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我能走了吗?该交代的我都交代了。”宴辛低垂着头,像足了不知所措的普通运货人。
宴老爷子眼中惋惜,缓缓开口:“小伙子,你啊,可惜了,这次可是你表现最有用的机会,过了这次,之后就难了。”
宴辛的神经紧绷,一种淡淡的不安感在他心里横窜。
他眼中有些警惕了,开口小心翼翼的试探问道:“警官,你这是什么意思?”
宴老爷子乐呵呵的开口补充:“小伙子,你知道吗,一般警察局对犯人啊这些是不会动手的,但国家还存在一种部队,为了必要的目的,可以适当的使用暴力。”
宴辛听明白了,以后可能会用刑。
他觉得牙疼,脸上惴惴不安,问道:“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们就算怀疑我,我最多也是嫌疑犯,不是犯人!”
“呦,小伙子,法律知识知道的不少啊。”宴老爷子乐了。
宴辛翻了个白眼,将心里反驳的话压制住了没说出去。
宴老爷子收起了脸上轻松的神情,淡淡开口,掺杂了一点压迫:“你运压毒品,不管你是不是有意,牢狱之灾是别想躲过了。”
还牢狱之灾,他最近别是看算命的看多了吧。
宴辛腹诽,面上仍旧不掩害怕:“我是无辜的,你们这是祸害无辜人民!”
“无辜的?”
宴老爷子冷笑,周身和善的气息迅速转变,转而变得冷漠,转手将一份文件拍上,冷冷道:“行了,别装了,你从那个工厂里来,但早之前就有人看到你亲自和一个司机换了位置,原先运输这辆车的人,不是你。”
宴辛背部一阵阴凉,脑中疯狂的运转。
是莫遵来警方这里举报的?他只是个卧底?他真的是宴磨?
理智压抑着他还没来得及高兴,转头看向宴老爷子,冷静下来开口问:“谁告诉你的。”
“听到没,他承认了,关押嫌疑犯。”宴老爷子一挥手,废话都不说。
这一出让宴辛心底有种不安的预感,他慌忙挣扎,被身后的两个警察狠狠按着,只能嘶喊着:“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什么都没说!你不能随意关押我!”
宴老爷子正要向外走,听到他的声音,停下脚步,转头看他,脸上的神情冷肃:“小伙子,活在世上这么长时间了,你还不知道什么叫做套话和猜测?”
宴辛一愣,心底无奈,却又有些意外的喜悦,面上仍旧是不甘。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也有罪,去牢里好好待着吧。”
宴老爷子没和他废话,当着几个警员的面,他被强行拖下去去了牢里。
宴老爷子出门,回到车上,车里还坐着一个人,赫然就是总司令。
总司令迟疑着看了看宴老爷子,即使心知他出现肯定是搞事,但却仍旧不太理解为什么。
仿佛是察觉到总司令的困惑,宴老爷子整了整衣服,不紧不慢的开口:“没事,你不用担心,这一次我的做法,也是合了他的意。”
“合了他的意?”总司令更加不能理解。
宴老爷子望着前方,眼眸加深:“他们那边事先不打算派他出来,但临时突然改变主意,还改变了地点,那只能证明他被怀疑了。”
总司令背后突然爬上一阵凉意。
“如果我儿子真的还活着,还在那个地方,那么多年的小心翼翼,足够证明那个组织的危险。宴辛不能有任何一点被怀疑,被发现了,必须进牢,关押几天,和他们一同的处境,提前放出,只会把他往火坑里推。”
旁边的人张大了嘴,眼里有些不可置信,却逐渐了然。
“而且,谁敢保证,现场和这周围,没有他们的眼线?”宴老爷子反问一句。
总司令紧紧抿唇,不敢否认。
一个组织,十多年了,他们竟然没有连根拔起,足够证明危险程度。
宴老爷子没在意总司令的发愣,只是望着窗外,眼眸深沉。
“我们能做的,就是在力所能及的地方,帮宴辛把路铺的顺一点,但不能对他的袒护过于明显,那只会让他去送死。”
但偶尔增加的磨炼还是要的。
这一句话,宴老爷子吞进了肚子里。
总司令将这些话记下,一点点消化着。
当晚,宴辛在拘留室待了一晚,第二天被押去牢房。
据说罪名是无知运输毒品,虽然没有证据,但关押上几天或者几年,还是不成问题的。
宴辛在拘留室的时候,还感慨着宴老爷子懂他,知道这个时候留几天不会被怀疑。他纯粹的以为自己是要待在拘留室内,但没想到,第二天,有几个警察过来,逼他换上牢服,送往了牢狱。
被送到牢狱那一刻,宴辛所有的心情都化成了一个字咬着牙从口中吐出。
“草!”
