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穿越小说 > 吴越十五郎 > 第23章 黄皮病
    蓝袍老者口称是原弘的五叔祖,拉上他就准备骑马去三清堂。

    元阳道人连忙上前阻拦:“国公爷勿急,请听贫道一言!”

    蓝袍老者双眼一瞪,不高兴地说:“兀那道人,有啥话不好等到了三清堂再说?”

    原弘的手臂被老者拉得生痛,挣了一下说:“五叔祖,您先放开我。我们已约好马车来接,眼看时辰差不多了,让人白跑一趟不好,不如去东华门等等?”

    蓝袍老者还要说话,元阳道人连忙说:“正是此理。十五公子日前不慎落水,身体尚未完全恢复,现在春寒料峭,还是坐马车为好!”

    蓝袍老者放开原弘,上手在他肩膀上捏了捏,说:“瘦得跟鸡仔似的,都没有好好吃饭么?”

    元宝突然开口说:“回国公爷,宫里的饭,根本吃不饱!”

    蓝袍老者看向元宝,元宝毫不畏惧地回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很是天真无邪。

    老者叹了一口气,意兴阑珊地说:“算了,坐马车过去吧!”

    蓝袍老者领头,一行人往东华门走去,路上遇到了几波上班的文武大臣,纷纷对老者见礼问好,有喊“元明州”的,有喊“太尉”的,还有喊节度使的,非常恭敬。

    对这个自称“五叔祖”的人,到底当了什么官,原弘看得一头雾水。按理说,“元明州”应该是老者姓元,加上身为明州刺史,才会被人这么喊。

    明州刺史是封疆大吏,可怎么又是“太尉”?这是中央高层了。还有“节度使”,那可是一方诸侯,这样三个职衔,可以是同一个人么?

    原弘觉得,有必要了解下吴越国的官制。

    到了东华门,三清堂的马车已经在等了。

    “十五跟我上车,你们跟着车走好了!”

    “是!”

    蓝袍老者的一名从人接过了马夫的职位,另一人警惕地跟在车旁护卫。

    元阳道人和元宝不能反驳,也只好跟着车走。

    还好赶车的从人控制了车速,不然以元宝的小短腿,一路跑步也不一定跟得上。

    三清堂的马车内部很简单,只有两边两个座位。原弘和蓝袍老者一人坐了一边,后者打量了他片刻,说:“说吧,引起老夫注意是想做什么?”

    原弘愕然:什么意思?

    蓝袍老者冷哼了一声,说:“老夫昨天下午才到杭城,今天一早就在老莫摊子上遇到了你,要说一切只是巧合,老夫可不信!”

    爱信不信!

    原弘很想这么说,一切原本就是巧合,今早见到老者前,根本就不知道世上还有这么一号人,崔嬷嬷也没跟他说过!

    “国公爷想说什么,不妨直言。三天前,原弘还昏迷不醒,两天前原弘醒了过来,可是已经忘记很多事情。国公爷所说的‘想做什么’,不知从何谈起?”

    蓝袍老者的神色严肃起来:“哦,有这样的事?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我已经忘记,不必再提。国公爷今早跟着原弘走,不是想要了解分诊人员的办事方法么?咱们别的也不用多说了,等到了三清堂,我将分诊的方法展示一遍,国公爷就去忙自己的吧!”

    “好小子!居然指派起老夫了!”

    听原弘这么不客气的说话,蓝袍老者没有生气,反倒露出了赞赏的表情:“你那童儿说宫里吃不饱饭,真没别的意思?不是跟老夫告状?”

    “元宝不懂规矩,回头我会训斥他。”原弘淡淡地说:“男子汉大丈夫,吃不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现在我已经有自己的产业,以后用心经营,自然不会饿着仆从,这事不提也罢!”

    原弘越不把饿肚皮的事当一回事,蓝袍老者越相信确有其事,但原弘已经明确表示不想再提此事,老者当下决定回头让人去打听底细,并转移了话题。

    “小子!你今年只有十岁吧?居然就有自己的产业了,手段不错啊!老夫在明州接到国主函件,说族里又发了一份虎牌出去。要是你说的分诊法真对救治伤兵有用,等你成年发牌时,老夫就提议给你也发一份虎牌!”

    原弘放下车帘,收回看外面街道的视线,直视蓝袍老者:“国公爷说的,可是这种牌?”

    他一边说,一边掀开了衣裳下摆,露出系于腰部的木牌。

    蓝袍老者面上的笑容一顿,半晌没有说话。

    原弘淡定地放下衣摆,继续欣赏马车外面的古代街道。

    此时马车已经驶过国府街,进入了商业街区中北街,不同于国府路的庄严大气,外面开始热闹起来,各种各样的店铺目不暇接。

    原弘暗暗记下胭脂水粉铺、布庄、酒楼的位置,准备回程时去逛一逛。

    马车行驶了约十五分钟,过了钱塘县衙,就到了三清堂。

    三清堂与县衙隔条巷子,三间门面,此时门口围了一堆人,不时有吵闹声传出。

    车厢被敲了几下,原弘掀开车帘问:“怎么了?”

    元阳道人对车内行了一礼,低声说:“国公爷,元弘师弟,出了一点事,我先过去看看,两位在车里稍待。”

    蓝袍老者“嗯”了,挥挥手示意道人快去。

    元阳道人转身向三清堂那边走去,赶车的从人将车驶到了路边,挑了个位置停车,此处既能看到三清堂门面,又不引人注目。

    原弘想了想,说:“国公爷在车里稍待,我下去看看。”

    “去吧!”

    原弘跳下车,看到边上有一小酒馆,正在三清堂的对门,就走了过去。

    “店家,有没有上好的烈酒?”

    酒馆的老板连忙迎了过来:“小哥儿,我这里最烈的酒是糟烧,三百文一坛。小店还有口感绵软的果酒,越州的米酒陈酿,都是顶好的,最适合我们钱塘人口味,要来点给小哥儿尝尝么?”

    “越州的米酒怎么卖?”

    “五年陈一百文每坛,十年的三百文,二十年的八百文,小哥要哪一种?”

    “五年陈的来一坛吧!另外糟烧也给我一坛!”

    “好勒!五年陈越州酿一坛,糟烧一坛,您拿好了,承惠四百文!”

    原弘掏出钱付了,还多给了十文钱。

    酒馆老板说:“小哥,您给多了!”将多出的铜钱递了回来。

    原弘推了回去,低声问:“老板,跟你打听个事,对面医药堂怎么了?”

    老板顺势将钱收进怀里,低声说:“后街张家的孙子得了黄皮病,前天在三清堂看诊抓药,昨天清早说快不行了。张家的二赖子来讨说法呢!唉,人各有命,大夫治得了病,治不了命,毛头娃得那黄皮病,十个九个好不了。要我说,王大夫就不该生好心,给张家的孙子看病,不然也没有今天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