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眼里,他还没有我一天自己赚的钱有价值。”
“我不想和宴家有什么联系,至于你儿子,你自己去找他谈,谈不过,就别想着把气撒在我这里,我可不是百依百顺的小绵羊。”
“言尽于此,请你现在离开这里,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这一番话堵的张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指着任好好的手被气的颤抖。
任好好把该说的说了,略一点头,转身回到柜台,“送客”的意思清清楚楚。
张禄和唐思浔脸色难看,唐思浔在心里琢磨了一回,正打算开口加把火挑拨,让张禄动手,话在喉咙口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张禄倏然的开口打断。
“好好好,你最好记住你这些话,要是你敢违背了,别怪我不客气。”
颇有一种誓不罢休的气势。
任好好笑了,眼中的冷然和嘲讽丝毫不褪。
张禄一甩手,转身就要走,到门口脚步一顿,似乎想起了什么,才折返回来,从旁边的小隔间揪出了宴乐,语气严肃。
“你也和我回宴家。”
宴乐一愣,双手扒着门边,求助的看向任好好。
他从小就对自己这个姑姑有点怕,曾经在她手下被她带着教导了几个月,的确不喜欢回去。
任好好注意到了,却无可奈何。
她怎么说都没事,就是现在不能留下宴乐。
宴乐是宴家人,他不姓任。
宴乐小小的挣扎换来张禄严厉的一眼,缩了缩脖子,还是认命的跟着张禄向外走。
找茬的人走完了,花店倒是清净许多。唯独还留着一个人站在她面前,看向她的视线里情绪复杂。
就是不用猜,她也知道简舒卿想的是什么,只是不想戳穿,但简舒卿还是问出来了。
“你对他真的一点念头都没有?”
反问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肯定,似乎是肯定她还有念头。
任好好微微皱眉,按耐住心底没来由的烦躁,面上仍旧保持先前的冷淡,想开口说没有,话却堵在喉咙口。
简舒卿没说话,深深看了一眼她,终于还是转身离开。
这是他兄弟的女人,不是他的女人,他不能多管闲事,只是刚回去,他就把这件事原原本本的复述给宴辛听。
宴辛的反应他看不到,只能从他挂电话的速度判断出他心情不好,他叹一口气,想起任好好当众和张禄针对的时候,仍旧免不住感慨她的胆量足够。
在他眼里胆量足够的人现在心情也好不到哪儿去。
任好好在花店,看上去还是一如既往,但脸上的情绪却已经悄然出现了些许不对。
没有太多心思在花店,今天干脆提前下班,裹着一身的凉意回了家。
刚到家,她和任母日常的聊了几句,却被任母敏锐的抓到一点不对。
任母没问她为什么提前下班,开口问:“好好,你怎么了?”
不用任母强调,任好好也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当下僵硬的笑了笑,没说话。
任母没让她这样蒙混过去,逼问:“是不是在外面遇到什么事情了,就算是闯祸还是被欺负了,你一定要和妈说!”
猜到这件事不能瞒过任母,任好好想来想去,还是没把宴辛的事摊开说,只说自己心情不好,接下来就转移了话题。
任母看她不愿意,也没有逼迫,凉凉叹一口气,让她回房间休息着,自己去了菜场买菜。
因为顾虑着任好好的心情,任母心疼的多买了几个菜,都是任好好喜欢吃的。
任好好回去躺了好一会儿,脑中翻来覆去的想,想了好久,还是觉得一团乱,干脆也不去想了。
任母在厨房忙碌,掐着时间准备晚饭。
任好好也掐着时间起来,只是她不知道,还有一个人,凑巧赶上这个时间点过来了。
她走到餐桌还没坐下,大门处的门铃声响起,一阵阵的催促着。
任母听到了,探出头催促了一句:“好好,开门看看是谁。”
任好好应了一声好,懒洋洋的过去开门,看到来人的刹那怔了,随着一声还略显稚嫩的“嗨”向下看,赫然看到熟悉的少年。
她微微皱眉,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少年就交代清楚了。
“好好,我哥知道白天的事后就带我过来了,你还好吗?”
任好好一顿,按紧了眉心,丝毫不掩饰烦躁,第一次无视了宴乐的话,转头看向男人,眼底多了两分情绪,徐徐开口:“宴先生,这里不欢迎你,也不是你能来的地方,你能走了吗?”
