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男音显得极其不耐烦。
简舒卿微微挑眉,开口问:“你在忙啊,这个点,你不会是给任好好身边布置人帮忙护着吧?”
最了解宴辛的,也就只有从小到大的这一位至交好友了。
他没否认,这一次承认的爽快:“嗯,我不放心她一个人。”
“任好好不是还挺聪明的,比唐思浔聪明多了。”简舒卿稍微抱怨了一下,语气中有些不满,直直开口告状,“我见过蠢女人,但我没见过蠢到这地步的。”
宴辛的声音一顿,不慌不忙的开口追问:“发生什么了?”
“她到我这里,质问我为什么要帮任好好一个外人。”
听着对面的声音倏然消失,简舒卿多了几分幸灾乐祸,开口问:“我说了两句重话,她气着走了。”
对面的声音冷冷的,透过话筒直直传来。
“该。”
简舒卿拍了拍肩,开口:“那你忙你的,我玩我的。”
对面没有说话,只是顺着他的意挂了。
简舒卿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想着宴辛现在的脸色,应该是冷的和冰块差不多了吧。
他到底还是没猜错,宴辛坐在家里,冷着脸吩咐手下办事,自己干脆坐在家里,等着从简舒卿那里大闹一场未成功的唐思浔来。
他敢肯定,唐思浔肯定会来找他。
手下的事刚吩咐完,管家就来汇报,告诉他唐思浔来了。
宴辛脸上不变,手指关节轻轻的扣着桌面,略一点头,放人进来了。
唐思绪一迈入宴辛所在的房间,在简舒卿那里的骄慢无礼全都换成了娇柔委屈,算她多了点脑子,先开口告状。
“宴辛哥哥,简舒卿他看不起我,他仗着他和你是发小关系就对我口出重言。”
宴辛凉凉的打量了一眼她,眼底多了几分耐人寻味。
怎么到他这里来就有脑子了,还知道恶人先告状。
唐思浔以为宴辛听不懂,干脆上前详细问。
“宴辛哥哥,他还挑拨我们关系,就因为我今天戳破了他的意图,他最近都在帮着一个女人来转移你的……”
“够了!”有些沙哑的低沉声音徐徐响起,围绕在耳边有些动听,只是话语内容却没有表面上那么轻松。
唐思浔一顿,下意识以为他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有些仓促不安,只是很快稳定下来,缓缓开口:“宴辛哥哥,你怎么了?”
宴辛打量了她几眼,没说话。
他的态度让唐思浔有些不安,开口也有些着急了:“宴辛,我知道你袒护朋友,但也不能是非不分啊。”
宴辛唇角抿直,许久,终于缓缓开口。
“唐思浔,我以为你还有点脑子。”
唐思浔有些慌乱,话也是强行压迫下的镇定。
“宴辛哥哥,你在说什么?”
宴辛冷冷看着她,薄唇一张一合,冷冷开口:“你以为,你和简舒卿说的那些我不知道?”
这一句话出口,唐思浔有些无力,脸色逐渐苍白了。
宴辛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唐思浔,你不过是我母亲塞过来的一个人,我从来就没有承认过你,你要是敢乱动手,插手一些你不该做的事,我也不会放过你。”
宴辛在军队磨炼多年,压迫和眼中的凌冽几乎是自然而然的铺盖出去。
唐思浔承受不住,脸色惨白,愣愣的转过头看着他,额头逐渐滴下冷汗。
这样的宴辛,她是陌生的。
在她印象中,宴辛从来都是冷淡漠然,却没有过一次像是恐怖的威胁。
任好好,你到底是用了什么样的狐媚本事,才勾引的宴辛这样!
