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交换信物
皇后很惊讶，是真惊讶，她真没想到淑妃母子直接把主意打到文宣公的身上去，糊弄个奶娃娃，这母子俩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姜夫人都傻了，不是没事了么？怎么九郎也掺和进来了，十一明摆着坚决拒绝的，这样一来岂不是要坏了九郎姊弟的关系？别看姜夫人致力于把元初嫁出去，可她并不想元初不管元亨了，嫁出去也能顾着家里。
姜夫人就想截住淑妃的话头，不想还么开口就被元初拦住了。
淑妃满意的看了看讶然的众人，又不赞同的对着元初摇摇头，道：“妾想着虽然文宣公年纪小，但毕竟也是圣人，说话自是一言九鼎，这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就知会了鲁国夫人和蓬莱县主。鲁国夫人没说什么，谁知蓬莱县主并不以为然，直言这事不作数。妾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还是请皇后殿下给拿个主意吧。”
话里有话，这里面的意思就多了。
文宣公年龄小不是借口，身居高位者说一句算一句，不管是在什么情况下说的。放到官家身上还叫金口玉言呢，反悔不得。淑妃没把这当小儿戏言，巴巴的来跟鲁国夫人求娶，鲁国夫人都默认了，而蓬莱县主却驳了文宣公的意思，不把家主放在眼里，不顺从母亲，这得有多不懂事，多不孝顺！
在座的人看元初的眼神就变了，要是自己家有这么不懂事的女儿，早拿去关大家庙里去了。即便委屈，也得成全家主的面子，哪怕回头再想办法转圜一二呢，也不能这么莽撞的折了家族的名誉。
元初差点气乐了，合着反正话都让你说了，达成目的的同时还要往她身上泼一盆脏水。
这是嫌她的名声不够坏，再加把劲？想让她无人问津只能嫁给代王？
孔元初神色不变，一直托着茶盏慢慢的啜饮。见淑妃住了口，才不慌不忙的放下茶盏，冲着淑妃微微一下，“蓬莱明白淑妃的意思了，”她在“意思”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淑妃可是说完了？”
淑妃脸上也带着笑，点点头。坐在她旁边的山阳公主却冷了一张脸，元初的反应太出乎她的意料，这种举重若轻的态度，让她一点也没有出口气的痛快。
同样因为早先吃瘪的事记恨元初的蒋妍实在忍不住了，开口嘲讽道：“县主这样的‘品德’，能得
代王殿下允婚，已经是祖宗庇佑了，还拿腔作调的不知道好歹，代王尊贵，配你绰绰有余！我看别不是口是心非吧，矫情！”
众人议论纷纷，有人附和蒋妍，你一言我一语的指责元初装模作样；也有人奉承淑妃说多好的亲事还不要，这个蓬莱县主就是作，一看就是小地方来的，没见识；还有人强调好女郎就要从父母，从兄弟，哪有自己拿主意的理儿。
只有元初的旁边传来一个怯怯的声音，“可孔姊姊是县主啊，还是先文宣公的嫡长女，怎么能与人做妾呢？代王殿下可是有王妃的。”虽然声音不大，甚至还有些发颤，但还是准确的表达出了自己的意思。
正是从一早就亦步亦趋的跟着元初的赵安宁。
“赵安宁，闭嘴！有你什么事！别以为找着靠山了，也不看看靠得住靠不住。”蒋妍恶狠狠的瞪着赵安宁。
赵安宁瑟缩了下，意识到后又挺了挺腰杆，“我说的是真的，你觉得好的，别人不一定就觉得好。再说了，孔姊姊不愿意，你不该高兴么？”说着疑惑的眨着眼。
元初恍然，才明白山阳公主那句“都不是外人”是什么意思了，原以为说的是要打自己的主意，敢情还有蒋妍？我去！元初看恶心坏了，且不说代王有王妃，打自己的主意同时，还带着蒋妍，真是太不要脸了。
皇后把各人的表现尽收眼底，咳了一声，各种议论戛然而止。
燕皇后问元初，“蓬莱怎么说？”
元初道：“口说无凭。我阿弟年方六岁，还不是由得别人说。”
淑妃愕然，“蓬莱是不承认文宣公的许诺了？”
“阿弟所言，蓬莱自然信重。只是，把蓬莱许配于人这种事，绝对不是我阿弟能做出来的事。”元初叹了口气，“也不怕皇后您笑话，因着我阿娘身体不大好——”大家下意识的就去看姜夫人，果然见姜夫人面色苍白，单薄的身形坐在那里给人一种摇摇欲坠之感。
元初看向姜夫人，眼里含着忧虑，“阿弟是我一手带大的，对我很是依赖，试问，哪个孩子会把自己依赖的亲人给人？”
姜夫人也表示，这长姐如母，别说亲自许出去，就是平日里她这当娘的露出话来，九郎也是要闹上一闹的。
就见几个夫人赞同的点头，都有孩子，这么大的孩子正是依恋母亲的时候，怎么会把如母亲般存在的姊姊许人呢？只不是懂不懂事的问题，孩子嘛，都这样。
“最重要的，还是因为阿弟至孝。”元初抿了抿唇，语气中带着一丝难过，“没能见过先父的面，一直是阿弟心中之痛，因此，漫说三年不改于父之道，自他懂事起，对于先父定下的事，事事遵从。”
“先父去世时，留下遗命，命蓬莱孝顺阿娘，教养弟妹，阿弟外傅之前不可谈及婚嫁。蓬莱自当领命，阿弟亦不敢辞，再问！孝悌融于血脉的文宣公，如何做出此等让人诟病之事来？”孔元初的语气锋利起来。
淑妃笑了笑，仍是一脸的坦荡，“皇后殿下，妾有个提议，不如请了文宣公来，咱们当堂对质，论个清楚明白，也省的妾身被人说嘴。”
大家一听，这是个办法，不然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争论个没完。
皇后点点头，这是个办法，反正文宣公年纪幼小，她见见也无妨。
着人去请文宣公的功夫，皇后让人把姜夫人带到暖阁中歇息片刻，又让医女给瞧了瞧，确定没什么大碍才放心。
不得不说，皇后的周全之处，让人心里比较舒服，起码姜夫人就对皇后很感激。元初虽然的这里面有皇后跟淑妃较劲的原因，可也领这个情。
等孔元亨到了之后，就一个字：无，惯常的面瘫高冷范儿。
谁知淑妃的大宫女春杏奉上一物，禀道：“代王殿下让人送来此物，言道文宣公许嫁长姊，怕口说无凭，与代王交换了信物为聘。今信物呈上，请皇后殿下圣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