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雪山黑狼 > 第五十一章:白天提灯笼的人
      我们告辞出来,在路上我感叹道:“是个捉摸不透的大怪人。”

      李星龙瞅了瞅我:“我这老师以前性格处事和现在完全是两个样子,以往和我们学生处得象兄弟姐妹一样,他最念念不忘挂在嘴边的是一个仙女一样美丽妻子。但不幸的是他妻子身在福中不知福,偷偷和一个有钱人私奔,这不算最糟糕的,一年后他妻子被有钱人玩腻后无情抛弃,妻子羞愧和悔恨交织,晚上从学校最高层的楼顶跳下来身亡。一腔悲愤的他在埋葬完妻子后单身匹马找那个有钱人讲道理讨说法,反而被人家暴打一顿,躺了整整一个月病床才能柱根拐杖试着走路。从那以后他性情大变,对任何事都不管不问,见到酒比他爹娘都亲。有时白天挂个灯笼在校园行走,学生奇怪问他为什么?他大声对学生说:“天太黑暗了,需要有盏灯来燃烧。”

      一传十、十传百,学校的人都觉得他神经不正常,大家都对他避而远之。”

      “他妈的,”我脱口大声骂道:“丢个婆娘算个啥?大不了再找一个。”我气得从地上跳起来,“至于那有钱人白刀子进去红刀子抽出来,再看看他的心是红还是黑的,何必这样想不通糟蹋自己。”

      李星龙诧那间睁大眼睛从左到右、从上到下瞧我,我全身立马涌起鸡皮疙瘩。李师爷笑起来:“我们那里人都这样,敢做敢当。”

      “各有各的活法。”李星龙摇起头。

      “我们办的这件事会不会黄了?”我思来想去,眼前火烧眉毛的事还是想想如何先把自己事情办好。

      “这倒不会。”李星龙回过头嘴里吐出一个脆响钉子。

      “这又是为什么?”这次是李师爷发问。

      “因为他从过去到现在压根就没有用杨厅长关系为自己求爹爹告奶奶谋过一次私利。所以杨厅长挺看重他的。”李星龙刚说完。

      李师爷接口说道:“这样的人现在这个社会基本绝种了,值得我们大伙竖根大姆指。”我们大家都点头称是。

      第二天吃过晚饭扔下碗筷我们踏步往杨厅长亲戚家里去听消息。

      屋外的天黑完黑尽后我们呆呆一个瞧着另一个脸,所有焦虑和不安都明明白白写在每个脸上。

      尤其是我的脸一下紫一下红在交替,脑海涌现都是土司大人那张阴睛不定脸和那双鹰一样刺穿人心板的眼珠。

      我反复舔湿着干裂嘴唇,在屋里喘气换气声音越响越沉,想象着事情办砸后的种种后果。

      倒是那杨厅长亲戚坐在椅子悠然自得一手捧着书本,一手扣在酒碗边,一副大不了天塌了大家一起死的漠然。

      应该是急燥脚步声打搅他喝酒读书心情,他扬起头瞪着眼说:“小伙子,你难道忘了慌狗没有好屎吃的道理。”

      我停住了脚步“你也晓得这句话。”

      那人笑着反问:“你说呢?”我们四人都笑起来。

      终于从外面响起悦耳敲门声,我们什么话都不说跟着那亲戚屁股后面往外走。

      走街串巷来到杨厅长家,这是个瘦形脸盘窄得没有剩下一丝血色,鼻梁上搁着副金丝眼镜的中年人,那亲戚将我们领进屋丢句:“你们谈。”后就不管我们径直走了。

      杨厅长摊开双手,“你们看,我为了党国事业,忙得脚不沾地,你们说怎么办?”

      李师爷眼里写满崇敬,“您是国家栋梁,我们这些小人物怎么能给您这样大人物相比?”

