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不出面了!当初说好的合盟呢,还是说,你反悔了?”最后一句话的语调危险,大有种能冲动杀人的感觉。
电话那头的声音顿了顿,懒洋洋的继续响起:“唐小姐,我好心告诉你他们的消息和行踪,这是我的诚意,你每次都要这么怀疑我想让我先去试水避雷,那就有点过分了。”
“过分?”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唐思浔眼中透着嘲讽,“我们的关系就是互相利用,别和我来这些有的没的。”
那头的声音冷了,突然开口:“唐思浔,我至少还和你共享消息流通,你呢,你做过什么,从以前到现在,你又做过什么,别说消息,你就连行动都没和我们事先沟通。”
对方突然凌厉的话语让她一时不适应,她正想反驳,对方又补上一句。
“别想着拿家庭环境说事,我和你,谁也不差谁,我实话和你说,最近我自己有事,腾不出空,所以才只是将消息告诉你,但如果你自己吃亏想将火发泄到我身上来,唐思浔,你打错了算盘,我不是只有和你合盟这个选择,你要是不愿意,那就分了吧。”
唐思浔一顿,眼中多了一些懊恼。
完了,谁知道韩晓雪也会被逼急了,早知道她也不说将话说的那么重。
服软不是唐思浔的强项,她僵硬着望着地面,半晌才憋出了一句话:“算了,你把消息告诉我,我自己去。”
这一句话,已经相当于是服软。
韩晓雪不笨,她听得出来,只是冷笑一声,没表态。
双方沉默了一会儿,韩晓雪才想起,开口问:“你的意思是,今天不顺利?”
这话一出,唐思浔咬牙切齿的模样重新回到了脸上:“顺,可真顺利,我没碰到一下任好好,还让宴辛发狠话,还有比这个更顺利的吗?”
“……”韩晓雪想说一句节哀,但极有可能激怒现在的唐思浔。
她最后还是没将节哀说出口,随便敷衍了点什么挂断了。
电话挂断,唐思浔将手机扔进包里,眼中划过冷意和不屑,口中喃喃:“韩晓雪也不是个好东西,只知道借刀杀人。”
任好好和宴辛的消息,是韩晓雪发给她的,让她谨慎行事,先别惹起宴辛的讨厌。
但她一时冲动了,也太自信,自信宴辛绝对不会对她反感,却不想,这一次满盘皆输。
严格来论,也不能说这个词语,她的棋艺也没到那个精湛的地步。
唐思浔蹲下身,埋头挣扎了许久,最后终于扶着墙壁起身,向回去的路上走。
八卦的流传速度永远是最快的,今天他们在普通的商城闹了这么一出,第二天,新闻上就被登出来了。
“宴家梅央孙子被女人斥责为负心汉毁了婚约”
“唐家唐思浔小姐被人毁掉婚约赶出家门,其中缘故到底是为何?”
“宴家长孙因出轨而辜负唐家长女”
梅央有看早新闻的习惯,一大早就在头条上看到了这些,当时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冷着脸迅速拨打电话,凭借着自己的势力将这些头条压下来了。
等宴老爷子晨练回来的时候,梅央冷着一张脸,声音格外的冰冷,对着管家开口:“把张禄给我喊过来,立刻。”
管家依言去做,一旁的宴老爷子上前,站在她身侧,眼中宠溺,开口问:“怎么了?大早上的火气那么大,是不是又有人惹你了?”
