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正是刚刚请裴行俭上画舫的那个,他穿着僧衣,一看就是观音庙里的人。
本来裴行俭所在的画舫绕一圈回到岸边靠岸之后他就应该出来,带上自己所题的诗词给众位学子鼓励一番即可的,然而画舫停靠在河岸边之后,裴行俭一直没有出现。
有的人说裴行俭可能不见了,也有的人说裴行俭是在画舫里头呢,说不定是睡着了,还有的人说裴行俭是因为题不出诗词所有不好出来,甚至有人说裴行俭已经不再那画舫上了。
众说纷纭,但是就是没看到裴行俭人出来,于是穿着僧衣的老者在众人的催促下,走进了画舫里面,于是便发出了一声尖叫声。
老僧出来之后,脸色涨红难看,不停地捏着自己手上的一串佛珠,一脸的气急败坏。
“高僧,怎么回事呀?平虏将军呢?”人群中有人看着老僧的样子问道。
“对呀高僧,平虏将军呢?我们还等着平虏将军给我们题词祈祷呢!”有的学子喊道。
“对呀对呀,让平虏将军给我们祈祷吧!那可是北辰战神啊!不是什么时候想见就能见到的!”很多人都一起起哄道。
毕竟平虏将军,那也是平时难得一见的人,而且裴行俭还是北辰的战神呢。
“这,这哎这让我怎么说啊,平虏将军还是你向大家自己交代吧!”老者狠狠地叹了口气说道,然后以甩衣袖走进了观音庙里去了,“阿弥陀佛,罪过啊罪过,竟然在观音菩萨面前做这种事情!真是罪过啊!”
“啊!”这是画舫内传出了一声女子尖锐的尖叫声来,“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画舫内,林清禾悠悠然转醒,然后看到了自己衣衫不整的模样,还有正在整理衣袍一脸凶神恶煞、脸色黑得不能再黑的裴行俭。
林清禾是真的从那双灼灼生光的眸子里真真切切地看到了杀意,她觉得裴行俭一定会杀了自己的!
林清禾因为恐惧,整个身子不停地颤抖着,她不想死,她还要得到裴行俭,所以林清禾强制自己镇定下来,然后装出一副迷茫的样子,尖叫出声。
林清禾很清楚要是被裴行俭知道了是她联合别人一起设计的裴行俭,那么不要说成亲了,就是她能不能安全离开回到边关都是问题,因为她见过在战场上对敌时的裴行俭,对敌人杀伐果断,从不手软,这就是裴行俭,这就是北辰战神。
所以清醒过来之后的林清禾第一时间选择了最有利于自己的行动,那就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假装自己是受害者,先把自己摘除在外,那么裴行俭对自己的杀意就会减弱。
第二步就是尖叫出声了,因为一个正常的人遇到这种事肯定是会吓到的,而林清禾自然也是有私心的,因为她这样出声之后,那么久等于告诉了外面的人,这画舫里面有女子。
那么平虏将军为何迟迟不出去?本来只有平虏将军的画舫为何会多了一个女子?两人衣衫不整是在做什么?
这些事情足以让众人联想纷纷了。
而林清禾喊完了之后就连忙站了起来将衣服都穿好,然后一脸担忧地看着裴行俭。
“大哥,这是哪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清禾穿上了衣服走到了裴行俭的身边,一脸的泫然欲泣,“我本来是想出去找大哥的,结果大哥你自己先走了,于是我就自己过来,结果半路上竟然被人敲晕了,然后,然后我醒来就在这里了,大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林清禾心中其实也将宫浅渊骂了一百遍,因为她打开了那药水之后,刚倒出来将瓶子扔掉,然后她看着晕倒在地上的裴行俭,本来是说好了林清禾将衣服弄得凌乱一点然后躺在裴行俭的身边装晕的。
但是看到裴行俭晕倒在地的时候,林清禾走过去将裴行俭抬到了床上,看着裴行俭港丽的脸庞,平时醒着的时候那双眸子是那样凌厉,而现在昏睡着,全身也是透着一股嗜血之气。
鞑靼崇尚武力,而裴行俭又是北辰的战神,这样的男子,就是鞑靼最骁勇善战的大将也不是裴行俭的对手,所以心高气傲的林清禾一眼便看中了裴行俭,在鞑靼王面前夸下了海口要政府裴行俭的。
但是没想到她有了好的开始,却是搞砸了后续。
现在裴行俭昏迷了,就躺在她的怀里,所以,林清禾不心动是不可能的。
“大哥,既然这样,那不如你要了我吧,我就不相信你会杀了我。”林清禾开始缓缓地褪去自己的衣服,“要怪你就怪言则景吧大哥,都是他的错,他不该则很对你,他不该树敌太多,不是我设计你的,我也是被别人设计的,我不过是如了那些人的愿。”
林清禾用手描绘着裴行俭脸上的轮廓,一圈又一圈,眼中满是痴迷的神色。
一会儿之后,林清禾便俯身,轻轻的吻落在了裴行俭的脸上,然后她起身,准备将自己的衣服全都脱掉,她今天一定要成为裴行俭的女人!
