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俭和言则景的目光在虚空中撞在了一起,一个灼灼生光带着怒气,一个晶莹明澈带着算计和平静,两人的目光一触即分。
“本将军的武功就算再不济也不可能会被人暗算的,所以为何你们准备的画舫上会有迷香呢?”裴行俭一甩袖子说道,“我觉得这件事肯定是有人想要陷害本将军,所以本将军到时候肯定会上书皇上让大理寺的人彻查这件事情的!”裴行俭直接说道,“既然你们并不是诚心想要本将军为你们题词的那就算了。”
裴行俭说完走进了画舫,将已经题好诗词的宣纸揉成一团然后用内力一震,然后右手向这天空一抛洒。漫天的碎纸屑像是雪花一样落在了河面上。
众人都被裴行俭的这一举动震慑住了,一时之间也没有人再敢挑衅裴行俭说什么质疑的话来了。
见到众人被裴行俭的势力所震慑住了,言则景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个人就算知道是演戏,也是不给人留一条活路啊。
“还是要本王出马啊。”沿着说着慢悠悠地站了起来。
“主子,我陪你。”宫浅渊刚刚就瞄了一眼林清禾了,见林清禾走路的样子没什么异常,不仅心中有点失落,他已经提醒过林清禾了,没想到林清禾还是没有把握住时机。
其实宫浅渊的私心是林清禾最好是能对裴行俭做出点什么的,那么到时候言则景肯定是不会再要裴行俭的了,那么言则景就不再属于任何人了,只是他们的主子了,所以宫浅渊在将林清禾扔到画舫的是是给林清禾的体内输入了一股内力的。
因为那种药的药性可以用内力抵抗的,言则景的吩咐中是没有这一项的,只是让他保证林清禾以到画舫就晕倒的,因为言则景不允许有人染指自己的人。而宫浅渊因为自己的私心给林清禾多留了一小段时间,只是宫浅渊没想到林清禾会这么不争气,竟然什么都没做。
“不必,你留着保护则景,我有夏觞在,更何况也不会有危险。”言则景对着宫浅渊摆了摆手,“一会儿白公公该带着人过来了,到时候记得保护好景慕。”
“则景,那不如我们一起下去吧!”言景慕吃饱喝足了,见到下面竟然是裴行俭出事,突然间特别想跟着言则景下去看热闹。
“景慕别闹,一会儿白公公会过来迎接你的,还不到你出现的时候。”沿着说道,将言景慕的身子按在了座位上,“而且你是九五之尊,外面闲杂人等太多了,你乖乖在这里待着。”
“那我要做什么吗?帮则景出气?”言景慕问道,其实他也想通了晚上的事情,肯定是跟言则景有关的,不然的话以裴行俭的实力怎么都不可能会被人这么算计的。
“景慕一会儿自然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言则景轻笑,然后就这么悠悠然地走了出去,一边还听着身边的人在议论纷纷着。
“那么久请平虏将军去上书皇上吧,我们观音庙也不是任何人都能污蔑的!”老者依旧是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模样,“只是平虏将军,你的脸上和脖颈处的印记还是要擦干净比较好啊,毕竟现在这么多人呢,而且是在观音菩萨的佛像前面,请平虏将军注意一点比较好!”
被老者这么一说,众人的目光也都聚集在了裴行俭脸上和脖颈上的胭脂唇印上,纷纷议论开了去。
“天啊那明显就是女子亲上去的,这”河岸边的重任也都炸开了锅。
“可是不是说平虏将军已经下嫁给宣和小王爷了吗?听说平虏将军是真的爱宣和小王爷,还在早朝的生活亲自求皇上下旨赐婚呢!”
“对啊平虏将军不是喜欢男子的吗?听说对小王爷很好,甚至百依百顺啊!”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我二叔的表妹的儿子的姑父的大表哥是给宣和小王爷的新婚府邸送菜的,听说平虏将军对宣和小王爷那叫一个宠啊!”一个男子很骄傲地说道,好像是自己在宣和王府当差一样。
“可是要是不喜欢女子,那怎么会跟后面那个女人做出那种事啊?”
