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辛想的没错，虞晋贤被这次的事情刺激到了，满心想着找回那帮人好好教训一次。
也难怪，才二十多，比他要小上几岁，就算是被这里的生活打磨了许多遍，仍旧会有冲动和一种执着。
宴辛冷眼看着，不劝也不怂恿。
好容易等虞晋贤养的伤口恢复了大半，能行走自如不担心生命危险了，莫遵终于将他放出来，同时也给他带了一个消息。
“局子那边的影响我摆平的差不多了，但于飞没能拉回来，我最多给于飞洗白了这里的，至于在那边的判断，他至少需要坐上一段时间的牢。”
“多久？”
“不清楚，还没定，可能会换一个公安局。”
“嗯，五哥麻烦你了。”
“没事。”
站在身后的宴辛将虞晋贤一直紧握的拳收入眼底。
接下来，虞晋贤向莫遵告别，回到了自己的地方，在莫遵这里待了来来回回总共整一星期，不多也不少。
回去后的第一件事，虞晋贤让宴辛第一时间去查对方的势力，将对方的赌场交给他。
至此，宴辛才知道，是因为两个赌场的地理位置有些近了，引起了利益的冲突问题。
对方派人来打压，于飞本来就不是个善茬，这么一冲突，就发展到了不死不破的地步。
在他一个人闹过头的时候，虞晋贤站出来护短，却被对面的人挑起了血性，反而真的不死不休了。
但虞晋贤冲动归冲动，他还有脑子。
现在他需要回去善尾，这件事的影响深刻，只能暂时委屈于飞在局子里待上几天了。
宴辛拆了手臂的石膏，跟在虞晋贤后面，一天到晚的东奔西走，安定于飞暂时留下来的赌场和一些缺漏，同时还要防止于飞被捕的风声走漏。
忙来忙去，忙活了整整一星期，终于将一切安顿好了。
安定下后，确认能聚集出人手去收拾人后，虞晋贤开始调查对面的赌场。
“那家赌场是经商的人在后面入股，同时稍微涉黑，但主要还是靠着白，不然也不会报警。”宴辛望着资料上的内容，淡淡开口。
虞晋贤闭眼坐在沙发上，眉间写满了疲倦。
毕竟他在鬼门关前走过了一趟，身体本就受了不少伤，只有一个星期休息时间，第二个星期到处奔波，身上的一些伤口甚至还能再度裂开，连休眠时间都成了宝贵的休息时间，身上的伤自然好的缓慢。
宴辛收了东西，低头开口，声音肯定：“现在不适合和他们对上，你的身体状况，以及，他们现在应该联系了警察那边。”
虞晋贤微微皱眉，心底明白，却不肯妥协。
“来日方长，等我们这次恢复完了，再去和他们算总账也不迟，不用急在一时。”宴辛的声音平静，却很容易让人听进去。
虞晋贤揉了揉眉心，迟钝了几秒，终于点头：“这件事先放着吧，这几天继续去处理空余的事情。”
“是。”宴辛应下，转身离开，眼中的冷意一没而过。
虞晋贤暂时放下手中的忙碌事宜，交给宴辛，自己又去医院重新处理伤口，休息了三天。
三天后，宴辛已经将虞晋贤大半的底摸的差不多了，还打算继续查的时候，却被虞晋贤一个电话打来召回去了。
虞晋贤这一次是让他过来，一起陪同见莫遵。
听到莫遵这个名字，宴辛没有犹豫的答应了。
到了会谈的地点，虞晋贤瞥见他，招手让他走近，顾及到他的伤势，让他坐下。
宴辛坐下后才发觉，莫遵就在虞晋贤对面。
他的突然到来并没有打断两个人的沟通。
莫遵将茶杯放在桌上，眼中没有任何情绪，开口：“晋贤，这次的事情没那么简单，你应该已经拿到情报了。”
“嗯，沾白又染黑，放在现在也是少见，如果没有权衡好，估计撑不过一段时间。”
虞晋贤的语气很平静，却能让人察觉到他深处的记恨。
莫遵只装作没听见，缓缓开口：“这次的事情，和我手下的巴端有关系。”
旁边两个男人一顿，目光齐齐向他看去。
“我没有确切的证据能指定和他有直接关系，但和他手下的人有关系已经是证据确凿，但说到底，真的是谁，你我都知晓，很难再追查出来了。”
这番大实话说的有些扎心。
虞晋贤握紧了茶杯，想说什么，却被莫遵揉眉心的动作打断。
“是我的错，刚接手这个职位，没有及时管好手下的人，给你惹了麻烦。给我段时间，我会给你一个说法，再给我段时间吧，如果再不行，我会向蒋华提出来，要一个新的人上来，我，要么回去，要么退隐吧。”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将莫遵以后的打算都表达出来了。
