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汇报的人将这些话一一复述,看眼前的人似乎没什么情绪,才继续开口。
“来赌场是为了拿到文件,从而得到核心内容,给六爷一个打击。”
虞晋贤没睁眼,冷冷的声音传来:“赌场里干净吗?”
来人一愣,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开口:“不干净,所以才……”
“废物!”虞晋贤突然发怒,一脚踹翻了前面的桌子,眼睛发红,“这次算你们幸运,这个赌场要是出事,你们就赔上你们的脑袋。”
那人胆寒,一腿软直接跪下去了,连声应是。
宴辛站在旁边,不喜不悲,面无表情,心底却肯定了。
虞晋贤,虽然站在高位上,但还是太年轻了,情绪不够稳定,有些事做的不全面,容易被人钻空子。
如果他换在原老五的手下,他就会趁着现在警惕主赌场去破坏副赌场,先吃到点东西。
因为虞晋贤现在必定顾不上除这个赌场以外别的事情。
他对这个赌场的重视有些过度了,也许它对他来说有重要的作用。
宴辛站在一边,低头没说话,看上去像是被虞晋贤的怒火恐吓到的,但实际上却在心里捋顺一条条思路。
过了许久,虞晋贤终于平缓了情绪,远远的望了宴辛一眼,转而回过头皱眉,缓缓闭眼。
身边的人再度来汇报,一切事实都展在眼前。
来的人是巴端手下的人,巴端是原五爷手下的一个能人,五爷用高利益驱使他办事,现在五爷突然没了,换成一个四爷的手下过来,他们怎么能安心?
只不过巴端野心比较大,做着一个梦,成为五爷。
但新任五爷没办法顶替掉,他就打主意到了年纪最年幼的虞晋贤身上。
巴端一向嚣张惯了,多做了几件事,难免自信心爆棚了,但没想到,这个六爷也不好对付。
虞晋贤紧紧抿唇,许久,唇角终于扬起一丝冷笑,“呵”了一声,声音透了几分冷意,伸手拿了手机找到一个号码拨过。
电话那头显示一阵忙音,随后很快被接通了。
“喂?”
“莫大哥,”虞晋贤的声音平淡,面部表情上却带了一丝隐隐的怒意,“我抓了几个你手下的人,等会儿送过去,你看着处理了吧。”
停顿了一会儿,他补充了:“那几个人,还试图把老三也拉下来。”
话说到这个份上,莫遵应该能听懂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会儿,最后开口,只有一个字:“好。”
虞晋贤仰头,开口:“柯狄,你去下面,处理了那些人。”
宴辛略一点头,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跟着过来的人到了地方,他才看到地下室的惨状。
就是在战场,一个子弹,或者一刀,结果也算是痛快,但这里不同,主要以折磨为主,剩下的那几个人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在用刑的几个人看他来了,凑上来语气恭敬:“六爷说接下来怎么处理?”
宴辛一顿,心底有了着落。
“送到五爷那里,算是给他的面子。”
两个用刑的人相互看了一眼,点头应是。
宴辛留下处理残局,等处理的差不多了,再回头去看,虞晋贤已经整理好了情绪,启程打算回去。
宴辛无奈,本想跟着回去,却被虞晋贤命令留在赌场三天,准备一下,之后迎接客人。
能让虞晋贤这么对待的人,身份只高不低。
宴辛垂眼,收了眼中的锐利,点头应是。
虞晋贤揉了揉眉心,转身离开,神态看起来异常疲惫。
他安静的站在门口,目送虞晋贤离开,转身回去开始和这个赌场的总管事交涉。
为了博得虞晋贤的信任,他现在不能冲动,必须要一步步小心慢慢来。
…………
宴辛刚走那几天,任好好还有些不适应,一直黏在自己身边的人就走了,还没来得及适应,几天后和宴奶奶的约定就到了。
宴奶奶体贴,提前一天告诉她,提醒她别忘了。
第二天一早,任好好起早,看了两眼自己的衣柜,踌躇了许久,终于挑了一件看上去粉嫩些的,整体看上去温婉,却又透着些许活泼。
任好好这张脸本就耐看,稍稍化了淡妆,一种出尘的气质扑面而来,带了些许优雅,又添加了几分洒脱。
她对着镜子照了两次,确保自己这样带出去不会给宴奶奶丢脸后,终于出门,去了晏家。
宴奶奶穿着一身唐装,整个人的气色好了许多,身后跟着同样唐装的宴爷爷。
她远远的看到任好好一来,眼前一亮,心里感慨,宴辛的确是捡到宝了。
一般这种经历的女孩子,都被磨砺的差不多了,也很平凡,但任好好却没有,甚至比娴雅温柔的大家闺秀多一分洒脱,就这么站着,谁也不差谁。
宴奶奶满意的点点头,看着眼前的人,眼底忍不住赞赏。
任好好上前,乖巧的喊了一声奶奶,被宴奶奶一顿夸,携手就要上车。
要上车时,身后的宴爷爷急了,忙咳嗽了几声。
宴奶奶仿佛猛然想起什么,回过头望着宴爷爷,有些无奈,她轻叹一口气,开口:“你又不喜欢展览,跟去干嘛。”
宴爷爷声音低了,低头仿佛有些委屈。
“我一个人在家里多无聊。”
“我记得总司令早上刚传的讯息让你去队里一趟,好像是有什么报告会。”宴奶奶缓缓开口。
宴爷爷脸色不变:“那是你看错了。”
“你在质疑我的视力?”