梅央冷笑,以往的慈祥消失的一干二净,带了一点压迫和冷傲,淡淡开口:“该好好算账了,再不算账,只怕别人都以为我们家的好欺负,什么人都敢打上门。”
她手上握着一摞资料,宴老爷子无意中低头扫了一眼,是一些新闻的关键词。
他一言不发,了然,陪在梅央身边等着。
有了管家的传话,张禄很快得知梅央震怒的消息,匆忙赶来。
她到的时候,梅央正在打电话,声音没有任何情绪的吩咐着。
“嗯,对,全部压下来,敢报道这些的人,我也会好好‘谈谈’的。”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梅央嗤笑一声,挂了电话。
她这副模样,俨然就是发怒的模样。
梅央的怒气和宴老爷子不同的,宴老爷子直接开口,怒在脸上,但梅央却相反,面上的表情越冰冷,怒气就越来盛。
这一点,宴辛随了奶奶。
张禄没有起早看新闻的习惯,自然不知道这件事,但梅央发怒实在罕见,只能站在一侧,不安的听着消息。
在梅央面前,她这么多年的宴太太威望和魄力,根本不够自己的一半逼格。
管家在一旁提醒:“夫人,人到了。”
梅央动作缓慢的转头,声音缓慢,淡淡开口:“坐吧。”
张禄心底有些忐忑不安,挨着边坐下,心底有些涌动。
婆媳那么多年了,她心底清楚,如果不是因为事情严重,梅央根本不会在这个时间段喊她过来。
没等她脑中反复思索着会是什么事惹出祸了,还没等她想出来,梅央已经将一叠的资料扔到她面前,声音有些冷然,却明显控制着情绪:“你自己看看吧。”
张禄心底一跳,还是伸手去拿起桌上的资料,上面的头条报纸标题清清楚楚,写满了“宴辛负心汉”的字。
她手一抖,险些捏不住报纸。
她深呼吸一口气,正想开口,却被梅央看出神情提前打断了话语,指着一旁的电脑开口:“打开,看看上面写的什么。”
这个语气,没有更差的了。
张禄稳了稳心神,去开了电脑,入眼赫然是早上梅央看到的那些新闻。
她一顿,指尖控制不住的开始颤抖。
她不笨,在这些新闻里捉捕到几个关键词句,再想一想那几个孩子的脾气,事实的真相呼之欲出。
张禄一时有些接受不能,想不出这是自己看好栽培了好几年的未来儿媳。
她需要一段时间来好好冷静冷静,但梅央现在可没那么好脾气让她冷静,看她神态知道她消化了这些内容,脸色便差到极点了,淡淡开口:“张禄,我就问你一句,你现在对唐思浔到底打算怎么做。”
这一句话的意思简单直白点,就是她要不要放弃唐思浔。
张禄脸色难看,有一瞬的迟疑,心底挣扎了许久,半晌,终于还是点点头,艰难开口:“对不起,妈妈,是我的错,她毕竟,是我之前就在栽培的,这次的事情出来的意外,妈,请你……”
“你不用对我道歉,”梅央打断了她的话,脸上的态度淡漠,看张禄像是一个不懂事的女儿,“你应该道歉的是宴辛和任好好。”
张禄咬唇,心底明白这个道理,却说不出一句话。
梅央颔首,淡淡开口:“阿禄,我不清楚你为什么执意选唐思浔,但昨日因,今日果,你今天既然敢在我面前坦诚,那日后她要是惹出了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有数。”
全权负责,至少,就宴家这一边,张禄成了要负责的一个人。
这一句话像是一笔重担,沉沉的压在她身上。
张禄张张口,说不出一句话,终于还是低头,一声不吭。
梅央不要她的承诺,只要态度。
看出了态度,梅央就自己忙自己,转头利用手边的资源,压下一切,然后调查,将事情通知唐家,通知的消息语态决不是商量的语气,而是摆明了的强横。
做完这些,已经是上午八九点了。
梅央坐在沙发上,揉了揉眉心,沉沉的看着眼前的茶杯,凝神了片刻,起身,开口:“走,去唐家。”
宴老爷子知道她的意图,二话不说跟上了。
梅央又补上了一句:“阿禄,你也跟着,既然是讨个说法,就一起去看看。”
张禄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点头,跟上了。
就在这几个人去唐家要说法的时候,任好好还在自己的房间里被宴辛耍无赖般的压着。
任好好挑眉望着身边死活不走的宴辛,心底有些萧瑟。
一般生活中常见的,都是男方非要养着女方,要不就出去住,要不就去他家住,几乎没有蹭住女方的事例,但宴辛就不同了,蹭住还蹭的理直气壮。
“宴家太冷清了,这里还有妈呢!”宴辛说的理直气壮。
看看,他还觉得自己占理。
任好好哭笑不得,心底却也清楚,宴辛这个决定是在为她考虑。
宴辛现在的身份和时间,她去宴家的确不方便,再加上,她在任家,任母会放心很多。
知道归知道,但门面上,还是要装作不知道,不然怎么方便教训他。
任好好伸手在男人腰上掐了一把,只感受到手下滚烫的肌肤和坚硬的肌肉。
也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当兵多年的男人身子都是这么硬。
脑子有一瞬的想岔了,任好好回过神,推了推身上的男人,看他没有起来的打算,干脆转身捞过了手机刷了刷网页,顺便逛了逛新闻。
一圈逛下来,她放了手机,喃喃自语:“今天的新闻怎么比以前的还要无聊。”
身后的宴辛稍稍睁眼,眼中划过一道精光,搂着她身上的手臂收紧了,缓缓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