莫遵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但落在虞晋贤耳中，却透着些许落寞和无助。
“你现在还缺人？”
莫遵一愣，抬头看着虞晋贤，迟疑开口：“缺是缺，但……”
“缺就行了，我让柯狄去你手下一段时间，我这里现在还能缓的过来，也没什么大事，你先用着他吧。”虞晋贤开口‘大方’。
莫遵迟疑着，没答应。
似乎是看出他在犹豫什么，虞晋贤笑了笑，开口道：“你要是放心不下，最近我和你走动的多一点，这样也正好避免了话口，还能做做生意。”
虞晋贤的字里行间都是劝他暂时收下一个可以信任的人。
莫遵也明白这个道理，知道自己的处境已经是四面楚歌，他迟疑了半分钟，事情的过程和经历在脑中过了一遍，终于开口答应。
见他松口了，虞晋贤也松了一口气，脸上重新挂着一贯温润的笑，翩翩公子的面具重新严严实实的戴在了脸上，开口声音温和：“要是还有什么不便，就直接找我，四哥那边要是知道你的消息，应该也会让几个人过来帮忙。”
“不会！”莫遵无比肯定。
身旁的人视线看向他，带着明显的诧异。
“我本来就是他送上来的人，要是再将人派过来让我差遣，你觉得上头会怎么想？”莫遵解释，“就算上头不多想，其他两位爷呢，你当他们都是玩过家家呢？”
虞晋贤僵硬垂头，开口反驳：“我已经开了这个先例了！”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出了事情，理应是他先承担。
莫遵望着曾经也在战场上救过几次的孩子，心底有些感慨，叹息一声，突然开口：“晋贤，你实在不适合在这里。”
虞晋贤摇摇头：“人生没法重来，已经这样了就这样吧。”
“如果我有孩子，那他的年纪应该也是和你差不了多少吧。”他突然冒出一句话。
沉默的气氛只弥漫了几分钟，虞晋贤一顿，正想说什么，却被莫遵自己主动开口打断，莫遵就告知他，二爷那边的动作最近有些多，应该是筹钱给东家后出了些问题，让他小心点，别去沾惹。
虞晋贤答应了，回头嘱咐宴辛跟在莫遵身后好好干。
宴辛点头，态度看似恭恭敬敬。
聚会散了后，他没跟着虞晋贤，等莫遵开口说走，才跟着离开。
莫遵没打算和宴辛客气，带他暂时回了码头，开口吩咐：“这里是我目前常在的地方，你在这里熟悉一下，下午的时候到办公室等我。”
“是。”
宴辛被留下来，站着打量了一圈周围，思忖着。
刚才，莫遵那一句关于孩子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说给他听的？莫遵开始怀疑他了？
宴辛回想了一遍上次的谎言，圆了几次，觉得没有纰漏了，干脆在这里开始观察。
两个小时后，莫遵赶回来了，坐在座位上，声音平淡，缓缓开口：“我和你大概说一下现在的情况，原先老五留下的心腹总共有三个，吴茈，巴端，还有廖化，目前廖化安分守己，巴端好动，吴茈。”
他的话顿了一下，随即迅速接上：“他已经死了。”
宴辛只是站着听。
“现在要注意的是巴端的手下，还有廖化最近的动作，太安分的人往往最危险。”
宴辛看着他定下结论，突然脑中有些想岔了。
先前莫遵没有野心无欲无求的跟着蒋华，也许蒋华心里想的也是这个念头，才将‘危险’的莫遵推开。
莫遵没察觉他的走神，继续开口：“接下来这几天我要去见别人，你和我一起，不要露底。”
到后来，宴辛才知道，他说的不要露底，是指他和虞晋贤的关系。
跟着莫遵走了几天，他才隐约知道，莫遵手下，格外的不太平。
早就听说五爷手下争锋多，现在换成新的，几乎个个都想反水，除了廖化，但廖化只是安分守己，并不站在莫遵这边。现在看来，他几乎就是在孤军作战。
也难怪会管不住巴端让他去找了虞晋贤的麻烦。
宴辛跟着他四处奔波了几天，用暴力直接打服了一些人，收为己用，时间终于开始有了空闲。
宴辛站在码头边望着海，觉得这次执行任务完可以和司令提一下要求，用特权带家属出入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