      李星龙更顺着毛毛往上麻,“你是蒋委员长眼里的红人,别人想替您忙都不能替呀!”杨厅长镜片后面开出花来,“你们提的那个事我会尽早考虑。”

      “谢谢杨厅长,只是……”李师爷开口想张嘴又马上关上嘴唇。

      “怎么啦?”杨厅长立马沉下脸色。

      “真神面前不藏话,杨厅长法眼观天,您也知道余主席对我们可能有些误解。”

      “放心。”杨厅长站了起来“余主席虽贵为主席,但也不能一手遮天吧!我也是通天的人,不然也不会坐到今天这个位置,这点小事对我来说应该还算是小菜一碟而己!”杨厅长字里话中都是满满的自信和自得。

      “姜还是老的辣,这个老人毒着呢!一句话就能把别人退路封得死死的。”我心里暗暗叹道。

      我立即站起走上前双手递过礼单,“一点小东西,不足表达我们谢意。”

      “这不好吧!”杨厅长白脸上溢出光芒,眼珠直勾勾盯上我手上的礼单。

      “都是些女人喜欢的东西。”李师爷谦卑笑道。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杨厅长放声哈哈大笑。

      大概应该是没有多大问题了,出来后我不放心开口问道:“这事应该算是成了吧?”

      李星龙开口说:“主要就是看刚才你们送的东西打不打得上杨厅长的眼睛,如果他的夫人点头答应那更应该是板上钉钉子的事了。”

      “我知道。”我笑着说:“杨厅长今天能够呼风换雨全靠他夫人给他撑起,他夫人让他去喝汤他绝不敢吃肉。”

      “走,’我邀请道:“叫上杨厅长亲戚,我请你们上城里最好酒楼喝酒。”

      “你们去吧!我可要回去陪老婆孩子。”李星龙一口回绝。

      望着他远去背影,我不由得脱口说道:“天天陪在婆娘娃儿身是一件多么安逸舒服事情。”夜光里我发现李师爷眼里也是泪光闪闪。

      第二天我和李师爷在城里东逛西摇。事情还未最后办妥,我和李师爷心里也提了个吊桶,晃晃荡荡中,提不起心情,脚步就象女人喂奶般绵软软的,跟在身后侍从大气都不敢出,只有不远不近在我们身后跟着。

      也许是为了打破沉闷气氛,李师爷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来,“扎西听说这里雅女和雅鱼出名得很。”

      “什么?”我抬头不解的大声问他。

      “就是这里姑娘和鱼。”李师爷轻声骂道:“扎西你就是点火就燃,沉不住气。”

      我也笑了笑,壮着胆子跟他开玩笑,“那晚上我们一起去那种地方玩?”

      李师爷脸瞬那间红得象番茄,“要去你自己去,我一个老头子去那种地方不是羞死先人板板吗?”

      第三天中午李星龙来到客栈亲口告诉我们事情办成了。我和李师爷仅仅是相互之间点下头,李星龙歪着头问我们,“怎么一点都看不出你们相互高兴劲头呢?”

      “凤金兰当国大代表跟我们连半根毛关联都没有,我们凭啥子为她高兴?”我还是开了口,高兴的事是终于可以启程回家了。

      下午,门敲得震天响,我一边开门一边准备脱口喊爹骂娘。

      “表妹夫,你想吃人吗?”凤金兰脸上装满了喜气站在门外。

      我心里窝了一肚子火问道:“你来干什么?”心里暗暗骂道:“找柴端水弄饭的时候人影子都没有,现在饭菜香了却钻出来吃现成。”

      凤金兰却不管这些,大声叫道:“听说我那事办成了?”