宴爷爷怂了:“它后来取消了。”
“……”
宴奶奶无奈叹一口气,终于开口:“我下午就回来了,你别想去逃过报告会。”
被戳穿的宴爷爷脸不红心不跳,继续扯:“就算没有报告会我也想陪你去。“
宴奶奶一时语塞,最终上前说了几句,安抚了下来,转身带着任好好离开。
任好好站在一边,看着他们恩爱,心底不由自主的羡慕。
她还是想和宴辛好好呆着,而不是等了好几天又消失了消息。
宴辛说,这一次结束后就不会了,那她只能等到这次的结束。
她回过神,宴奶奶正在招呼她上车。
上车后,她才浅浅开口问:“奶奶,爷爷想去,为什么不让他去呢?”
宴奶奶摇摇头,笑着开口:“他不喜欢那些地方,早年陪我去的太多了,现在我们都老了,就想让他好好做自己想做的事。”
任好好点头,没再接话,转头看向窗外。
宴家两老年轻的时候肯定有不少波折,但现在仍旧甜成这样,也不辜负了以前的波折吧。
任好好在心里胡思乱想,看着外面的风景发愣。
宴奶奶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我们去的路有点远,可能要一两个小时,要是困了就直接睡吧,我带了毯子。”
听到毯子那两个字,任好好将快挤出牙口的“不困”咽下了肚子。
过了半小时后,在奶奶的建议下,宴奶奶和任好好一人一条毯子盖着,在那边随便扯话。
任好好深深觉得,宴奶奶是她见过第一个带着毯子建议和她一起睡觉唠嗑的长辈,也可能是唯一一个。
宴奶奶在车上和她开始絮絮叨叨的说着,说了不少事。
“宴辛应该会定心了,他现在应该还在任务吧?”
“他和我说过要再等一段时间。”任好好老实开口。
宴奶奶叹一口气,扬扬手了然开口:“那就是在任务里了,等他这次任务出来,我估计他肯定不再接那些要出去的任务了。”
任好好没发表意见,唇角微微抿起,给了人一个笑。
“想好以后孩子叫什么名字了吗?”
宴奶奶的话题跳转幅度实在太大。
任好好诚恳摇头:“没有,我们还没想到要孩子。”
“噢,这样啊,”话一顿,奶奶又继续补上了,“我没别的意思,也没有催着,你们自己慢慢来啊,要是有孩子了再去度蜜月,放心把孩子交给我就行。”
“那奶奶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你们生什么我就带什么,不过也就带一会儿。”
任好好双手平摊,语气中带上了明显的笑意:“那要等到结婚的时候才能说。”
虽然她和宴辛都想过,但她还清楚。
没结婚,未来的路也不敢肯定,她不能随便大放厥词。
宴奶奶也没有催促,只是安静的侧躺在一边。
等任好好听了半天没人回应,等了一会儿,她朝旁边看去,奶奶已经浅浅的睡着了。
任好好有些哭笑不得,动作的声音却尽可能轻了许多,安静躺下,缓缓闭眼。
本打算闭目养神,却没想到这一闭,就睡着了。
快到目的地了,任好好才醒来,身边是宴奶奶的温柔问候。
任好好慌忙坐起,刚睡醒抬眼看人都带着一种迷惘。
宴奶奶没说话,只是笑着看她,末了开口:“我们到地方了。”
她点点头,反应有些迟钝,半晌,下意识拿了手机对着自己看了看,确认仪容上没有什么失态后,开了车门下去。
她一直以为,展览也就是类似博物馆那些,摆放着各种插花的成品,最多人多了点,但到了地方,她才知道,宴奶奶说的展览,和那些普通展览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