疏远和恼火显而易见,前几天刚拉回的关系就这样被疏远了。
宴辛有些懊恼,面上仍旧是稳重,开口声音低沉,清朗的声音入耳:“这件事是我能力不够,我。”
“和你无关,”任好好唇角勾起嘲讽,开口冷冷的,带着点刺人,“宴先生你还是回去吧,我家现在不方便,请吧。”
话上是客气,但手上却已经要关门了。
宴辛余光瞥到她身后的那个身影,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
任好好还没把门关严实,后脑勺就被任母轻敲了一下。
“你这个孩子怎么回事!怎么能这样对待客人!人家是过来玩的,你怎么能让别人走!”
任母这边训斥完任好好,转头笑吟吟的看去,问宴辛:“你吃过饭了吗?伯母正好做好晚饭,你们要是没吃过不嫌弃的话,就在这里吃一顿也行。”
在她印象中,宴辛可能是自己未来的女婿人选,再不济,那也是帮了任好好很多次。
她是一个很注重人情的人,别人对她好,她就加倍好回去,这一点,任好好随了母亲。
宴辛瞥了一眼任好好有些不甘不愿的脸色,自认为体贴的回了一句:“那就打扰了。”
任好好的脸色严重了一些,转头回了餐桌。
任母看了一眼,和宴辛开口:“她今天出了点事,心情不太高兴,随着她去,你来这里好好吃饭就行。”
“伯母,你知道她为什么生气吗?”宴辛开口问。
任母摇摇头,感慨的说上两句:“她就喜欢憋着,什么事都憋着。”
宴辛松了一口气。
要是让任母知道今天发生的事,哪儿还会对他那么亲切,就算不怪罪他态度也会平淡许多。
好不容易安安稳稳的上了餐桌,任母和任好好一边,宴辛和宴乐一边,宴辛正好和他喜欢的人正对着。
餐桌上,任母打量了几眼宴辛,女人的八卦心起来了,就没能控制住,当众问了。
“宴辛啊,你现在有没有交往的女朋友?”
这一句话刚出来,任好好心底浮起不详的预感,抬头盯着宴辛,看着他唇角稍稍扬起的笑,心底的预感愈发的强烈。
宴辛唇角带笑,徐徐开口:“你是说好好吗?”
只一句话,将桌上一圈人都炸了。
任母看着他,眼底惊喜,看着宴辛的目光愈发的柔和。
任好好一顿,刚想打断澄清什么,去被宴辛抢过了话。
“伯母,遇到好好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我会娶她。伯母,将来,可以把她放心的交给我吗?”
低沉又富有磁性的声音逐渐在空气中回响,带了专心和认真,桌上的人一个黑脸,一个惊喜。
惊喜的是任母,黑脸的是任好好。
心底那一瞬悸动被按耐住,回过神咬着筷子有些不甘。
这个男人,就当着她的面这样诓骗她母亲。
她冷哼一声,没说话,专心吃自己的菜。
宴辛也不闲着,夹了一筷子菜递过去,语气温柔:“好好,你喜欢吃这个。”
他肯定的语气让任好好想发笑。
这一桌子都是她喜欢的菜,他上哪儿找个她不喜欢的?
这句话被任好好咽在喉咙口,半天没能说出来。
宴辛不知道任母这一桌子菜是特意做给她吃的。
任好好没说话,还是低着头将菜吃了。
她总不能给自己妈妈甩脸色。
之后,也不知道宴辛碰着哪根筋了,一面勤劳的给她夹菜,一面和任母谈笑风生促进感情,在她吃的太快险些被呛到的时候利落的起身端了一杯水,一只大手在她背后轻拍。
这一顿饭任好好吃的拘束,任母吃的满意,宴乐这次倒是乖了,安安静静吃饭,一个人解决了小半。
就一顿饭的时间,加上之前宴辛留下的印象分,任母对他倒是愈发满意,甚至还对任好好全程摆黑脸有些不满,回去小声训斥任好好。
“好好,就算他对你好,你也不能天天都是这个脸色啊。”
任好好静默了,没说话。
就算这时候说她和他并没有真的定下关系,任母估计也不会信。
任好好有些挫败感,但碍于母亲的面子,还是没能在餐桌上说开了,更何况,每次只要她想开口说什么,宴辛就会提前说话堵住她要说的话,就像提前知道她的心声一样。
一顿饭终于结束,任母让他们在客厅坐会儿,自己端了水果去厨房洗。
任母不在,任好好终于放松不少,扭头望着宴辛,唇角带笑,阴测测的开口。
“你玩的倒是挺开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