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央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回去朝宴爷爷看了看,宴爷爷拨了个电话,说了几句,转身回来,对着唐元开口,声音随和但却盛满了威望:“把唐烈请下来吧。”
唐元一愣,狐疑了许久,给自己的父亲打电话确认了消息,才让开路,让父母从楼上下来。
接下来,他们几个老人家谈事情,他们被统统赶出去了。
在门口等了约莫半小时,里面的门才打开了。
宴奶奶和宴爷爷漫不经心的走出来,眼中没有任何紧张的神色,唐家两老也是。
要从他们口中打探或猜测出一点消息,那是比登天还难的事。
唐元本想去自己父亲那边打探打探,但被父亲一瞪眼,还是讪讪的闭嘴了。
宴家两老正要离开,张禄才主动提起:“妈,我先回家里了,还有一些别的事要忙。”
梅央瞥了唐思浔一眼,不难猜出张禄想做的是什么,当下点一点头,点头答应,转身离开,没有一点留恋。
张禄得到了允许,带着愿意跟随的唐思浔一起回了宴家,她和宴磨的宴家。
刚到宴家,唐思浔放松的精神迅速被紧绷起来。
张禄仍旧是以往的素色旗袍,衬得高贵又矜雅,那一张脸平时都没什么情绪,但现在,怒意和失望显而易见。
唐思浔觉得有些不对劲,没道理张禄也会因为这些小事来气她,肯定是哪里有什么不对!
她的疑惑,下一秒,张禄就帮她解开了。
张禄手上拿着一个u盘,不急不缓的将东西导入电脑中,导入完毕,她推开了电脑,往后放,桌面的屏幕赫然放着她找茬的视频,而起是从她冲到任好好面前就开始录着了。”
有了这个,还怕什么说不清楚?
张禄看着她的脸色逐渐改变,心底浮起淡淡的失望,缓缓开口:“昨天你在商场中的污蔑被那些记者当真的传到头条上去了,其中还牵扯了我婆婆,如果不是因为她发现的早,压制住了,恐怕现在你的生活就不是那么安稳了。”
梅央的脾气,她不好过,那罪魁祸首也别想好过。
但显然,唐思浔还不知道这件事,或者,不以为然。
“伯母,我……”唐思浔全部的话都堵在喉咙口,半晌说不出辩解的任何一个字。
在几瞬之间,后背已经浮起一些冷汗。
她现在才察觉,自己好像是做错了些事。
但她能怎么办,她现在只想要宴辛,梅央站在任好好那边,她还能怎么办!
唐思浔视线无意一转,看到一旁面无表情的张禄上,终于抓住了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
对!还有张禄!她是宴辛的亲妈!只要紧紧抓住她,自己就等于有一道强硬的后门!
念及到这个,唐思浔眼中多了委屈,脸上逐渐涌出自责,开口澄清:“伯母,那天我真的只是一时冲动,那天正好一个朋友在我身边,她失恋了,情绪多少带动了我,再加上后来的巧遇,所以我才……”
如果任好好或者宴辛在,恐怕都要给人好好的鼓掌。
看看,随手编造几个逻辑的故事,还能脸不红心不跳,看来也是一些老手了。
到底也算是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张禄看着唐思浔许久,终于还是叹一口气,信了,让她坐在一边,声音冷然,淡淡开口:“思浔,你该收收这些没必要的心思,有些东西,是你的,就注定是你的,你不用着急。”
说的倒是轻松!
唐思浔在心底翻了个白眼,面上依旧乖巧,点点头应道。
接下来,张禄缓缓给她敲打,声音严肃:“惹怒谁都可以,唯独不能惹怒宴奶奶,知道了吗!”
唐思浔不解:“那上次不是已经闹翻了吗?”
“上次她没有生气,这一次,你踩到她逆鳞了。”张禄的声音沉稳,听上去就行像是耳边的循循善诱。
“逆鳞?”
