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好好一愣,下意识想推辞,被宴辛抢先开口。
“我知道你人好,也不在意这点东西,但不补偿你点什么,我心里不安。”
要是换成几天前,她还能毫不留情说着嘲讽的话,只是现在偏偏却卡在喉咙口说不出来。
“你看看,要是喜欢就戴着,不喜欢我再给你挑。”宴辛推了推盒子,有些兴奋的开口。
还是他亲手挑的?首饰?
任好好眼底划过几分复杂的情绪,犹豫许久,还是将盒子接过,带着几分小心翼翼打开。
入眼是一条项链,样式很好看,好看到第一眼就足够让人爱不释手。
白银打造的细小链子,中央是一个泪形宝石,外面有两圈叶子形状的东西包裹了大半,只露出剩下一点宝石,看上去是透明的,透过灯光还能折射出一道光芒。
任好好心里一惊,错愕抬头看着他,几乎失声喊出:“这是!”
宴辛竖起食指,贴在唇上,唇角的笑意满是温柔。
任好好心底了然,将项链放回盒子,推过去,语气有了几分慌乱:“不行,这个太贵重了。”
一颗钻石,她怎么能戴?
宴辛低低的笑,开口:“收下吧,我不是什么有钱人,也就只能给你几次,下次再给你这个,就是在婚戒上了。”
任好好呼吸一窒,脸颊微红,一时间想不出话。
宴辛缓缓起身,从盒子里抽出项链,坐在她身边,帮她小心的戴上,眼底温柔。
“不过你眼力也好,我特意在外面做了包裹,还是没有瞒过你。”
任好好不客气的回驳一句:“我现在视力都是五点零。”
宴辛失笑:“好好好,五点零。”
以前就知道她可爱,怎么就没想到还能可爱到这个份上呢。
一顿饭在两个人微妙又夹杂着暧昧的气氛下吃下的,等吃完了,宴辛便送任好好回家。
在放她回家前一刻,任好好庄重的站在他面前,犹豫了会儿,还是开口问:“你明天的有没有时间?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博物馆看展览?”
话刚说完,她又觉得有些尴尬,补上了一句。
“要是没时间的话就算了,以……”
“有!”
宴辛突然回答,打断了她要说的话,就再也没能想起来。
他实在没想到,这只小软猫竟然会主动跳起来蹭蹭他了,倒是收了一个意向不到的惊喜。
“那明天上午我来你家接你。”
宴辛说出口好一会儿,任好好才反应迟钝的点头。
他有些不舍,将人拉入怀中,低头吻着那双唇,浅浅的吸允着,原想吻一下就走,却控制不住的撬开牙关,汲取她口中的全部氧气。
等满足了,怀中的人已经瘫软,趴在他胸膛上轻轻喘气。
他看的喉咙一紧,声音不自觉喑哑了几分,还是轻轻吻了一下,在她耳边喷着气息。
“晚安。”
任好好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房间的,只是机械的走回去,等回去后开窗再看,宴辛已经回去了。
她捂住脸,脸上通红。
她怎么脑子一冲就约他去看展览了!
事情已经定下来了,任好好就不会再去后悔,冷静的去衣柜将明天要穿的衣服找出来,和任母说了一下。
任母笑吟吟开口:“好巧,我明天要会外婆家看看,可能住几晚,本来还想问你去不去的。”
任好好想了想被外婆催促着以后的结婚,灌输着老一代对子嗣重男轻女的想法,还是摇摇头,回绝了。
她宁愿和宴辛同居,也不愿再去听一个老封建思想严重的人唠叨。
第二天倒是方便了任母出门,宴辛一听正好任母出门,勤快的送到了外婆家,在任母再三交代两人玩的开心后带任好好去了博物馆。
任好好坐在副驾驶座上,淡淡看过去,忍不住开口:“你讨好我妈很顺手。”
不是在问,是在陈诉一个事实。
宴辛诚恳开口:“都说讨好岳母是很重要的。”
这一句话听着实际,也没什么不对的。
任好好想不出一句反驳的话,还是放弃了。
两个人顺利到了博物馆,今天是难得的展览,人也有些多,但好在不至于到拥挤的地步。
任好好感慨了一下这个地方的人流量多,转眼就被停好车的宴辛顺着手牵过来,语气平淡:“人多,容易冲散。”
任好好环视了一圈周围,唇角微扯。
骗小孩呢?人就算多,但场地够大,还不至于会不小心就撞上的地步,哪儿来的冲散?