唐思浔咬牙,眼底划过几分恶狠狠,低头没说话。
宴辛没兴趣多废话些什么,背身甩手:“你该走了,不送。”
她没敢反驳任何话,只能低头,声音细小的一句道别,出了宴家的门,脸色逐渐扭曲。
任好好,他护得住你初一,护不住你十五。
任好好还不知道自己被别人盯上了,还是恢复一如既往的生活安安分分在花店工作。
花店为了保持花的常开不败,必须保持室温。
在大夏天里,每天开着冷气的花店成了任好好每天待着时间最久的地方。
她家并不富裕,没有多余的钱再安置一个空调,而且任母年级渐大,也不喜欢这些东西。
任好好留在花店里蹭冷气,到了下班时间,刚一出门,被外面的炙热空气硬生生逼回来了,思前想后,还是和店主说了一下,自己换成值夜班的,店主没觉得有什么,点头同意了。
任好好给任母拨了一个电话说明晚上不回去,懒洋洋的趴在柜台边。
花店晚上客人不多,恰巧另外一个值夜班的人请假,就留下她一个人看店。
她倒乐得自在,在花店闲下来就包扎一下要拿去放在门口展览的花束,临了再打扫一遍,又趴会柜台吹冷气。
到了夜深的时候,她趴在柜台有些迷迷糊糊,只听到“砰——”的一声,她猛然被惊醒,抬头打量一眼四周,却没看到任何异常。
这个花店比较大,分成两个房间,中间留了一条较为宽敞的过道。
任好好打着哈欠走了一圈,没发现任何人,刚要回柜台,却赫然在另外一边的花篮后看到一道什么东西在动。
她的心脏倏然悬起,唯一那一点迷糊彻底被扔出脑外。
她紧紧咬牙,只几秒,就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走过那一片,口中不满的嘟嘟囔囔:“哪儿来的声音?不会是最近多了几只狗吧?”
只一眼,任好好看清了,那是个人,只是带着帽子和口罩,看不清脸。
任好好回了柜台,眼底多了两份戒备和慌乱,找来找去,从边上摸了一条棒球棍。
那是他们店里的员工之前留下的,现在倒是意外的派上了用场。
她蹲点在过道门口,握紧了棒球棍,眼底闪跃过几丝锋芒,等着那人走过来再狠狠动手。
花店远处,有两个人正远远窥视着这里,看着场景却有些犹豫。
“我们好像被叮嘱过不能随便插手吧?”其中一个有些犯难。
另一个远远的看了看,有些拿捏不定:“还是先打电话报告一下吧。”
两人对视一眼,点头同意,拨了一个号码,细细交代。
“宴中将,任小姐在花店,有人偷偷进去砸店,任小姐暂时安全。”
电话那头沉寂了一瞬,冷冽的声音席卷而来:“在我来之前,保护她的安全。”
那两人刚答应,电话就挂断了。
虽然宴辛这么说,但他们两个却心知肚明,在保护她的安全下尽可能的隐藏他们的身份。
那两人正要往花店那边赶,却不料发生了意外。
那人仍然在另一间翻箱倒柜的砸,没一会儿,就朝着任好好所在的地方冲过来,才刚露出一个头,头顶上的棒球棍狠狠的砸下来,砸中了脑袋,那人眼前一黑,晕厥过去了。
任好好浅浅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用棒球棍碰了碰,看他没有任何反应,想来想去不放心,还是找来了一捆绳索,不顾三七二十一,牢牢的往那人身上套,没一会儿就绑的结实。
任好好从柜台找到了手机,联系了110,尽量保持声音平稳的向警察局说明了状况和地址,警察保证出警。
警车声呼啸着奔过来,没一会儿,就停在花店门口,几个人穿着警服匆忙进了花店,和任好好交涉过后,把地上被五花大绑的人扔上了警车,顺带请任好好去警察局做笔录。
任好好正答应要过去,抬眼看到一个人影,花店的灯光似乎闪了一下,那个人的脸好像宴辛。
任好好擦了擦眼,再看过去,已经没有任何人了。
难道最近有一段时间没见出幻觉了?
这个念头在任好好脑中一闪而过,紧接着被抛开。
警察局的人在催促,她还是关了花店,和警察一起上车去了警察局。
不远处的人终于逐渐从黑暗中走到路灯下,那张脸,赫然就是任好好看错的宴辛。
宴辛沉着脸看过去,眼底却悄无声息的多了些东西。
他赶到的时候,任好好已经自己保证了安全,他倒是能放心,但这次是单纯的进了小偷来砸花店,还是有人故意派人过来的?
大晚上,怎么看也不像是因为见财起意的混混突然进去砸店,这个天意太少见了,几乎不可能。
只是,还能会是谁?唐思浔被他警告过后,绝对不可能自己去动手,还能是谁?
任好好,你身边到底还有多少谜是我不知道的?
韩氏集团。
经理办公室。
杨尤坐在办公桌后,倚靠着位置,稍稍靠仰,心头多了几分惬意和轻松。
女朋友有身份就是不一样,前段时间他费尽心思的讨好又连带着利用的和韩晓雪打了一段时间的感情牌,还是混进了她家里执掌的韩氏集团,捞了一个经理位置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