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尤摸着桌山摆放的一尊小型木雕山水,眼底划过意味深长,喃喃自语:“都说韩晓雪怎样聪明,也不过是这样,被嫉妒冲昏头脑的女人。”
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但韩晓雪对任好好敌意甚至比他还重,倒是让他利用成功了。
她们有什么矛盾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渔翁得利。
手还没从木雕上移开,门就被“哐——”的猛然推开。
杨尤一顿,手猛然缩回,眼中多了几分不满,头也没抬,语气不冷不热开口嘲讽:“难道进办公室不知道先敲门?”
半晌,那边没有任何声响,许久,熟悉的女音冷冷响起。
“杨经理的架子倒是学的挺快,需要我出去再敲一遍门进来吗?”
杨尤一顿,倏然抬头,入眼是韩晓雪冷下来的一张脸。
脑中迅速划过对策,几乎是想也不想,他站起来,朝韩晓雪走近,语气多了几分微不可查的讨好。
“晓雪,这不是不辜负你们的期望吗,要是在这里的是一个软脚虾,才会有不少人怀疑吧。”杨尤是被秘密塞进来的,这件事只要是有心人细细追究,他就挡不住。
韩晓雪深知这个他是用这个做借口,只会冷哼一声,没有追究,径直走到办公桌边,坐在位置上,开口声音有些冷。
“不是说动手吗?怎么现在都没点消息?任好好现在还好好的在那逍遥快活呢!”
杨尤眼中的不耐烦一闪而过,只是很快被掩藏起来,再迅速看过去,耐心开口:“晓雪,这件事我们不能急,要慢慢来,抓住准确的软肋才行。”
“不能急?”韩晓雪倏然站起,看着他,眼底的怀疑逐渐满溢出来,徐徐开口,“杨尤,你说你要经理,我帮你拿到了,你说你要搁置一段时间再处理任好好,我也等了,你现在又来和我说不要急,你该不会,是来骗我的吧。”
杨尤心里咯噔一声,看向韩晓雪眼底多了几分狡猾。
任好好他是要除掉,但却没有韩晓雪心急。
韩晓雪打量着他,眼中多了警戒和提防,冷冷的继续补上几句话:“该不会,还是惦记着任好好,想着放她一马,从我这里捞好处吧?”
一旦这个念头在韩晓雪心底有一丝可能,那他所有的信任就都白费了。
杨尤叹一口气,悄然走近,一只手搭上她的肩,韩晓雪下意识的躲,没躲开,干脆站着一动不动。
“晓雪,谁都可以怀疑我,你怎么能怀疑我?”
“怎么,还不让人说了?”韩晓雪眼底多了几分质疑。
“晓雪,我从当初答应你的时候开始,就已经对任好好没有任何感情了,既然我能对她下手一次,就有第二三次,我说的等待,只是为了彻底的除掉她。”杨尤温声细语,一字一句仿佛都带着坚定。
韩晓雪回头看着他,眼底的情绪复杂难辨。
“晓雪,现在暂时打压任好好是可以,风险太大,也很难保证彻底除掉她,我这是为了我们两个好。我保证,她没有任何一点值得我去想。”
任杨在她面前再三保证,终于暂时安抚了这一位大小姐的脾气。
韩晓雪紧紧皱眉,许久,才吐了一口气,眼底的情绪却平淡多了。
她挣脱了任杨的手,坐在经理的位置上,目视前方,不急不缓的开口问:“那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杨尤倒也不在意,顺着她坐在一边,眼底闪过几分阴冷:“放心,接下来不用你费心,你只要坐着等消息就行了。”
这一句话在韩晓雪眼中硬是多了几分拖延时间的意味,韩晓雪微微皱眉,还是没说什么,转头看向另外一边。
远在花店的任好好倒不知道自己被这两人盯上了,只是坐在花店发愁。
自从那天晚上过后,她就确信了宴辛的话。
的确是有人盯上自己了。
不然,哪儿来的那么多巧合?
