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封月入睡后，顾惜诺去了季晨的房间，手术正进行到后半阶段，赵师兄额头上布满了汗。
季扬则在一旁帮忙按着季晨的身子不给他动。
她默默地围观了三秒，在赵师兄额头的汗珠即将滑落到眉骨时，拿过他手术箱里的吸汗巾替他擦拭。
赵师兄手上的动作明显一顿，季扬也抬眸落在她正抓着吸汗巾的手上。
顾惜诺心底没来由地慌了一下，很快就瞪了季扬一眼。
“你站后面一点，这个位置会影响到我的操作。”赵师兄回过神，平静地开口指挥，俨然一副把她当做是手术室里为主刀医生擦汗的助手护士一样。
“哦……”顾惜诺偏后小半步，低下头不敢看季扬。
不就是擦个汗吗，以前上学的时候没少干，赵师兄比她先获得亲自主刀的资格，那时候的她也像现在一样，一边观摩学习一边做着助理该做的事情，也不见自己心底有什么旖旎的想法。
怎么今天做来，就莫名有点心虚！
两个小时过去，手术总算结束，顾惜诺看着只伤口边缘还有一点浅浅的痕迹显示着这一个区域的皮肤不一样，不免惊叹整容手术的厉害。
这完全就是武侠电视剧里人皮面具的最高境界啊。
都快无形无痕了。
“师兄。”顾惜诺小声叫了一声，对他现在的专业领域充满了好奇，“如果给你们足够的皮肤是不是连人皮面具你们都做的出来，就像电视剧里那种贴上去可以无缝贴切撕下来也是完整一张不伤皮肤的那种面具？”
赵师兄没想到她会问这样问题，擦手的动作顿了顿，失笑道，“理论上是可以的。”
“简直刷新我对医学的认知。”顾惜诺目光瞟了一眼季扬，若有所思道，“如果真能做出来，那挺方便的呀，怎么一直都没人去做。”
赵师兄无奈叹气，忘了她以前就是个十万个为什么的主了，“如果真的成功做出人皮面具，那么这个社会就没有什么真实可言了，谁知道面皮底下的人到底是谁，简单来说……犯法的。”
他斟酌了一下用词，最终还是觉得直接说明才好，避免她再继续追问下去。
顾惜诺吐吐舌头，意识到自己问了个愚蠢的问题。
一旁的季扬因为顾惜诺的问题抬眸看了眼赵师兄，对于他所说的人皮面具颇感兴趣的样子，“国内不允许，国外有没有这种操作？”
赵阳武一愣，似是没想到季扬也会对这个问题感兴趣，“欧美部分国加还是有的，枪支管控不严的地方，对于人皮面具使用没有太大的硬性要求，我在帝国的时候还见遇到过一个人皮面具的轰趴，模特都是一些爱玩的年轻人，每一个活动的参与者都有专门的整容师给进他们出席活动时的形象设计，所以……这个活动也叫做liabilityparty。”
免责派对顾名思义就是，派对上发生的一切责任都可以免去责任。
可想而知糜乱、疯狂程度可见一斑。
“以你们的专业角度来看，怎么辨别一个人是否带着人皮面具？”季扬对赵阳武多说的免责派对若有所思，继续问道。
顾惜诺撑着下巴侧耳聆听，突然有些搞不明白季扬对赵师兄的态度转变的缘由。
上一次还醋意大发呢，这一次竟然能够心平气和地进行学术交流了，男人的情绪当真是不可思议。
“首先看他的五官，一般来说即使人皮面具做的再逼真再贴切，长时间的佩戴也会出现面部表层僵硬的情况，这种时候，佩戴人一般是不能做太大的面部表情动作的，还有就是关注发际线之间的肤色和痕迹，仔细看的话也能发现不同。”赵阳武很客套地将自己所致解释给他听。
季扬点点头，看向一旁支着下巴正听得入神的顾惜诺，他笑了笑指尖弹向她的脑门，笑道，“听得这么入神，怎么，你要学啊？”
“不可以吗？”顾惜诺拨开他捣乱的手指，揉着发疼的额头没好气地反问道。
季扬失笑，用她赵师兄的话回到，“犯法的。”
她努努嘴，不置可否。
季晨听了他们的对话也不免多看了赵阳武一眼，似乎对这个人皮面具感兴趣的不仅仅是顾惜诺一人。
“这几天不要让伤口扯到，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联系我。”赵阳武将收拾好的手术包跟出诊箱扣好，对季晨交代道。
季晨微微点头，算是回应。
顾惜诺盯着伤口的位置认真看着，倒真有点在研究这植皮的意味在里面，季扬摇摇头，转身去给季晨倒水。
“上次你那位朋友恢复的怎么样？”赵阳武用手中的工具戳了一下看得入神的顾惜诺，问道。
某人抬头，脑子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一脸迷茫地看着赵阳武。
“上次在水榭花都的那位，没记错的话是个艺人吧？”赵阳武见她是真没想起，只能开口提醒，事实上他嘴上说着是一名艺人，其实他心里清楚得很。
真正的艺人，又怎么会受枪伤。
“哦，你说她啊！”顾惜诺恍然大悟，这才想起他问的是江奕彤那女人的伤口恢复情况，“挺好的，现在又蹦又跳都不是问题。”
说完，她半眯着眼，笑的意味深长，“师兄你还知道她是个艺人啊？你也看娱乐新闻？还是看时装秀？”
赵阳武将手臂上的袖子放下来，语气平淡，“自己的患者做什么的我总得了解一下吧。”话落他顿了顿，温馨提示到，“顾惜诺同学，请不要以这种暗带揣测的语气问我这样的问题，你会让我有一种自己是猥琐男看秀不为看衣服只为看人的认知。”
“那你是吗？”顾惜诺才不将他的威胁放在眼里，挑眉问道。
赵阳武抬眸看了眼走到她身后的季扬，问道，“那你给那些世界男模拍照的时候，看人还是看衣服。”
顾惜诺想也没想，嘴贱道，“当人是看人啊，衣服有什么好看的，穿衣服的那个人才是重点。”
问话的人点点头，示意她回头看看。
顾惜诺不明就里，但还是很配合地回头，在看到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季扬时，心底咯噔一下，随即转脸瞪赵阳武。
qiao……
你再也不是我温润如玉的赵师兄了，竟然挖坑给她挑，不是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