但是就在林清禾站起身来的时候,一阵眩晕感传来,然后她就毫无征兆地晕倒在了地上,而她的长裙已经脱掉了,里衣也褪去了一半,露出了最里面粉色肚兜的一角。
“怎么回事?难道那个黑衣人骗了我?我还没有跟大哥发生什么,可恶”这是林清禾晕倒之前的想法,这是不甘心而已,不甘心没有跟裴行俭发生什么。
“一会儿你就站在一边就是了,既然是被人陷害的,那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不用我教你吧?”裴行俭嗜血的声音将林清禾拉回了现实,“如果你也是受害者就算了,要是让我知道是你做了什么的话”
裴行俭的眸子眯了起来,一股杀气一闪而过。
“大哥,就算我喜欢你我也不可能对你下药啊,而且你是神医临沧的弟子,我怎么可能傻到对你做什么?”林清禾义正言辞地说道,一副被冤枉了的委屈模样,眼眶都红了,“就算我想对大哥做什么,也不可能选择在这种时候啊,因为这可是大庭广众之下啊,虽然我们鞑靼算是比较开放的了,但是我也不可能这么不知廉耻啊!”
林清禾悄悄地用手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然后红了的眼眶中立马便蓄满了泪水,其实她现在直视因为离裴行俭太近了,裴行俭身上的嗜血杀气已经使得林清禾的脸色有点苍白了,所以林清禾只能咬紧了牙关说自己也是受害者。
“现在是在祈祷夜的画舫上,一会儿你自己见机行事,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看着办吧。清禾,别让大哥恨你一辈子。”裴行俭拿捏不准林清禾到底是不是受害者,因为他已经有一半的可能性能够确定这是言则景设计的了。
首先他是神医临沧的徒弟,一般的药师不可能迷倒他的,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江素兮配出了新的迷药,因为江素兮在毒术方面的成就就是连神医临沧都赞赏不已的,裴行俭没有把握完全能够躲得过江素兮的毒。
第二就是莫失和莫忘了,两个人如果没什么别的事肯定是不会离开自己身边太远自己去玩的,所以只可能是被什么人或者事拖住了,而只有言则景有这个能力,因为莫失和莫忘的克星,正是江饶眉和江素兮,关于这一点,裴行俭看得很清楚。
再者就是言则景跟他说过的了,要扳倒安平侯府,让他去联合安平侯府造反,而要是平白无故的他去找安平侯府,西门曹怎么可能会相信他要造反?
而且晚上裴行俭也早有预感言则景想要做些什么了,只是没料到最后自己还是中了言则景的招。
无奈地揉了揉额角,裴行俭简直是想把言则景抓起来打屁屁,竟然连他也设计,这就算了,还要带上林清禾,简直是唯恐天下不乱。
“平虏将军难道是因为自己做了亏心事不敢出来了吗?”一个声如洪钟的声音在外面大喊道。
裴行俭很容易便判断出了此人就是刚刚进来看到了他跟林清禾衣衫不整模样的那个穿着僧衣的老者,而此人说话明显是运用了内里的,使得外面的众人都能够听清楚他的话。
裴行俭就知道此人肯定是言则景的人了,目的就是为了让林清禾的存在避无可避地呈现在众人的眼中。
“哼本将军倒是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了。”裴行俭大踏步地走出了画舫,脊梁挺直地站在船头看着面对着河岸边的众人,“本将军还想问问你们,为何对本将军下迷药?对朝廷一品大将军下药,不知道这是什么罪名啊?”
裴行俭走出去之后,林清禾连忙捡起一边的黑色斗篷披上也跟着走了出去,因为那件斗篷可是裴行俭房间里拿的,一会儿还要在言则景的面前炫耀呢,所以不能乱丢。
“平虏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观音庙只是想请平虏将军替这次进京赶考的学子祈祷而已,只是没想到平虏将军竟然金屋藏娇还将美人带上了画舫,因此而耽误了祈祷的时辰。”老者也不怕裴行俭,而是恼怒地说道,“这观音庙祈祷夜的盛宴可是十年才一次的,然而平虏将军是将这当成了儿戏了吗?”
裴行俭灼灼生光的双目一扫,一眼就看到了言则景和言景慕坐在了某个地方喝茶吃糕点,顺便,看戏。
就在这时候,言则景的目光也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