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罗长溪与刑秋河彻夜长谈。
听人转述,与听人叙述的世界差了太多,那寒梅般的画骨灵魂,叩开了她更深的心扉。
这一夜刑秋河的长长的过去史如画卷向罗长溪一点点展开,如锦绣江的河流流进了罗长溪的心里。
她的心境倾刻翻天覆地,她自己也吃了一惊,她以为她够自私,她对她终是不忍,唉,她长叹一声,一炫身,云流黄花晕,缥缈离去。
刑秋河似做了长长的一梦,分不清真假,便不再纠结,只是有时在脑海浮过,拿来思量,也如和风般的惬意。
其实这一世最不如意的莫过于感情,全家的感情和满,唯有她落了空,爱面子的她,从不会做令人注目的事,为了殷齐的事,殷芸只说感情上的事心情烦闷,要在罗天堡清静一段时间,遣王瑾庭先回府中,不然就休夫,王瑾庭只得悻悻回去。
殷盛当时本想借姑姑殷芸之手,向王瑾庭索要王华萱,但是出于体贴她的心境,只得另用它法。
这一阵子,刑天芳心疼殷盛徐莲清,给了徐莲清好长的假期,不用再习南门鞭,徐莲清也心情未恢复,便欣然接受。
殷盛又驾马载着徐莲清,要去王瑾庭府中,徐世昌看着策马绝尘的背影,想不到殷盛竟如此在乎徐莲清,自己未使上一点力相助,就自动表明了立场,世事变化太无常,曾经自己在自己手中利用的母子,现在真正成了自己的天。
殷盛携面纱载着徐莲清来到了王府中,王瑾庭不待见他,碍于别人的想法,接见了他,却不客气,顾自坐着,一声不招呼。
殷盛并不介意,搀着徐莲清各自坐下。
“姑父,我来是为王华萱姑娘的事!”这是在私下,殷盛语气适中,即没有从前亲人相见的感情,也没有之前发现他人品后的厌恶,他尊重姑姑的选择。
“呵呵,不敢当,这个姑父我担不起”王瑾庭冷笑。
殷盛一点也不在意“我已经聘了王华萱姑娘,怎样都须把人交还给我!”
“没人,别找我要人!”王瑾庭断然拒绝,要他交出来,门都没有。
“姑父,华萱姑娘一定在你手中,如果你不交出来,我和殷大哥,就告诉兆辅爷爷,你如何粘花惹草,使姑姑伤心”徐莲清脸上堆着笑容道。
殷盛赞许的向徐莲清投去微笑。
“你敢!”王瑾庭真的有种被吃死了的感觉,如果单来的是她,他一定让她不能活着出去“你们也太不分长幼,任意妄为了!”
“我们倒是很想尊重你这个姑父!”殷盛义正严词的道。
“我真没对华萱做什么,你们想想,我真的没有任何理由要暗藏了她!你们真不该这样威胁我”王瑾庭语气有所缓和。
“姑父是聪明值得尊重的人,今日只告诉我们在哪里看见华萱姑娘的下落,我们只会感激,怎么会再误会姑父调戏刑姑娘呢”殷盛也是随了殷芸的意思,维护王家的面子。
“我真不知道华萱的下落,你们先回去吧,华萱怎么说也是我的同姓宗亲,既然知道失踪,你放心,我一定竭力帮助一起找回,相信很快会去罗天堡到任”话说到这份上了,王瑾庭也只能自己找个最好的台阶下去。
“好,那就拜托姑父了”殷盛和徐莲清一起起身向王瑾庭告辞。
碍于众人面前的维护的样子,王瑾庭送到门外。
殷盛带上面纱,抱着徐莲清翻身上马,因着与苍白国闹到不痛快,殷盛并不想带徐莲清在瀚泽国好好逛下,他边扬缰边说“莲清,待这一阵子过后,我带你好好周游下!”
“嗯”徐莲清很期待“其实,我跟殷大哥在一起,只觉得人间处处是天堂呢!”
“殷大哥也是”殷盛温柔的回道。
两人来到了御联天府,殷盛告假好久,此次是来看刑秋河。
刑秋河在译史阁馆也只有一间房间,所幸,她是仅有的一朵鲜花在绿叶之中,这大好的西苑,差不多是她一个人的天下了。
她在西苑的,怡荷厅,招待了徐莲清和殷盛,简单的案几上,刑秋河为两人斟上自己新采酿的桂花茶。
她在著史殿有大把的时间,可是她是个极为刻苦钻研的人,一心扑在书海,她的字最出彩,身为史官,提笔不要太多,这方面她没有再刻意去学习。
倒是自己的爱好笛子,比从前多任何时期都多了时间和条件。其她她除了养了几盆特别好养的花,再没有时间去奢求更多,这桂花茶,完全是近水楼台,难得放松时的信手一摘,然后洗晒。
“秋河姐姐这里真不错,有空我要多来打扰”徐莲清很有兴趣的道。
“好,秋河姐姐欢迎你”其实刑秋河这样执着学问,看透苍桑的人是不喜欢热闹的。
“秋河姐”殷盛也真挚的道“今日我与莲清去了王府,姑父已知道利害,相信华萱姑娘很快就回到罗天堡任职了,秋河姐大可放心了!”
“嗯,谢谢盛弟!”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娘是真的非常喜欢秋河姐,希望秋河姐能得空多回家陪陪她”殷盛讲这话也多了目的,必竟齐陵的事,戳痛颠覆了自己的心,他的好兄弟刘和滔所受的痛苦更是比他更甚,他的爷爷也震憾。
罗天堡的弟兄们都忠心体贴,此事并没有在堡里说开,父母都不知道,但是哪天母亲不幸知道了,不知道她该如何承受,希望刑秋河能多多的安慰到她。
“嗯,得了空,我会回去的”刑秋河本已经不适应家人的感觉,但是殷盛一家太好,这样的家人谁沾上都是福气,再冰冷了的性情,都有所柔化。
“秋河姐姐,我想去你的房间看下,我突然想知道你住的房间会是怎样的”徐莲清本就是极率性的人,对外人尚有分寸,对友好的人就愈发率真的可爱。
“好”刑秋河知她的性情,也感激喜欢她,便一口应下“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