她想反驳出口,侧头看着他的侧脸,话突然就哽在喉咙口,迟迟没出来。
鬼使神差的,她任由宴辛牵去了。
任好好对博物馆的展览并不是特别感兴趣,但也好奇,一路看下去,倒是能看到不少新奇的东西。
看的多了,心情倒是放松多了。
比起前段时间的提心吊胆,这种生活才是她真正所向往的。
宴辛站在一旁,稍稍侧头,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手,唇角稍稍勾起一个弧度。
展览还没看到一半,宴辛就听到有些耳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喊着他的名字跑来了。
多年的军人不是白当的,他对听觉一类的也异常的敏感,这个声音,就是前不久他在赌场听过的。
宴辛微微皱眉,转身去看的时候已经收敛好了全部神情,入眼是在赌场一面结缘的程炼!
怎么难得出来一趟就遇到这么个目标了!
宴辛心底哀嚎,脸上却只能扬起公式化般的笑,下意识带入一个堕落的二世祖身份:“你怎么也在这?”
“嗨,我这不是闲着过来看看吗,”程练拍拍手,对这个在赌场结缘的小兄弟很有好感,看到旁边的女人,用手肘撞了撞他,开口多了几分狭促,“带着你小女朋友出来玩呢,认真追来的吧?”
宴辛挑眉,看向他的眼中多了几分自负,开口傲慢:“谁还一个人出来玩一趟,都当和你一样是单身狗啊!”
这人的嘴还是那么毒,有一点能嘲讽的就不会放过,果然是现在堕落下来的二世祖,都有那些人通有的破毛病。
不过赌场嘛,经济来源中二世祖的钱就占快一半,他们不至于犯蠢到不能和钱过不去。
程炼也不在意那点小毛病,在他看来,毛病大的人多了去了,宴辛还是个能交的朋友。
“是啊是啊,哪像你,连人都已经睡到手了吧,实至名归啊。”这一句话在他们赌场那边听来可能没什么,在任好好眼中却已经是十分的露骨。
任好好微微皱眉,眼底划过一道烦躁,身后在宴辛腰毫不留情掐了一把。
宴辛面不改色,眼底的风云已经变了,看过去淡淡开口:“我是不是坐实了,还不是你能插手的事情。”
程炼到底是在摸爬打滚过的角色,余光一扫,就知道那位小女朋友脸色冷下来,才是真的生气了。
“好好好,这次是我不小心多问,该罚,什么时候喝酒罚一杯。”他说的自然又洒脱,让人无法落下话口。
宴辛神色没动,简单说了几句,后面的路上,程炼倒是主动贴上来,一路看完了展览,临了还感慨别的。
宴辛微微皱眉,只觉得当初为了博得信任将真名和编织的背景交代出去是个错误的选项。
不然,他平时易容去和那些人打交道,现在陪任好好就是真脸也没人认出来。
偏偏可能宴辛扮演的性子还真合了程练的眼,一路相谈下来,临走他似乎还想一起吃顿饭。
只有宴辛才隐隐分辨得出,程炼对他,三分是交朋友的心思,七分是想某获利益。
这种心思,你知我知,但谁也不戳破。
这次的巧遇算是毁了任好好想自在轻松出来一趟的想法,一路看尽了宴辛痞气的模样,在最后和程炼告别后,他身上的痞气瞬间褪去,仿佛换了一个人。
任好好全程在旁边看着,这种感觉,很新奇。
宴辛也懊恼程炼毁了约会,拉着任好好去了别处。
这边,程炼出了展览直接回赌场,路上手机铃声响起,他瞥了眼来电提醒,脸上一变,眼中多了几分警惕,接起来小心翼翼“喂”了一声。
对面那头是沙哑的声音,只是公式化的一句话。
“随时把赌场照顾好,不能在你手上砸了。”
程炼心头一紧,还是应了一句好。
挂了电话,车内的气氛无故紧张起来,许久,程炼才轻揉额头,眼底多了几分无奈。
看来最近会有什么大事可能会发生,不然也不会无故交代这儿一通话。
赌场,真是个烫手的活。
……
“赌场是个烫手的活,它其实很脆弱,经营的要小心,却也要嚣张,但也是暴利的地方。”
车上,宴辛在和任好好闲扯了几句。
“所以,”任好好一点即通,“钱财和势力越高的地方,越不好站。”
“聪明!”宴辛毫不吝啬夸了一把,后面还是忍不住要加上自己,“还是我女人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