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管不了你。”杨尤讥笑,开口难免带上了几分不满,愤愤然开口:“洛芸生到底是谁,你这么护着她?你和她早就没关系了。”
脑中一闪而过些什么,杨尤缓慢抬头,不可思议的望着韩晓雪的方向,半晌,视线回过来打量,眼里多了二分不善。
开口声音有些凌厉:“韩晓雪,你三番四次的否决洛芸生,到底是什么意思!”
韩晓雪没废话,开口直接。
“我想捧的人,没人能碰,我想要碰过的人,也没谁能简单轻松的护住。”
这一句话落在杨尤耳中,听着有几分不舒心。
杨尤低头打量了她许久,脑中意外的冒出一个念头,望着韩晓雪这边,眼神犀利,多了两分烦躁,突然冒出一句话。
“韩晓雪,你不会是喜欢洛芸生吧?”
周围的气氛倏然沉默了,死一般的寂静在他们中间蔓延。
杨尤的心脏跳得有些快,却死死看着对面那人的神态表情。
韩晓雪脸上没有任何神情,面无表情,冷冷开口:“你在说什么?”
一副不知道的模样。
杨尤没好气的开口:“韩晓雪,你别和我说你喜欢一个女人。”
韩晓雪只觉得胸口憋着一口气,愈发的难受,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语气态度却变得赫然暴躁,握紧手,几乎是低吼着喊出来:“我不是!”
杨尤打量着她的眼睛,声音有些冷,带了少见的嘲讽:“你不是?你为了一个朋友就能做到这些地步?我从来都不知道你的朋友都还有这个能耐。”
对他来说,韩晓雪是一个冷血的人,就是朋友,只要有点利用价值,她就压榨的渣都不剩,唯独除去目前的任好好的。
这样一个人,如果不是喜欢一个人才去拼命保护,换到别的情感上,韩晓雪是不会做到这一步的。
只是偏偏,洛芸生就做到了。
这一件事可能戳中了韩晓雪的逆鳞,韩晓雪勃然大怒,一把将桌上的茶杯扔到远处,声音添了几分冷意:“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我的事!”
杨尤定定的看着她,眼底划过几分异样。
偏偏就是那个眼神,让韩晓雪觉得像是被人拿捏住了软肋,无力感逐渐涌上,她指着大门,有些发狠的喊道:“给我滚!”
杨尤深知这个千金小姐的脾气,没多留,转头走的飞快,刚走出这个门,他就听到背后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是瓷器碎裂的声音。
他眼底划过几道深意,还是走远了。
让杨尤和韩晓雪发愁的对象任好好倒是过了几天的悠闲生活。
平时闲下来和保镖说两句话,也不担心安全问题,时间到了再去宴辛家帮宴乐补习钢琴。
只是刚回去教课的时候,面对的却是宴乐一副苦巴巴的神情,也不说话,只是盯着她,一言不发。
被看的有些受不住了,任好好才开口问:“你怎么了?最近发生什么了?”
宴乐仍旧苦巴巴的皱着一张脸,趴在桌上望着任好好,委屈的开口:“你是不是和我大哥在一起了?”
任好好握着钢笔正要改批注的手一抖,在琴谱上留下了浓重的一笔。
她懊恼的看来看去,想不到任何解救的办法,终于回过头问宴乐:“你怎么这么觉得?”
“那天我觉得你们的气氛不对!”到底是个孩子,口直心快。
任好好一时凝噎,半晌想不出该说什么话,想来想去,还是打算将这个问题踢给宴辛:“你去问问你大哥。”
问他?宴乐心里腹诽,早问过了,他承认的比谁都快。
“不行,我不信他,你说的我都信,你们在一起了吗?”
任好好一时答不上来,握着手有些为难。
说在一起,又不算,说不在一起,要是触了宴辛的逆鳞,又要去收拾残局。
任好好有些头疼,按紧了太阳穴揉了揉,还是挑了一个折中的回答:“你觉得我们在一起了,那就在一起。”
“那我要是没觉得你们在一起呢?”
“那就没在一起。”
任好好回答的干净爽快,丝毫没注意少年眼里亮起的光。
生活还是要过下去,任好好每天在三点中奔波,花店到宴家再到任家,生活倒也格外的充足。
只是在过了一段时间的风平浪静下,任好好照常上午蹲在花店中,远远就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人朝这边走来,推开花店的门,打量了一圈周围,语气恭敬又平淡:“我要这三排的花。”
三排,几乎是任好好店里大部分的货。
是谁那么大手笔?
