野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一把甩开她的手，转身就往楼梯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