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算是彻底明白了,今儿个这顿饭,敢情是这么个由头?
胡氏是打算彻底掌握经济大权,将她和晏修当做傻大头,好给她的儿子白大壮盖房子娶媳妇。
“大嫂,可晏修都还没成亲呢!”
白霜的眼神已经有些冷,她却还是想再听听胡氏能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胡氏正说得起劲,她挥手不屑说道,“晏修不过是个外人,又是个病鬼,你没听说吗,里长听说晏修生病,都不让云仙出门见晏修了,你还管他做什么?趁着他还能动弹,让他给咱们家干点活,以后死了,扔到山里喂狼,连草席钱都省下来了!阿霜啊,大壮可才是你的亲侄儿啊!”
听到这里,白霜心中积压的怒气终于爆发,她指着胡氏怒声质问道,“你说这些话前,就没摸摸你的良心吗?”
胡氏一愣,不明所以说道,“我怎么没摸着良心了?我还不是为这个家好?你往后还不得靠大壮吗?”
白霜冷笑,学着胡氏刚才的样子“呸”了下,说道,“我靠白大壮?白大壮五次三番要杀死我,我还靠他?你不就是想着我手里的那点钱吗?你不就是想利用我来谋私利,好给你那个不成器的儿子盖房子娶媳妇吗?”
胡氏看到白霜翻脸,也顿时不悦,她说道,“我给大壮盖房子娶媳妇不应该吗?他可是你们白家唯一的男丁,你管他不应该吗?你对得起你死去的哥吗?”
白霜看着胡氏一脸理所应当的模样,说道,“我今天还就告诉你了,白大壮是不是这个家唯一的男丁,和我没有半分关系!我管不管他,也和我对得起大哥没有半点关系!你别想用这些所谓的礼节来绑架我!”
胡氏索性也撕破了脸,说道,“白霜,你别给脸不要脸,今儿个这事,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白霜像是看笑话一样的看着胡氏,挑眉问道,“我还就不答应,你能把我怎么样?赶我出门还是和我打一架?”
不等胡氏回答,白霜又说道,“赶我出门,你先把我那五百文钱还给我!和我打一架,行,现在就动手,看看咱俩谁怕谁!”
说罢,白霜竟真的撸起袖子做出一副准备打架的姿势,甚至还弯腰在柴火堆里找了个木棍在手里掂了掂。
晏修与李铁牛准备过来,却被白霜用拦住,“你俩在那里站着,今天我倒是要看看,她能把我怎么样!”
胡氏看着白霜这副架势,心里顿时就打鼓了,她愣了愣,才喊道,“退什么钱?你吃了我家的白饭,还吃了我的腊肉,还想要什么钱?”
白霜嗤笑,快速反驳道,“不过两顿饭一顿粥,再加那几片腊肉,撑死五十文钱,我再让你占五十文的便宜,你退给我四百文,然后我马上就离开这个家!”
胡氏看白霜不像是说假话的样子,她一时竟也愣住,这四百文不是小数目,她死活也不会退的!
“怎么,舍不得?胡氏,你好好摸着你的良心说话,晏修这么多年为白家出了多少力你就没看到吗?你怎么敢说出那样的话?”
白霜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已经微微有些哽咽,“还等他死了扔到山里喂狼?你怎么不告诉白大壮,等你死了也让他把你扔到山里喂狼?白大壮也能省一张草席钱!”
晏修的病已经是她心头最沉重的记挂,胡氏竟能如此冷血的用这样几个字来断定晏修的人生,休想!
胡氏急忙看了门口的晏修一眼,只见晏修正面无表情看着他,看似平静的眼底却仿佛涌动着什么,令她有些想要退缩。
白霜一步步逼近胡氏,再一次质问,“你口口声声骂乡民们是穷光蛋,你自己又多有钱?你以为我手里有几两银子了,你就能站在高处指手画脚了吗?我都不敢,你又算哪根葱?”
此时天色也才刚黑,几个乡民恰好来找白霜问收购药材的事情,他们站在门口,将白霜质问胡氏的话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胡氏有些不服气,她说道,“我说错了吗?他们为了几个银子,就像疯了一样到处挖药,这不是穷光蛋是什么?”
白霜看着胡氏这莫名的理直气壮,怒极反笑,她说道,“每一位付出劳动的人都会得到回报!他们用自己勤劳的双手换来银子,这是他们应得的,有什么不对?有什么值得你嘲笑的?”
胡氏看到白霜为乡民们说话,更加恼羞成怒,她跳起来指着白霜骂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小贱人,有钱不给我反而给他们,我揍死你!”
白霜毫不胆怯,盯着胡氏怒声说道,“你今天敢揍我一下试试看!你一口一个钱,你喜欢钱你也和大伙儿一起去采药啊!你就那么想不劳而获?做梦吧你!”
胡氏被白霜彻底激怒,她看着白霜的脸,咬牙说道,“你今天就是铁了心不肯让我管钱,是吧?”
白霜毫不犹豫的大声说道,“是,这钱我不会让你管,我不会让你昧了乡民们的辛苦钱,你趁早死了那条心吧!还想着克扣乡民们的药材钱,你是人吗?”
白霜与胡氏争吵的时候,乡民们已经越聚越多,大家也都是明事理的人,很快就听清楚了其中的意思。
敢情这胡氏是逼着白霜要收购药材的钱,还打算压榨他们,而白霜却不肯昧着良心亏待乡民,这才吵了起来。
一时间,群情愤怒,众人看着胡氏气势汹汹的模样,再看看白霜瘦弱却倔强的样子,他们更替白霜心疼。
白霜并不知道有乡民们在外面,胡氏更是浑然不知,晏修与李铁牛倒是看到了,他们拦在门口,没让愤怒的乡民们进去。
胡氏指着白霜骂道,“小贱人,你别以为你有王闯撑腰你就了不起,谁知道你和那个王闯是不是睡过了,不要脸的,你勾引完晏修又勾引王闯,有本事你把天下的男人都勾引了啊!”
白霜紧紧盯着胡氏的脸,咬牙警告道,“胡氏,我有没有说过,让你不要再坏晏修的名声?你骂我不要紧,你再敢骂一句晏修试试看!”
胡氏梗着脖子骂道,“我就骂你和他睡过了,怎么样?你和这村里的所有男人是不是都睡过,这才要把钱都给他们?”
白霜握紧了手里的棍子,她在胡氏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火气,挥起棍子,直直朝胡氏胳膊上打了过去。
胡氏被白霜这突如其来的一棍子打得差点摔倒,她像是疯了一样,嗷嗷叫着,竟拿起旁边案板上的菜刀,往白霜脸上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