任好好心底有了一个人选,但也没敢草率的确定,点点头帮忙把花搬到后备箱。那几个保镖看任好好和主顾两个人忙的累,也干脆起来帮忙。
任好好手捧着一束郁金香,回过头看那男人,漫不经心的开口:“这位先生你要的花好多啊,是不是有什么宴会?”
男人没多说,只是“嗯”了一句。
任好好不死心,将手上的郁金香放好,起身又打探了一句:“宴会的花朵,大部分都是讲究统一,像我这样乱搭的,摆上去恐怕有点不好吧?”
男人淡淡开口:“我觉得这种搭配的审美不错,放在那地方会很好,任小姐你不用担心。”
任好好耳朵尖,捕捉到了最后几个字,回过头就开口问:“你怎么知道我姓任?”
男人一顿,再也没接过话。
第一次见面的男人就做了一笔大生意,还知道她姓名,看来应该是她心里那个人选无误。
任好好也没追问,还是笑了笑,一笔带过,等搬完货物,望着空荡荡的店铺脸上忍不住扬起笑容,一招手:“走,帮我去搬一下存货。”
少数的花朵存货还是有的,拿出来安置好,花店看上去也不至于空的难看。
下午关了花店门,照常去给宴乐辅导钢琴课,得到了宴辛的一个通知。
“晚上腾出时间,我带你去海边看看。”
“去海边干嘛?”任好好明知故问。
宴辛想来想去,还是憋出了两个字:“看海。”
“海有什么好看的?”她装作漫不经心,却又狡黠的小心翼翼看着宴辛的神色。
宴辛不是一个会时时刻刻说情话的情场高手,这会儿宴乐也在,牢牢地看着他,一时间想说的话全都憋在喉咙口,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想来想去,他还是干脆拿契约出来:“你签字的那里面有你要听话的要求。”
任好好一时语塞,耸耸肩说一声好,转头继续辅导宴乐。
晚上时间很快,宴乐还企图抓住她不让她走,反而是宴辛黑着脸将宴乐拨开,将任好好拎上车,一言不发的开远了。
任好好上车之前频频往后看,猜测自己那一后备箱的花是不是移到这个后备箱来了。
到了海边,她找了个借口让宴辛打开后备箱,但结果让她有些失望,后备箱没有花,她开始犹豫自己的人选猜测是否正确。
只是没等她纠结完,宴辛将她带到了远处,就挑着一处沙滩坐下,远远看去,正好赶上看夕阳。
黄昏时分的太阳落山格外的好看,映着远处蓝的通透的大海,构成一幅纯天然的美景。
任好好更纠结了,也许是她自作多情,宴辛带她来真的只是纯粹的看海?
心底一种失落在逐渐蔓延,说不清,道不明。
任好好收起情绪,远远看去,有养眼的美景帮着治愈,心情舒适了几分。
她突然有个念头,想去海边踩水玩。
海边,在她记忆中是遥远的从前,在以前那个一家三口和乐融融时候的记忆。
任好好深呼吸一口气,阻止自己想下去,站起身拍拍裙角,将鞋子脱下放在一边,一步步朝着海边走去。
身后,宴辛微微眯眼看过去,凝视眼前女人的背影,眼中却多了几分眷恋。
任好好缓缓走过去,当脚踩上那微微波动的海水时,一种清凉逐渐传来,舒服到了骨子里。
她唇角下意识的扬起笑,往前多走了几步,脚上被咯到一个东西,吃痛挪开脚,正要伸手下去捞那个东西,却和另一直手撞上,她顿了顿,回过神抬头看去,却正好撞入宴辛幽深的眼瞳中。
那个罪魁祸首躺在宴辛手中,是一个贝壳。
任好好忙收回心神,努力稳定一瞬间跳动加快的心脏,低头从宴辛掌心中拿过贝壳,眼中闪过一道光,笑意盛满眼底,一瞬间,晃了宴辛的眼。
宴辛回过神,低笑一声,喑哑的嗓音低低开口:“任好好,你想看花海吗?”
任好好眨眨眼,眼底多了几分期待。
花她常看,但是花海,她也想看。
宴辛喉咙的低笑逐渐溢出,牵着她的手,向一边走。
直到这时候,任好好才发觉,宴辛身后那条路,水波微漾,上面却铺了花瓣,随着水流一点点朝这边和大海尽头那涌去。
任好好掩下心底的惊喜,乖巧的和宴辛一步步向前走,到了一个地方,被宴辛捂住眼,走了一段路,低哑的声音在她耳边逐渐回旋:“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