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权明抱着鹰跌跌撞撞跑入后花园,多亏两人打起来他才得以发现椅子后面的暗道,趁着他们无瑕顾及自己,于是悄然割断绳子跑了出来。
他忽然停在一处院落门前,抬头望了望牌匾,落芳宫。魏权明四下观察了一圈,确保无人追上来,他同守门的宫女交谈几句,随后跻身钻入大门。
屋内香薰烟雾缭绕,纱帘随风轻摆,正中心摆了榻,榻上躺着名身姿妖艳的女人,香艳的唇微张,滚圆红润的樱桃入口,半敞领口,锁骨前的风姿被人一览无余。
小宫女快步走进来,低声道:“娘娘,魏二爷来了。”
美人轻声道:“让他进来罢。”
于是小宫女又出去将人领了进来,又屏开所有宫人退了出去。
魏权明拱手拜道:“静美人近来可好?”
静美人淡淡一笑,风情万种道:“从静贵妃落到静美人,魏二爷说本宫好不好呢?”
魏权明眸子忽然冷冽。
静美人道:“之前魏二爷许的承诺,可允了?本宫听闻狩猎场上,不单是魏溪明好好活着出来了,魏远青也平安无恙,反倒是拿着同二爷合作的宗族子弟,都惨死庙中了。”
魏权明面色微沉:“是我失手了。”
“失手?”静美人面色冷冽,猛然坐起身子,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面前这个男人,冷笑道:“你一句失手就可抵事?本宫不惜从高位被打落至此,你就是如此回报本宫的?本宫为养这破蛊耗了多少血,当初可是你跑上门来口口声声说,若你得魏家家主之位,必让本宫登上凤位,本宫为你这一句话等了多久!
同你魏家合作,当真是没一个好下场,都是无能之徒!”
静美人一句无能之徒话音刚落,突然一双大手扼住她的喉咙,魏权明将她死死的抵在榻上,冷言道:“你也配这样训斥我魏?若非你是西域的人,老夫何必在你身上耗心历血,静美人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我魏家,何时轮到一个后宫女人指手画脚!”
静美人面色涨红,死死扒着他的手,吃力道:“你……咳……你!”
魏权明又道:“事情已经闹大了,如今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若被人查出蛊从你这来,那接下来你是西域人的消息也会暴露出去,静美人可还有活路?”
他说罢松开了卫静的脖子,后者忽然享受到空气,泪光闪烁地跪到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气,低声道:“若我被查出来,你也别想置身事外。”
魏权明蹲了下来,凑近她的耳朵阴阴笑道:“所以,我和静美人,是一条船上的人。”
静美人道:“你来这儿,只是为了说这个?”
魏权明起身负手而站,“自然不是,下蛊之人是我已经被太子查出,我险象环生逃了出来,想必此时太子的人正在满世界追查我,老夫只能屈尊,在你这破地方躲上一躲。”
方才居高临下的还是静美人,区区片刻就被人踩在脚下,当真是世事无常。
静美人冷笑:“魏家,果然是傲出的资本。来人,给魏大人备房!”
此时此刻,落芳居外站着几人。
宋绝从墙头翻了出来,跑到他们面前拱手道:“殿下,是静美人养蛊,静美人是西域人。”
祁宿白了然,看向身后之人,“如何?”
魏远青道:“魏权明尚不能死,静美人是宫中妃子,殿下处理便好。”
“嗯。宋绝,去查。”
说罢祁宿白又看向魏远青,那脸上有道细微的伤口,虽不易留疤,却划得蛮有个性,一个叉叉。
他不解问道:“你脸上?”
魏远青抚了抚伤口,苦笑道:“小伤,无碍。”
之前曲当歌在他脸上刮了一刀,后来打斗又划了一刀,之前寺庙内也是一刀毁了别人的脸,她似乎对毁人家容颇为感兴趣。
“须儿呢?”祁宿白问。
跟过来的只有魏远青,曲当歌不见了踪影。
先前宋绝传令假装打斗,趁机让魏权明逃跑,然后尾随。
宋绝道:“姑娘说一切由殿下处理便好,她,还有事。”
魏远青知道她是故意躲着不见他,虽说演戏,可在她听到魏权明说出的真相后,假戏也真做了。
那招招的确是致命的,那个时候他感受到了,当歌真想杀了自己。
魏远青道:“殿下,解蛊之事交由殿下,远青先行告退。”
“嗯。”
祁宿白看着他离开,对于他们两人的恩怨,他大致了解个差不多了,只能说错不在两人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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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启骑着马同她齐肩,找到养蛊人后就感觉轻松了,他挑眉笑道:“师傅,那个魏家的嫡公子,和你相熟?”
“他就是……在渝南,我推下悬崖的那人。”曲当歌望着前方的路,眸中空洞,呢喃道:“是我,灭门仇人。”
“那您当时应该直接杀了他,背后捅一刀。不过现在杀他也不晚,听闻这个嫡少主出门不带暗卫,容易杀。”
暗卫……
曲当歌忽然记起尤云尤阳,他们二人似乎不见了?平日里他们就没有什么踪影,所以曲当歌常常忘记他们的存在,忽然想起来才发现,这两人真的不见了。
“尤云!尤阳!”阮启还尝试性的喊了两声,没有回音后也就罢了,口中嘀咕道,“不会跟那嫡少主跑了吧,毕竟正儿八经的主人回来了。”
曲当歌道:“派人去找找,别出事了。”
“好。”
她停下马,回头望着身后长长的道路,前世小时候她跑过了无数遍的路,本以为很长很长,时至今日才发觉,其实很短。
“阮启,为师想南山院了。”
“徒儿知道。”
“为师还未曾为你秋瑄师妹主持及笄大典。”
“她都不是个女人。”
“为师……”
“师傅你话好多。”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