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穿越小说 > 空降萝莉:谁敢叫我死公公 > 一一一抒情公子半本上台
    赛张飞此时对林某挥手道:“你要害怕,就先跑吧。祝你运气好找到个好地方跑路。”

    神情已经有点懒得再跟他废话了。

    周匝还在看着林某。

    林某深吸一口气道:“是该抱上大公子的粗大腿。”

    周匝笑了:“你这孩子说话……怎么跟你长相差这么多?”

    赛张飞也笑了,挥着大手道:“下次说荦段子让他上。”

    “我还怕人扑上来把他给吃了,回去怎么交代!”周匝瞪他。

    “你还回去啊?”赛张飞有点担心的样子。

    “走一步看一步吧。”周匝也叹口气,就问林某,“咱们怎么着排个好点儿的戏,能博徐大公子喜欢的?”

    林某拍胸脯:“我来写本子!”

    “我编曲。”周匝点头,“就是要写成文雅的唱词,我还差点功底。我们中可惜就少个会诗词的。”

    谁说不是呢?这也无法了。

    林某先把本子写起来。

    参照《莺莺六么》的结构,在如今的艺术水准下,林某只能把故事主线尽量简化,而把重点放在主人公的抒情上,因时间紧凑,所谓的六套曲,也改成了三套曲。

    第一套曲中,男主人公沉迷花街柳巷,不愿意回家,唱了上半阙曲子,是表达对父亲的怨恨,因为他的父亲对他没有关心、只有责骂。而他的红粉知己则接唱下半阙,用自己的例子来劝说他,父母其实是爱之深、责之切。

    第二套曲子,男主人公就开始发愤用功了。主题曲之间穿插不少散句,都是同学、同事奇怪他为什么会如此用功,而男主人公对别人的回答、和对自己的拷问,作了个三重调。

    对别人的回答,是说男儿当发愤,还算是正统曲调。这一重调,周匝驾轻就熟,就由他做了。第二重心曲,却另出机杼,是男主始终在追问,做到这一步,“他”会不会看我一眼;爬到这个高度,“他”就能认可我吗?“他”既指父亲、又指父亲所代表的男性权威。在林某那个时代原是最基本的心理概念,在这个时代提出来,却格外醒目动人。及至第三重调:就算真的得到了父亲的认可,能永远保得住吗?会一生都不停努力才能保持吗?问得就更惶恐而颤抖,调子也拨得更高。

    从第二重到第三重,已经是催泪的高潮了。

    而林某还有第三套“煞尾”曲!

    这煞尾的曲子,以红颜知己跟男主的对唱为主体,最后加男主的清唱。

    男主当时领了一个极重大而可怕的任务,要去行刺国家的敌人。红颜知己在风雪中赶来劝阻。先是劝:“性命交关,公无渡河!”

    男主起的调子与第二套曲中第一重音是一样的:“国事为重,好男儿,责无旁贷!”

    台边琴师轮指,红颜知己起个小快板:“说什么,国家事,责无旁贷;说什么,好男儿,义不容辞。你心中,私底事,只我心晓;舍命身,只为了,一人欢颜。”

    男主惊问:“你说我是为了谁?”

    红颜知己拔起高调:“便是你的——父……啊~”最后的尾音与男主同起一个花腔,极眩目而震怖。

    原来男主在第二套曲中用功,确实得了父亲一些赞赏,但总觉得父亲对他还不够重视,才接了这项任务,想要一鸣惊人,不惜性命相搏。

    这些来龙去脉,都无法详细演出,只能在红颜知己的追问中出来。

    红颜知己问他,他马上就要赴险境了,为什么他父亲没有来送。

    他回答:父亲已经送过了,但有自己的政务要忙,不能一送到底。

    红颜知己问他,他这一去生死未卜,为什么他父亲不选个别人替他出这种任务。

    他回答:那是父亲相信他的能力,这任务非他不可。

    一句句都在为他父亲推托,却把红颜知己逼得越来越悲愤,于是两个人的调子如同山中舞的银蛇,电疾珠滚,越追越高。

    直到红颜知己终于说出自己已经怀有身孕,求男主不要去了,不要再计较父亲对他重不重视,且好好的活下去做未来自己孩子的好父亲。

    男主这时候开始唱最重要的曲子,作心事的独白,矛盾挣扎之后,还是遵从主流观念,为国效力去了。红颜知己哭倒在地。全剧完。

    对林某来说,这就是终结了。

    这个男人,终于还是挣不脱时代在他身上的束缚、童年缺爱的阴影。林某只要表现这种矛盾,至于找什么出路好,从来只是政客的事,不是林某的拿手领域。

    但周匝与赛张飞都道:“后面呢?结尾呢?”

    遵照当时的艺术观念,故事是一定要有结尾的。而且往往要是“煞得住”的尾巴,譬如男女殉情了,然后化作鸳鸯比翼飞;譬如男主落魄了,然后浪子回头作状元;譬如女主冤斩了,然后青天摆驾给昭雪。没有这样的结尾,观众们没办法落下眼角早就蓄足的眼泪,再舒心地绽出笑来。

    照赛张飞的想法,第四套曲子就是男主成功了,第五套曲子就是父亲以为男主失败了大加斥责,第五套曲子就是误会解除阖家团圆!

    “那个我写不出!”林某骇笑。

    因为太俗套太无聊了。

    “你说什么?!”赛张飞又举起大手作欲殴状。

    “你打我也写不出来啊!”这次林某很有骨气的抗议。

    “算了。”周匝道。

    “哦对了,小周你写。”赛张飞想起来不是一定要林某的。

    “我是说,这三套就够演了。”周匝倒是很好说话,“反正一定卖座。”

    “人家让不让你上座呢?”赛张飞鼻子里哼了一声。

    果然,斗珠帘婉拒他们上珠帘台,劝他们把本子写完了再来。

    周匝倒是也写了一些,主要是把林某那几乎都是大白话的词句改得像曲词一点,又劝赛张飞花点小钱请穷苦读书人来,把词句再润色一下。

    诗书人一看是这么大的工程,说至少要写个半年。

    他们一首诗还要吟几天呢。这套曲子要百来首诗了!半年还算是轻的了。

    “千万别写成诗!”林某在这里坚持了一把,“听得懂、唱得顺是最要紧的。”

    周匝也是这么想的,于是让他们只要帮忙把句子裁成五字、七字那样合规格的最要紧,词汇上只要稍微改点文雅些就好。读书人那边一头改,周匝等人这边一头儿把关,看改得太雅的,就又重新改回白话,又合着曲调,把平仄不对的字替换,从头到脚也弄了个把月,也就是三套曲。周匝就跟林某一样,没想着整第四五六套曲出来搞个大团圆。

    珠帘台不让上这“只有半部”的本子,他们就还是草台上唱。唱得万人空巷,唱得性子急的把草台都挤塌了:“什么时候唱下半本?讲呀——”“哗啦!”台就塌了。

    斗珠帘一看这反应,忙又把赛家班请了来,好言好语,让他们上台,卖得的戏筹情愿让他们抽大头,只求他们让珠帘班的当家女旦来演这女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