玩真的!
什么配合!宴老爷子就是想顺带整整他!
宴辛面无表情的望着监狱里面其余七号人,脸上阴沉的厉害。
身后的警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也没打算和他客气,将他一推,开口冷漠:“进去。”
宴辛被推的一个趔趄,连着往前走了几步,才堪堪停住脚步,环视了一圈周围,周身散着一种漠然。
再过十多年,也算是当了半辈子的军人了,混到中将地位,这还是第一次自己坐牢。
要说感受,还真是,一言难尽。
他犯的不算太大的过错,再加上没有证据,还不至于像是一些症状厉害的杀人犯那些一定要单个隔离,干脆放在偏普通八人一间的牢狱中。
在这里,他们没有名字,只有编号。
他的编号,是1123。
牢头将他送到这个监狱,转身就走。
监狱的门一关,里面的气息莫名的沉重起来。
这里,加上他总共是八个,小小的一排屋子,分为左右两排的台子,台子上面铺着床垫,这就算是床了。
台子很长,倒是没苛刻地方,只是左边有六个,右边有一个。
右边的这个,是一个看着白白净净的人,看上去和虞晋贤的年纪差不多,只是多了几分痞气,与生俱来的傲慢从他周身倾侧,眼底还透着几分狠色。
其余那六个人,长相普通,有些骨瘦如柴,有些肌肉精壮,从面上和气势看不出什么。
宴辛环视了一圈,将情况收入心底分析。
都说监狱里面会有第二个牢头,在这间牢房中称霸的,就是眼前的这个青年了。
宴辛眼瞳划过几分异样的情绪,看着迟钝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搬着被子,直接到了青年身边隔着两个位置的床位放下。
这一个动作,仿佛是触犯了大忌,周围的人齐齐看过来,眼中划过不可置信,更多的是看好戏和幸灾乐祸。
青年皱眉,不到一分钟,左边的席子上就有人下来了。
一个壮汉逐步走过来,耀武扬威的开口恐吓:“新人?新人也敢随便挑地方?”
宴辛直起身子,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没有任何动作。
壮汉见自己被忽略了,怒上心头,抓住宴辛的被子一把往一侧扔。
宴辛手脚更快,狠狠攥住他的手,脚向前一步,卡在壮汉的脚腕后,一用力,将人稳稳的摔倒在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咚——”。
他顺手将干净的被子一把捞回,拍了拍,放回床上,面无表情,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这一个举动,没有起到镇压的动作,反而激怒了这里的人。
剩下的人一齐从床上起来,朝这里逼近,脸上带着恶意和挑衅。
其中两个结实点的,开打前还记得客气的招呼几声。
“你小子,这么嚣张,知不知道这里的规矩?”
宴辛将手中的东西放下,活动了一下手,冷冷道:“规矩?规矩是什么?”
其中一人指着仍坐在席子上一动不动的青年开口:“这个,就是我们这里的老大,那里是老大才能有的床,你占错地了。”
宴辛回头望了一眼那青年,没说话。
那人继续开口:“来这里的新人,至少得挨几顿打,站在那儿几天,等我们满意了,你才能挑个地方睡。”
宴辛冷冷睨了他一眼,眼中冷然,淡淡开口:“一起上吧,节省时间。”
连地上刚被放倒的人也爬起来,被他激得怒气迸发,直直上前就要动手,剩下几个人也没客气,一齐上。
君子?客气?那是什么?他们都在牢里了,谁还讲究这些?
席子上的青年稍微抬了抬眼皮,眼中没有任何情绪,却恰好将宴辛凌厉利落的动作收入眼底。
那六个人一齐上,在宴辛手下撑不过三分钟。
青年终于正视过去,眼中多了一点兴趣。
从小在军营生活,二十年左右的磨炼和坚持,到这里,就算是收了一半的实力,对付这几个人也绰绰有余。
宴辛嗤笑一声,没再和他们计较,只是自顾自的将分配下来的盆找了个地方放好,自顾自的整理,仿佛周围的事情和他毫无关系。
其中两个不甘心,回头瞥了一眼青年,还是鼓足了劲上前扑过去,想掰回一局,在青年面前立一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