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纪如天,镇国军目前的状态就是缺乏纪律性,无所规束。曲当歌重罚几名军官以效敬尤,军纪稍有好转,仍有太多不足。
诸葛庆在军营中正式将沈须介绍给所有将领,虽有诸多将领不服一个女人,但在沙盘拟战中,曲当歌三战三胜彻底让所有人闭上了嘴。
不过打仗依旧以实战为主,纸上谈兵终觉浅,虽然认可沈须当这个骁骑尉,可终究不认同她在战场上会有什么作为,各个拿鼻孔看着她。曲当歌也不恼,只当是猪成精罢了。
次日天蒙蒙亮,鸣笛声响彻云霄,众营帐的士兵皆骂骂咧咧从帐中探出头来,当看到眼前景色却嘘了声,只见帐前两人一组排成了条长龙,两人的小腿还被麻绳绑在一起,稍有不慎一个摔倒可能推倒前面一大片啊。
“骁骑营?搞啥呢一大早上,不会又是那个新来的骁骑尉吧?”
“新官上任三把火,让她搞呗,过不了两天骁骑营就得被她搞得乌烟瘴气。”
他们三两成群窃笑私语。
曲当歌站在长队之前,指了指身后的山头,对面前的所有人说:“绕着山脚跑,跑完了再吃饭。途中不得休息,允许你们慢慢跑,但绝对不可以走,或是拆开腿上的绳子,违者军法伺候。”
“绕山?太远了吧。大人减一半吧。”
曲当歌瞪了一眼开口之人,沉声道:“若有不服,军法伺候。”
众人立马嘘声,任劳任怨的抬脚。
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练兵不是领着他们挥挥刀就好,而是综合体力、持久力、速度等诸多因素而进行训练。
待所有人消失在视野,曲当歌唤了声尤阳,当即有个小兵装扮的男子走到她面前,道了声“小姐”。
曲当歌无奈笑笑,这两人果真是无处不在,能够不动声色混入军营,当暗卫未免太过屈才。
“小姐有何吩咐?”
尤阳依旧是那副正经的木头桩子模样,他和尤云比起来多几分才智,却少几分变通。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想让你和尤云帮我个小忙。”曲当歌意味深长的忘了眼对面的魏营,尤阳看见她这幅古灵精怪的模样,忽然想起少主曾经的话。
她不倾城不倾国机灵起来却能让你倾家荡产。
一个时辰后,骁骑营上下八千兵全部完成长跑,接二连三躺在地上动弹不得,整个练武场宛如横尸遍地,甚是吓人。
“累死我了,老子好几年没这么累过了。”
“脚脖子勒红了都。”
曲当歌先前吩咐后厨给他们加了餐送过来,还未盛饭,全部一股脑爬起来围了上去,几个勺子不够,他们便索性直接拿碗舀。
曲当歌向来有些洁癖,见他们这样,有些恼道:“吃个饭还赶着投胎。”
还未等饭入口,门外忽然传来哀嚎阵阵。
大家侧目望去,只见门口混做一团,白袍朔月的家服混杂其中,引得骁骑尉不由得驻足观望。
“借借个茅厕而已,你们太小气了吧!”
“憋不住了,哪个龟儿子下得泻药,老子非剁了他的手!”
“不能进!我们军营吃着饭呢你们过来拉屎,别放屁成嘛,回去回去!”
“就是,自己找个山头头拉屎不就成了,非要用茅厕,我们这就那么几个茅厕不得被你们抢光。”
“臭死了哎呦我去,你们是不是有人拉出来了,赶紧的走走走别过来。”
曲当歌忍俊不禁,骁骑营也笑做一团,天杀的魏阀,今日终于是出了口恶气。
“沈头儿,谁给魏营下得泻药,忒出气了吧。”有人打趣道。
“哈哈哈哈我觉得是沈头儿,别人哪有这个胆子啊。”
曲当歌淡淡一笑,“哪能是我,别瞎猜。”
她觉得若是她去魏营,下得不会是泻药,砒霜的可能性倒大。
不远处带着帽檐的俩小兵朝她挥了挥手,邀功似的跳起来,不就是刚回来的尤云尤阳?
她移开视线,哭笑不得。
以后些许天,魏营那边不是丢东西就是起内讧,群架私斗,闹得不得安宁,明明知道有人故意挑事,却总找不到那人是谁。为此魏远岚蹲点整夜,次日还被扒光了吊在外头。
事实证明,恶作剧玩多了是要遭报应的。
曲当歌正监督士兵蛙跳,诸葛庆忽然召她过去,还是传令,紧急的。曲当歌心存疑惑,磨磨唧唧绕到主营帐,心想难不成尤云尤阳暴露了?不过转念一想,他俩就算是暴露了也不会抖出她来。
曲当歌撩开帘子,喊了?声:“将军。”
“沈须,你过来。”诸葛庆喊道。
帐里坐着七八人,有半数不是镇国军的将领,那想必是魏营来的。她不由得握紧拳头,眸中戾色一闪而过,转瞬即逝,被她深深掩盖在眼底。
她恨不得抽筋拔骨的魏阀,如今近在眼前,却不得不忍气吞声喊他一声将军,这份屈辱她必让魏阀十倍偿还!
“哼,这就是你们镇国军新招揽的骁骑尉?可真是个厉害的人。”为首的一名将领讥讽的笑了声。
魏贞凑上来狗腿地说:“将军这话怎么说?”
“哼,你可不知,自从这沈须尉长大人一来,我们魏营就没消停过。不是内斗就是群架,你说这尉长大人,是不是厉害?”
果不其然怀疑到自己身上,曲当歌最近风头有些猛,也难怪这牛头不对马嘴的事能跟她扯到一起。
人火是非多嘛,理解理解。
曲当歌当即撇撇嘴,“魏将军这话的意思我算是听懂了,不过我来的那天贵军营也在征兵,这岂不是那天来的人都有嫌疑,怎么就算在我头上?更何况我这些天一直在练兵,哪有空档去对面折腾。”
这话完全没错,她的确是整日里练兵,哪怕是夜里都会紧急集合锻炼骁骑营的反应速度,别说去对面下药了,上个茅厕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
“练兵?”魏贞嗤笑,“镇国军原来是练着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混吃混喝等死的。”
魏贞话音刚落,突然一把人高的斧子砸下来,他慌忙躲开,却不料有人横插一脚,尘土飞扬,魏贞当即摔了个狗啃泥。
“谁!”他大恼,黑着脸看向刚才伸脚仍武器的人,怒道,“你们岂有此理!”
诸葛庆:“手滑。”
陈世方:“眼酸。”
“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