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批货可是他们好不容易弄到手的,还想着能早点弄回去卖个好价钱。
现在这样一闹,赚钱的心思算是彻底打水漂了!
“宫门多是非,那大王的心思岂是你我两个能猜测得到的?”
“可是大哥啊,我先前也没听说大王有心仪过谁家千金啊,就因为那个女子救了大王一命,大王就会看上她?还要娶她为后?”
这想想都觉得太不真实了啊!
“救命之恩,大王不顾朝中大臣反对娶妻立后也是人之常情。”他倒是一副很能理解的样子。
“可是我很好奇啊,大王成亲那天,那个人是怎么进入皇宫的?难道是江湖大盗?而且那皇榜上只画了那女子的容貌也没有男子的样子,茫茫大海找一个人,谈何容易啊?”
“那就不是你我该操心的事了。”
“哎!喝酒喝酒!”
“碰……”
两个人碰杯干酒,随后就是细细碎碎地谈起了自己的那批货该如何贩卖出去。
温宁葱白的指尖弹了弹,袖口微微敛合了几分。
放下酒杯,心底泛起寒意。
云灵风默不做声地看着她,等她轻轻开口。
“你说,楚天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当日云灵风抢亲,在所人都已经知晓他的身份。
可是楚天却没有当众公布,他一直对大月有心思,这次还不借题发挥?
为什么他会放过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不仅没有对外公开云灵风的身份,甚至脸她的身份也被掩藏了起来。
在外面所有人都只知道楚天娶的是救了他的女子,却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个女子就是大月第一神探。
他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云灵风压低了声音,薄凉的嘴角牵开一抹弧度,“他这样做不是没有道理。”
“什么意思?”
“你是大月的人,位居一品,他就算要娶也不仅仅是他一个人心意能决定的了,所以隐瞒你的身份也是在维护自己。”
“所以他掩饰你的身份,也是怕从你身上牵扯出我?”牵一发而动全身,原来如此。
难怪他一路上都在安抚她放心。
“原来你早就考虑到了这点。”他的计谋总是能顾及到她所不能思考的,可比她心思缜密多了。
云灵风笑而不语,绣着翠竹丝的袖子在她面前一晃,捏起壶耳给她斟了一杯。
“楚天虽未对外公开你我身份,但是大月那边你离去时久,总是要有个交代的,我已写了封信交给大月王,你人我先收下了,不过楚天的性格怕是不会善罢甘休,他迟早是会找上门来的。”
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其实温宁早就知道这点,只要楚天没有放弃,她走到哪里都不会安全。
可是楚天打定了主意不松口,她也不可能真的把自己嫁过去。
双方僵持,谁也得不到好处。
关键是,她和楚天都没有僵持的时间。
必须速战速决!
两人坐了好一会儿时间,外面的大风才停了。
店小二打开厚重的门板,熄灭了马灯。
丝丝凉风夹带着沙尘干燥的味道,扑面而来。
温宁鼻子使劲吸了一口气,任由那尘土的自然贴入五脏六腑里。
“走吧。”她指尖微弹,茶杯落入桌上,整理了几下袖摆,先站了起来。
云灵风放下一枚银子,和她并肩走了出去。
收摊的小贩们又开始聚拢了起来,几个人站在摆着北国风光的皮质雕饰摊位前左右砍价。
捏面泥的举着五彩斑斓的成型面雕,走街走巷叫卖着。
一切又恢复到了最初的热闹。
温宁在外逛了一圈,热闹在她耳边融入不进她的心,满心肠想的都是怎么和楚天决一了断。
云灵风早已看穿了她的心思,他暂时也没有什么好的对策,只能陪着她满大街漫步。
在她身边,总归好过看她一个人留在房间里面。
经过一个赌坊的时候,一个人狠狠飞了出来,鲜血一喷,全都喷在了温宁的裤腿上。
她垂眸看了看那倒在自己脚边的人,衣衫零碎头发乱的跟鸡窝一样,就像沿路走过街的乞丐。
再看看这身刚换上的干净衣服,绣眉微微蹙了蹙。
从赌坊里面走出来几个举着粗大木棍子的壮汉,面目凶煞地朝她这里走来。
不,准确的说应该是朝她脚下倒着的这个人走来。
这个胸口位置挂着一个大大的脚印,看样子应该是被人从里面踢出来的。
她收了收袖子,不想理会这些。
正欲走,脚下却被紧拖住。
云灵风疑惑地看了眼,地上死死拖住温宁一只脚的人。
脏兮兮的两只手坚定不移的抱住她的脚,就像是落水之人紧紧抓住了此生的救命稻草一样。
温宁一脚迈开,她拧着眉清冷目光婉转回去。
“救,救我……快救救我!”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地上传来。
若非她耳力过好,几乎就要错过那求救声了。
可是,她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大发善心也要分时候。
来赌场的人就注定了自己的亡命生涯,不是赢就是输。
这样的人,不值得她伸出援手。
所以脚下一用力,摆开了那双脏手的束缚。
可她没想到对方的顽固,一只腿才脱开束缚,另一只腿就遭了殃。
无语的瞥了眼那鸡窝脑袋顶,耐心被磨破,“放手。”
“哼,没钱赌什么堵,还敢来骗场子,你以为你是谁啊!”那三三两两站着的打手,纷纷摩拳擦掌就要过来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