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昊皱了皱眉头，即使冠以两个名头，都是名门世家出身的异能者这点不会改变，每人都接受了完善的教育，不至于结成团队，就看不清局势。
不不不，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而且作为外来者，看不局势的说不定是自己，赵昊想。
“你想什么呢？说着说着就开始发呆。”
钱辽的声音把赵昊唤回了现实，后者愣了一下，接着面带歉意的笑了笑。
“不好意思，刚刚想了一些事情。”
“结论呢？”
“情报还太少。”赵昊摇摇头，“我需要一点时间去侦查。”
“我给你地址。”钱辽打开抽屉，从一叠竖着摆放的文件夹里抽出一份递给赵昊。
赵昊接过文件夹，翻来看了看，这一叠是各个区域的地图，包括异能者的聚集地，派别，需要注意的异能者等等，都有标注，标注用的是黑色水笔，字迹现在属于钱辽。
“刚上任不久，很努力嘛。”他夸奖道。
“这个位置坐了，不出意外能坐到我死的那天，我是讨厌麻烦的人，为了这份铁饭碗，也只能努力一把了，”钱辽摊了摊手，接着抱怨道，“你是不知道把整个城市跑一圈有多累，如今我在这儿认识的人比在昂宿认识的人都多。”
“辛苦啦，钱部长。”赵昊合上文件夹，正打算转身离开，钱辽又叫住了他。
“赵昊，”他说，“这份文件是整个情报部门和我的结晶，一共只有两份，必要时候，毁掉也不能让别人得到，上面有绝不能让有心之人得到的情报。”
“了解，”赵昊转头回应道，“放心，打的过多少我不敢说，但能把我或者我的东西留下的人，我目前还没遇到过。”
接着他踏着橡木色地板，从原本大门的位置离开，直接从电梯口跳了下去。
办公室里，钱辽坐在桌后，脸色有些沉重，他双肘支在桌子上，十指交叉合拢在一起，指关节抵着下巴。
“他能信任吗？”站在一旁的微生问，“需要我跟踪他吗？如果出现意外，我会立刻——”
“他是我最信任的人，微生，”钱辽打断了女孩的话，语气坚决果断，“况且如果他真的站到我的对立面，跟踪的你绝对跑不掉。”
“我不怕，您是给予了我生存意义的人，只要是您的旨意——”微生一字一顿的郑重强调道。
“别在说这种话了，”钱辽叹了气，“我没那么伟大，我并非不担心赵昊背叛，但我更怕失去你。”
对上钱辽的目光，微生本想说的话立刻被咽了回去，再度出口，已经变成了：“好的，我明白了。”
“啊——哈欠！”
贴着人行道行走的赵昊打了喷嚏，隐隐之中，他总觉得好像有人在讨论自己。
“按照地图，她应该就在前面十字路口了，不过这人的活动范围也是奇怪，居然是在十字路口。”
突然，赵昊将手绕向背后，张来五指，随着砰的一声，一个圆滚滚的球体砸中了赵昊的手心。
“雪球？”赵昊抓住球体，却发现这是颗雪球，他转身望去，只见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男孩正望向这里，他旁边摆着一堆雪球。
不久前下了一场雪，整个城市都被一片白茫茫覆盖，但却仅限于毕宿市，临近的昂宿市自然风和日丽。
随心所欲的控制不同地区的气候，拥有这般神通的人赵昊不能说认识，只能说姑且见过一面，那是参加过西门家庆典的四位女性异能者。
她们负责调整二十八座城市的气候，但具体的标准，赵昊却不清楚。
“不好意思，我家孩子太顽皮了。”女人的道歉声从赵昊的背后出现，他转过身，眼前站着一位穿着道路清洁工制服，带着工作手套拿着铲子，约莫三十岁上下的女人。
“妈妈，这个叔叔是坏人！”
朝着赵昊丢雪球的男孩跑了过来，挡在了赵昊和女人之间，从男孩的话，赵昊明白了眼前的女人是男孩的妈妈，但后半句却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用异能的大坏蛋，不许你接近妈妈！”
听到对方这么说，赵昊猛然自己要找的人活动范围固定在这片区域，正是因为那人就是这片区域的街道清洁工。
而这个男孩……魔女一派的子女，因为如今的形势把自己误认为猎人一派，且抱有敌意，倒也没什么问题。
“你好，北乡梓云女士，”赵昊念出了地图标注中记载的名字，“我叫赵昊，来自昂宿市，是一位私家侦探，不属于任何一派。”
“小州别胡闹，这个大哥哥不是坏人。”
在梓云的说服下，男孩逐渐放下了手里的雪球，走到了一边，赵昊看到那里还有另外几个小孩子，以及一个朝着自己微笑的男人。
“侦探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赵昊没打算做隐瞒，直接提出了要求，“我受雇于一位不希望你们打起来的朋友，来调查线索，猎人一派有绝对的数量优势，我作为外乡人，不对这个城市曾经的传统多加评论，但毫无意外的一点，那种传统留在历史书里就好。”
“我只是一个清洁工，恐怕帮不了你。”梓云摇摇头，脸上带着些歉意，“我们争辩过了，退缩过了，我们一直在忍气吞声，任何一个有头脑的人都能看出没有一名魔女派异能者会希望狩猎传统重现，但他们没人相信。”
“我想知道的不多，二号死者就住在这附近，他一直是独居，”赵昊指着不远处的一栋公寓说，“能否告诉我你知道任何信息。”
“没有什么有用的，那天他和往常一样和好友在门口分别，和往常一样上楼，我只是个清洁工，不可能盯着他。”
“嗯……”赵昊点了点头，接着问到，“是东里先生吗？”
东里宏盛，猎人一派的异能者，同时是市图书馆的管理员。
“不是，是另一位，宗征先生，据传两人常常因为理念不合而争吵，却依然是很好的朋友。”
“谢谢了。”赵昊道谢后在路边买了两杯热腾腾的奶茶，以作谢礼，因为梓云的孩子不知为何依然警惕着赵昊，他只能托梓云代为转交。
转过一个弯后，赵昊拦下一辆出租车，坐进车内，告诉司机地址后，他拨通了钱辽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