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蛊行天下:妖孽王爷太绝色 > 第七十五章取心自查
    铁牛冷睨着面色平静眼神奸猾的胡岳成,毫不露怯,“胡叔叔所言有差,我没有卖身,我家公子不屑这些礼法!”

    胡岳成盯着沉稳镇定的铁牛,心思活络开了。

    今早,谦王的言谈行动离奇古怪,不是胡岳成根据常情所能想象的。这也让胡岳成心如吊桶,他看着铁牛,考虑自己是不是要通过这个混小子,和相里玉这边攀上关系。

    午后,菩萨就要见客了,夫人说菩萨近来情绪不稳,不爱理人,谦王这边又一反常态,把个胡岳成急得如百蚁挠心。

    在胡岳成心念电转的功夫,铁牛也在谋算自己的小九九。

    铁牛毕竟是个孩子,铁家又没有被拖进饲蛊的漩涡,他对蛊什么的都不知道,但胡岳成的不安和急躁却被他窥得一二。

    铁牛恨胡岳成,因此对方所忧所怕,便是铁牛之所喜。

    铁牛想,原来胡岳成这么怕相里玉啊,那自己在这里还有什么必要装!

    “胡叔叔,我家公子说了,以后我的事就是他是事!”铁牛边说边逼近胡岳成,眸若利箭,音如名刃,“胡叔叔,我听我家公子说,我父亲是中了毒,不是你说的什么天谴!”

    “啊!”

    胡岳成震惊于铁牛的大胆之下,还未有所表示,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两个小妾中的一个,却发出一声惊叫,跳着脚慌乱地爬上了凳子,她看着地上,双眼瞪得大大的。

