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的刀抡起来时,不等白霜躲避,晏修与李铁牛已经奔了过来,而被他俩拦在门口的乡民们也紧跟着涌进来。
李铁牛一把夺过胡氏手里的刀,后面紧随而来的乡民已经七手八脚将胡氏摁倒在柴火堆里。
乡民中有几个中年村妇,她们早就被胡氏的话气得想打人,这会儿逮着机会,哪里能轻饶胡氏。
“胡氏,你还是人吗?有你这么当大嫂吗?女人的名节多重要,你竟敢如此败坏阿霜?你怎么不说你和野男人睡觉呢?”
男人们都在旁边站着没有动手,一名性格泼辣的村妇揪住胡氏的头发,在她脸上呸了一口,怒声大骂。
胡氏想要反抗,可没等她的手抬起来,另外一名身材壮硕的村妇直接压在她身上,将她整个人都控制住,根本动弹不得。
“她要是没和那个王闯睡觉,人家为什么要帮她?就她这副骚货模样,一看就是和别人睡过的,难怪沈家不要她!你们别被她那几两银子给骗了,小心这个女人勾引你们家的男人!”
胡氏犹不肯死心,她一边挣扎一边大喊着,试图挑拨着众人之间的关系。
“阿霜怎么成了弃妇,你比谁都清楚,你现在竟还敢这么给阿霜泼脏水?我家男人早就死了,可阿霜还是收了我的药,还给了我一两银子,你给我勾引一个死人看看!”
那名压在胡氏身上的壮硕村妇也不避讳自己是寡妇,挥着手喊道。
其余几人也七嘴八舌说道,“阿霜是咱们看着长大的,这孩子是什么人我们能不知道?倒是你,天天儿不安好心想要算计阿霜,你说你该不该打?”
胡氏被压得都快喘不上气来了,她忍不住大声喊骂,“你们才该打!抢了我家的钱,占我家的便宜,用那几根破药就把我家的钱都骗走了!”
一旁的白霜冷声说道,“大嫂,我再说一遍,那些钱,都是乡民们该得的,而且,那钱也不是你的,你到现在竟还执迷不悟?”
胡氏看着白霜在一旁袖手旁观不管她,咬着牙说道,“小贱货,你还敢向着她们?你等着吧,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
村妇们看着胡氏还敢如此嚣张,竟还扬言要收拾白霜,再看看白霜瘦弱的样子,她们更加的愤怒。
不知是谁先起了手,在胡氏脸上给了一个耳光,随即,几个人揪头发的揪头发,打耳光的打耳光,掐大腿的掐大腿,打得胡氏直嚎。
白霜没有马上阻止,今天这胡氏也该吃点苦头了,以往都是吓唬吓唬她而已,她说到底也没吃过什么亏,今天,可真是不能轻饶了她。
胡氏嚎的像杀猪一样,白霜看时机差不多了,这才上前拉开几个村妇,扬声说道,“几位婶婶,给她点教训就行了,别真给她打伤了!”
一名村妇看着白霜心疼说道,“阿霜,你关心她干什么?她这种心肠歹毒的人,就该好好收拾收拾。”
白霜皱眉无奈说道,“婶婶,让她吃点苦头就行,她就是再混账,说到底她还是我大嫂,打她几下解解气就行了!”
众人听到白霜给胡氏求情,这才松开了胡氏,纷纷站起身来,那名壮硕的村妇指着胡氏说道,“以后再敢欺负阿霜,再敢乱骂她一句,我听到一次打你一次!你以为就你是寡妇?老娘也是,老娘也谁都不怕!”
头发被众人揪成鸡窝的胡氏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扶着锅台抬起头时,白霜看到胡氏的样子,差点笑出声来。
到底是女人间打架,除了揪头发就是指甲挠,她脸上被人挠了好几条印子,也不知道是哪位婶子的杰作,竟生生在胡氏额头挠了个“王”字。
胡氏早就被收拾的不敢说话,她靠在灶台的角落里,警惕看着面前的几个村妇,人家抬手理下头发,她都急忙抬起胳膊捂住自己的脸。
“大嫂,今天这个就当是给你的教训,以后,你还是安分些吧,我肯定也不会亏待你的!”
白霜皱眉看着胡氏,严肃说道,她这也确实是真心话,若是胡氏能安分些,她自然不会真的不管他们。
胡氏喘着气,恨恨说道,“谁相信你的鬼话!”
白霜平静说道,“那五百文钱不是我给你的吗?你之前敢顿顿放开肚皮吃白饭吗?可是现在你不是已经连着吃了两天吗?”
正说着,有人已经把里长喊了过来。
“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打什么架?你们几个,打胡氏做什么?”
里长神色威严站在院子里,看着胡氏狼狈的样子,严厉呵斥道。
胡氏听到里长给她做主,急忙哭喊着奔出去,说道,“里长,你可得给我这个寡妇做主啊!我不过是说了阿霜几句,阿霜就怂恿她们几个人打了我,你看看,给我打成什么样了!”
里长看着胡氏额头那个歪歪扭扭的“王”字,嘴角微微抽了抽,咳了几声问道,“阿霜,是这样吗?”
白霜摊手,淡淡说道,“我若是说不是,大嫂必定说我不肯承认,你让乡民们说吧,当时他们都在。”
有个年纪稍大的乡民说道,“里长,这胡氏简直是满口胡说!你是没听到她骂阿霜的那些话,简直,简直就是不堪入耳啊!你说阿霜这才十几岁,胡氏竟,竟说阿霜偷,偷男人……这是一个大嫂说的话吗?”
里长看着胡氏,厉声问道,“胡氏,这话你说过吗?”
胡氏眼珠子转了几圈,这才不甘不愿说道,“我,我当时也是气急了,说话重了些而已,可是白霜先动手打我了!”
另外一名乡民忍不住反驳道,“你把人家阿霜骂成什么样了,还说什么阿霜和村子里的男人都……里长你听听这话,阿霜不过在她胳膊上推了一把,她就拿着菜刀要砍死阿霜,这要是我,我非打肿她的嘴!”
白霜冷冷笑了笑,说道,“里长,这些打打闹闹的事都是小事,归根到底,还是为了收购药材的事儿!”
里长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他说道,“这事儿不是一直都是你在做吗?胡氏闹什么闹?”
白霜看了胡氏一眼,眼中满是冰冷,她顿了顿,才慢慢说道,“大嫂让我压低药材价格,少付给乡民银子,她要从中谋利,我不肯,这才和她吵了起来。”
白霜这话说完,里长的脸色顿时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