“就是说啊,平虏将军的武功可是不弱啊,要是不是自愿的,难道真的是用药了?但是观音庙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做?没什么理由啊。”
“而且要不是平虏将军自愿而是有人算计平虏将军的,那么那个女子是拿来的?随便找的吗?那平虏将军为何还留着她到现在?”有人耐人寻味地看着裴行俭身后的林清禾说道。
“那个女子似乎长得也不错啊,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人了。”
“但是听说宣和小王爷有个侍女是神医临沧的徒弟。”有知道小道消息的人悄悄地说道,“如果是那人调制的迷药的话,应该是可以迷倒平虏将军的吧。”
“你意思是宣和小王爷让自己的侍女给平虏大将军下药?你疯了吧你,宣和小王爷为什么那么做?”旁边立马有人不屑地说道。
“谁知道那些高门大院里面的人是怎么想的呢。”有人冷哂。
“难道你们就没想过,宣和小王爷是皇上的新宠,而平虏将军又手握边关三十万大军,两个人成亲之后,这是一股多么大的力量吗?”突然间一个文弱学子说了一句。
“这”
“难道说”
“上头那一位忌惮宣和小王爷的势力了所以才?”
“嘘,你们是不要命了吗?那一位的事情也敢议论!”另一个人连忙说道,还看了文弱书生一眼,“我说你不要命不要拉上我们,这种事情哪里是我们能够随便议论的!”
文弱书生也不恼怒,只是默默不说话。
而另一边,林清禾终于是从裴行俭的身后走了出来,给裴行俭递了一块方巾。
“大哥,不是我,我真的不知道,我也是受害者!”林清禾其实是有看到那两个印记的,因为是她亲上去的她自然会知道,但是她就是不说,她就是想让众人知道她和裴行俭发生过什么,因为她知道,言则景肯定就在周围看着。
“不必了。”裴行俭冷冷地说道,没有接林清禾手上的方巾,而是直接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自己的脸和脖颈,灼灼生光的双眸危险地眯了起来。
“本王就说晚上怎么没有见着平虏将军,原来是因为平虏将军跟佳人有约啊。”言则景的手中不知道何时多了一把折扇,撑开来然后有一下没一下地扇动着,脸上面无表情,只是周身气质清冷,让人不敢冒犯。
“则景,你明知道本将军的心中只有你。”裴行俭说着就跳下了画舫,直接落到了言则景的面前五步开外的地方。
“原来宣和小王爷也在啊!”周围的人一阵惊呼,连连退让开了去。
“没想到宣和小王爷都看到了,平虏将军这下子该怎么解释!”有人幸灾乐祸地说道。
“本将军要怎么解释还需要你来操心?”裴行俭灼灼生光的双眸朝着那个幸灾乐祸的人看了过去,双手垂着没有动,只是双目中的杀气却是让周围的人不自觉地都后退了好几步。
“我,我”那人没想到裴行俭会听到自己的话,吓得后退了好几步撞在了树上,因为只有他是直接面对裴行俭的压力的,他终于知道了何为北辰战神了。
那人只觉压力扑面而来,一种窒息感升起,然后整个人就不自觉地摔倒坐在了地上,紧接着众人看着那人竟然失禁了,纷纷露出了嫌弃的表情远离那个人。
那人就算是失禁了也挡不住裴行俭的煞气,整个人瑟瑟发抖着,像是随时可以晕过的一样。
“咳咳,咳咳咳。”言则景突然间咳嗽了起来,然后众人就发现言则景的身边多了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之中的人扶着言则景。
“夏觞我无碍。”言则景感受到宫夏觞给自己输内力便摆了摆手,看向了对面的裴行俭,“人家说的是实话,平虏将军何必恼羞成怒呢?”
“则景,你没事吧?”裴行俭刚刚忘了收敛自己的势了,以至于身体不好的言则景离得有五步远也受到了一些波及,他有点担忧又有点自责地看着言则景问道。
“本王的身体就不劳平虏将军挂心了,本王还没那么容易归西,毕竟宣和亲王府的一切总不能留给外人了不是?”言则景淡淡地说道。
聪明的人一听就知道言则景是什么意思,意思是说裴行俭是为了继承宣和亲王府的一切才会下嫁于她的。
而因为被言则景打断,所以那个失禁的人终于是缓过了神来了,但是他再也没有脸待在这里了,于是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便离开了。
那人离去时候的狠毒目光使得言则景微微皱眉。
“夏觞,去处理了,本王可不喜欢被人惦记。”言则景的声音很轻,只有宫夏觞和裴行俭听得到。
宫夏觞是因为离得近,而裴行俭,是因为内力深厚,并且他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了言则景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