“嗯。”张禄开口补充,“你只要记住,你现在做的事情,千万不要再有一次。”
说的残忍点,梅央要是真的动手,唐元现在本就心虚有事,也未必敢理直气壮的为了女儿去和梅央闹大作对。
唐思浔心底有些颤抖,半晌,终于还是点头,乖顺的模样,掩盖了眼底一闪而过不甘和愤恨。
张禄揉了揉眉心,继续开口:“你可以用别的办法和处事,去接触宴辛,但是这种方法,不要再让我看到第二遍,思浔,一直以来,你是我唯一栽培的人,不要让我失望。”
是她唯一认同也坚持的儿媳人选。
唐思浔深知这一点,点点头,脸上温柔体贴,贴心的上前替张禄捶背捏肩,在张禄面前一如既往的乖巧。
这一次,她是真的栽了,就指望能尽多的拉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例如张禄的全力支持。
任家。
临到中午,宴辛才带着任好好起床,手摸过手机,飞快的浏览过新发来的消息,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今天上午唐家发生的闹剧。
他眼角稍稍上挑,一道精光划过眼中,迅速滑落不见。
任好好在外面做了午饭,回头看他,眼中笑盈盈的,开口招呼:“来吃饭了,一个人在这里发什么愣。”
宴辛迅速恢复了一贯的披着小红帽皮的大灰狼,黏上去搂着人的腰就不撒手。
任好好习惯了他偶然的黏人,也没说什么,将他牵去了厨房。
在厨房,宴辛突然低头看着她,眼神多了几分严肃,缓缓开口:“好好,你最近如果要出门,一定要和我说。”
这个场景有些眼熟。
任好好在记忆中翻找了一会儿,淡然的咽下一口饭,开口问:“是不是又觉得不安全了?因为昨天的唐思浔?”
宴辛没说话,等于变相承认了。
她了然,反过来宽慰:“没事,她既然敢做出这些事,回去估计也不会安稳。”
这一句话引的宴辛抬头看她,眼中有些诧异。
仿佛是看出了宴辛眼中的诧异,任好好不疾不徐的开口解释:“唐思浔一看就是一些的大户人家的孩子,那她刚开始肯定被要求很严,要是这件事被她父母或者管她的人知道,那她也免不了被训一通,我不亏。”
任好好这个想法纯粹是猜测,但却猜对了。
宴辛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眼中多了一抹笑意,悠悠感慨一句:“我们家宝宝怎么那么聪明呢。”
任好好被这个称呼喊的脸红,低头没再回应,也没在意他的意思是自己猜对了。
男人喊了那么多遍的称呼,她到现在还是觉得有些不适应。
多大的人了,还宝宝。
任好好面上很快平静,只是唇角的弧度抑制不住的扬起,眉眼弯弯。
之后,宴辛留了几天,不过早出晚归的,一旦有了空闲时间,她哪怕去花店,他也会跟着。
这段时间,就像是热恋的小情侣一般。
任好好前两天还装作看不到他的疲劳,也想多和他待会儿,但才三四天下来,她还是心疼了,故作凶巴巴的模样让人休息。
宴辛觉得有趣,掐了一把那张小脸蛋,蹭了蹭,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徐徐响起,带着一种眷恋和深情:“好好,再过一段时间,我可能要暂时走会儿,现在和你的时间不多。”
任好好一愣,推搡的手停住了。
男人的声音在耳侧又响起,带了一点无奈和欣喜:“我想多陪你一段时间。”
任好好没出息的收回了手,接下来的几天由着他陪着。
好不容易忙里抽闲陪了媳妇一星期后,宴辛接到了简舒卿的电话,约了个地点见面。
见面的地方是个隐秘的餐馆,他提前到了,却没想到看到简舒卿近日有些消瘦的面容。
“你这是,从非洲当难民回来呢?”宴辛僵硬了一会儿,终于吐出了这句话。
简舒卿瞪大了眼,气笑了:“还不是因为你,我告诉你,这次你要是不活着给老子从那里带东西安全回来,我能拿了一声的手术刀削你。”
宴辛没计较好友的态度,只是好心提醒了一句:“你削不过我。”
“……”
简舒卿一摆手,没和他废话,直接坐下开口,话直奔主题。
“我联系好了所有人,保密性和谨慎度都是最高的,就差你那边的动作了,什么时候赶紧拿到东西来化验dna,还有,你父亲的事,还有点着落。”
“什么?”宴辛神经紧绷,抬头看着简舒卿。
简舒卿不顾形象喝了一口水,喘了口气,用筷子敲了一下桌子,缓缓开口:“据说后面有人看到过宴磨,就在他失踪不见的一段时间后,再后来,有人看到形似他的,误认为是宴磨,但上前问,才知道是一个哑巴,那个哑巴可能和宴磨有联系,再进一步的,还需要查。”
哑巴?形似宴磨?
宴辛没想到一个哑巴,倒是想起ks里的五爷莫遵声音嘶哑的难听,据说是当年跟着蒋华的时候因为经历过不少恶战,为了保护他,才毁了嗓子。
宴辛有那么一瞬间想将两个人连在一起,但理智克制着他,没有证据,不能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