她是相信天意,但不相信屡次巧合。
从警察局录完笔录回来,回到家看到母亲那一刹那却有一瞬的犹豫。
如果告诉妈妈,只会平白无故多一个担心的人。任好好望着任母脸上逐渐多出的微不可查的细小皱纹,想来想去,还是将这些话咬碎了,吞进肚子里,一言不发。
过了一段时间调整心态,在花店和家里的态度与之前一模一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有她心底才知道多了些什么。
任好好怀揣着几天自己的心思平平安安过了这几天,在一天下午被任母的电话拨来,大致意思是让她晚上回家吃饭。
任好好晚上面对着花店,想来想去,还是打算关门了。
原本她应该留在花店,第二天需要搬花,她必须早点到花店守着,如果明天从家里走过来反而会耽误时间。
但碍于这几天在花店忙碌,的确没有照顾到母亲的心情。
任好好还是关了花店,往家里赶。
到家的时候,任母正在烧饭,嘱咐了任好好几句话,让她再等一会儿。
任好好放了包,回了自己房间躺在床上有些发怔。
感觉难得过上了一阵安静的日子,心底却意外有些不安的感觉。
总感觉,好像有什么要发生一样的。
任好好摇摇头,自言自语。
“被虐惯了吧,过了一段平静的生活还感觉不对。”
她在床上发愣,脑中却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远处。
她想过,要对付她的人是谁,但除了杨尤和韩晓雪,她也想不到是谁,总不可能是宴辛那边的人吧?
任好好没想到,自己无意中猜测的却是一半的真实。
离吃饭时间还有一段,最近忙的也有些累,她脑中乱七八糟的想着想着,脑袋逐渐昏昏沉沉了,靠在枕头上睡着了。
她是被任母喊醒的。
任母喊醒她的时候,饭菜已经凉了。
任好好一转脑子就想明白了,母亲看自己最近忙碌,难得一次放松睡着了,不忍心喊醒,只能等着刚出炉的饭菜又冷下来,担心她睡太久误了晚上的作息,还是把她喊醒了。
任好好刚坐下,任母将饭菜端下,忙活着开口:“好好,妈去把饭菜热一热,你再一会儿吧。”
任好好打着哈欠点头,眼底还多了几分困意。
没一会儿,任母端着热好的饭菜上来,这次总算是吃到了东西。
任好好心不在焉的吃了几口饭,刚想伸手夹菜,一块肉就到了自己碗里。
她抬头,正看到任母收回筷子,看着她欲言又止。
任好好看出来了,倒是没犹豫,开口干脆:“妈妈,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任母终于放下一些心,望着她缓缓开口问:“好好,你最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任好好心底咯噔一声,脑中飞快的搜索着与那些事相关的人泄露出去的可能。
宴辛和洛芸生不可能,警察局也不会找到母亲,至于韩晓雪她们,也从来没直接找过母亲的麻烦,那她是怎么察觉不对的?
“妈你在说什么?什么事?”任好好想不出个所以然,干脆装傻。
任母没忍住放下筷子,语重心长的开口:“要是没事最好,我看你前段日子有点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来,最近也那么忙,总觉得哪里不对。”
听出任母只是凭借直觉怀疑,任好好反而松了一口气,语气也松下来,自然的开口回答:“妈,是不是我最近在忙店里的事,都没有好好陪你,才让你有这种错觉的。”
任母一顿,微微皱眉,摇摇头,却没说话。
任好好抓紧机会说:“妈,我这几天的确忙了点,有时候心态可能也不对,陪你时间也少了,但你看我好好的,能出什么事?”
这一番话说的挑不出任何错误。
任母犹豫许久,还是没说出话。
也许就和任好好说的一样,的确是她的错觉呢,天底下没有一个有良心的父母会盼着子女出事。她也收起了念头,劝着任好好多吃点。
任好好感受到任母不再固执在这个话题上,心底放宽了许多,扒了几口饭,和任母聊了几句家常,看了时间,还是和任母开口了。
“妈,我明天还要去搬花,晚上还要回去,我再忙几天就能休息了,到时候好好陪你。”任好好起身要离开,但眼中的温柔却清晰的逐渐蔓延,周围弥漫着温馨。
任母了解自己女儿,也知道怎样才不会给她造成负担,开口劝慰:“没事,你先忙,忙完了再回来看妈妈,但是不能太拼了,知道吗?”
任好好一面换鞋一面点头答应,等任母起身要去送她的时候已经开了门,向任母招招手,掉头出了家门。
时间有些紧,她在路上干脆加快了脚步,只是走了一段路,心头不详的感觉愈发的浓重,总感觉似乎被谁监控着,每次回头,却什么都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