    铁牛和胡岳成的目光都被吸引,在见到惊吓到小妾的东西后,俱变了脸色。

    在铁牛被胡岳成唤进厅堂的同一个时刻,在胡府的偏院,在相里玉居住的那个幽静小院落里,正进行着一场不见血光扰攘纷乱的战争。

    相里玉身若飓风卷进屋,快速掩上门户,飞步上了床榻,盘膝坐下,捻起古老手势,眼里浮去一抹她不清楚为什么自己突然会这么怕阳光喜阴凉。

    但她清楚,自己好像控制不了自己的四肢了。

    就像……身体里有另外一个自己,想要用另外一副面貌取代现在的这个自己。

    念咒,起势。

    神色,暴戾。

    相里玉想要极力压下那股从心底里拔根而出的力量,但,刚刚吸收了活物血怨的赢天,拼命想利用外来的阴邪之力和自己来一个里应外合。

    相里玉体内,巫师会的封印因为十大巫师所剩无几,其元力效应早已微乎其微,赢天之所以没行动,是因为他被封印在人体内太久,没有得到相对应的黑暗力量加持。

    赢天心有不甘,可他亦无能为力,相里玉心思坦荡,个性冷漠,不被凡人阴暗情绪所影响。若不是这次那些常识衙役们的血怨,赢天会在相里玉心脏里,渐渐虚弱至绝对死亡。

    现下,赢天已经用尽最后残存的一点元力,冲破了巫师们薄弱不堪的封印。剩下的,是等待那些被他吸进来的人类的精血,洗刷去炎灵儿下的封印。

    只要封印解除,赢天便可以吸收到外来的邪恶和黑暗,即便暂时无法夺走相里玉的身体,但他的元力可以蛰伏修炼,强大并恢复,完全杀掉相里玉夺走她的身体,只是时间问题。

    相里玉调息,凝丹田之力对抗体内的阴冷血怨之气。

    赢勾的计谋,在相里玉体内可畅行无阻的原因,在于没有被她发现。

    而一旦被她察觉,凭借她自身强大的巫皇血脉的元力,和在青莲体内吸到的些许刑力结合,清洗并祛除那点点不成形的血怨,并非难事。

    因此,一盏茶后,相里玉伸长双臂,手势疾变,掌心向地,十指呈自然下垂的姿势,十指指尖无伤口,却血流如注,在床榻前的地面上,成了一滩血污。

    相里玉长长呼吸,缓缓收势,体内阴虚渐去,熟悉的体温和感觉回来了。

    骤然,她垂于膝上的左手如爪,一下刺进了自己的右胸,血一下喷涌出来,溅湿了大片白衣。

    与之同时,中岳高山的东皇殿。

    飞檐红盖,黄色镶边琉璃瓦,下接两棵圆形殿柱,殿高八丈有余,殿前金龙绕檐,殿内玉座屏架,黑红熏炉香气袅袅。

    座上男子华衣宝冠,于整座建筑呈相得益彰的华美尊贵之气。

    男子身边,裹着白色狐裘的炎灵儿闲闲望着一殿子弟,聆听着东皇一年一次的例行戒训。

    突然,炎灵儿微微偏了頷首,秀眉微蹙,如水眼波骤地暗潮汹涌。她来不及跟正以言语引导别人的东皇招呼,急急起身,转向,朝殿后她的寝宫飞奔。

    一路,虽步若飞掠,仍嫌太慢。

    赢天引流血怨冲刷炎灵儿封印时,她那一刹感应到的震撼,越来越大的危机感,使她心急如焚,无奈,东皇刚刚强调了中岳不许随便使用飞行术的禁令。

    灵语阁。

    和东皇殿其他地方的奢华庄重不同,灵语阁全是用白色建筑物铸成,金色雕成的鸟兽花卉在满眼白色之间,勾勒出几分艳丽,淡紫色的纱帘在飘飞中制造出一丝属于柔软的媚气。

    在炎灵儿全力向这里赶来的同时,巨大的地鉴玉石镜前,一件黑色斗篷诡异地飘悬在空中。

    斗篷内,黑烟滚滚身体如虫。

    是的。

    如虫!

    而且,不是一只。

    那是怎样一副令人惊骇且可怖的身体啊,是数以万计的虫子,推彻而起的斗篷虫人?虫子蠕动中,终于露出两只浴在血里的眼球,直直地死寂地盯着玉石镜看。

    玉石镜子里映出来的,却不是斗篷虫人的影子,而是,相里玉正在自我调息的模样。

    血色的眼睛里,凝其一滴泪,却根本来不及滚出眼眶,很快被一只虫子吸取。

    突然,斗篷虫人一动,她察觉到了飞快靠近的,炎灵儿的脚步声。不见她做任何动作,就那么化作一道黑烟,飘入不远处梳妆台上的一个造型奇特的木盒子里。

    仔细看那木盒,堪堪是炎灵儿盛放相里玉命蛊的盒子。

    一室清净,宛如,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少顷,门吱呀一声推开,炎灵儿飞步进来。

    一线阳光洒进,又迅速被阻挡在门外。

    炎灵儿飞快来到片刻前斗篷虫人站立的位置,凝指,启动了玉石镜,映入她眼里的,堪堪是相里玉挖出自己心脏的这一刻。

    炎灵儿一个趔趄,一手攀附上玉石镜,一手轻轻抚摸过镜子里的女子,两滴珠泪滚落,“玉儿,可怜的玉儿……”瞳眸里光芒突涨,心疼怜爱渐渐被不屈从私人感情的正义取代。

    回到胡府,只见自挖心脏的相里玉,贝牙紧咬,手腕用力,翻转,一颗鲜活的带着脉搏的红色脏器,跳跃在相里玉面前。

    她扭脸,目注元力,透过那薄薄肉壁,看见了里面蜷在焦炉里的模糊人形。

    “原来……真的有东西住在我的心里啊……,”相里玉轻轻地说道,是了然而又欣慰的声气,目光扫到枕头边的一块手绢,又看到刚刚被自己逼出来的血气,略略沉吟。

    相里玉取过手绢,一寸一寸缓慢移近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