      我点点头“嗯,我可是替你掏了很多钱哦。”

      “大家亲戚一场,提钱了就不亲热。”凤金兰明显是装聋作哑。

      “你有什么别的要求我补偿你?”我双眼放出狼一样野性目光挑逗她,她走上前,故意挺着两个胸脯让我看。

      我们第二天出行计划泡汤,我和李师爷变成了凤金兰跟班,从早到晚跟着她的屁股到处跑。

      我也真佩服她,一个还没嫁人的年轻姑娘能结交这么多朋友,那嘴巴象是专门抹了蜂蜜,说得人家找不着东西南北。

      第五天我们实在忍受不起了,只有硬着头皮跟她摊牌,“今天你出去玩,我们就不跟着你去了,我们要回家。”

      她顿时甩了手中鞭子,“怎么能这样,人都约好了,不去不行。”

      我转身吩咐侍从:“去给老子牵马。”

      走一段路后,凤金兰带上侍女跟到我们尾巴追上来,她似笑非笑骂道:“还男子汉大丈夫,一句话就气成这样?”

      我可怜巴巴朝李师爷搬救兵,李师爷嘴角藏着笑,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往前走。

      “我也要到金木去看我亲戚,我也是好多年没见着他们了。”凤金兰一脸认真瞧着我说。

      “他妈的,你一撬屁股老子就知道你想拉什么屎,你还不是放心这个国大代表,害怕途中被人杀出劫走吧!”我心里骂道,脸上还得陪着笑脸。

      凤金兰挥了挥马鞭,开口说道:“我带你们去邛泸城玩吧!那里一年四季都是春天,听说那里月亮是全世界最圆的,关键是,”她看着我们卖个关子,“你们到那里可以认识很多有权有势的人物,这对大家以后会有好处的。”

      说完她故意狡黠反问:“这回你们该不会不听我的话吧!”碰上这样女人天底下所有男人都只有自认倒霉。

      我终于来到爷爷嘴里念念不忘好地方,离婆娘娃儿也是越来越近。

      这天我们住进了一家名叫临海楼的客栈,推开窗子就能看见月亮海,那一望无近海子绿得象我们家乡草地,上面还行驶几条小小渔船,海的上空不时有各种形状和五颜六色鸟儿飞翔。

      用过晚饭,不知疲倦凤金兰牵起我们到海边逛,李师爷有意落在我们后面远远跟着,微风吹来使人从头到脚都是麻酥酥想睡觉,我们闭着眼张开嘴拼命呼吸。

      湖边那山峰般躯体撒开脚掌插过厚厚土里,矮矮盘出岩洞样嘴里长出手臂粗的树枝上生满圆圆青叶,“这是什么树?”我问道。

      “榕树。”凤金兰解释道。

      “明天我们干什么?”我边听着咕啪、咕啪海水不休不息冲击岸边光滑的大石块,一边放声问。

      “去拜访邛泸警备司令辛晓光。”凤金兰满怀心思眼望对岸黑夜星星一样闪烁火光。

      我也弯腰用手搅动海水问:“干什么?”

      “找靠山。”凤金兰声音象海边落下一片叶子。

      “一个警备司令?”我转身一脸疑惑望她。

      “你可千万不要小看这个人。”凤金兰夸张翻开上下眼皮对我说:“这可是而今眼下全中国唯一个说一不二蒋委员长派来的红人。”我不懂装懂乱点头。

      第二天中午,我们三人被一名军官领到一个叫大观楼园子里。穿过一个花草茂盛院子,来到一幢大楼前,军官先让我们等着,他先进去禀报。

      过了一柱香时辰,另一位穿便装年轻人领我们进了四楼一个房间里,房间里陈设极为简单,一个貌不出众中年人坐在桌子背后。

      那年轻人走到中年人背后轻声说了几句话,那中年赶紧站起来,客客气气对我们笑笑“各位远道而来,请快坐吧!”

      接着用轻得象女人声音对年轻人:“快去上茶,叫厨房准备午饭。”弄得我们三人一个望一个,都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客气的大官。

      他打开双掌往下摇示意我们坐下,和蔼问道:“你们那里距这里有几百公里吧!出来一次怕是十多天时间吧?”

      我们点点头称是,他站了起来走到我们身边。“你们也知道,现在*是越剿越多,我的眼皮底下也有*在捣乱,值此危难时刻,”

      他忽地收身站得毕直,我们也忙不迭站得挺直,“我们都要尽心尽职为党国效力,为蒋委员长分忧。”他站身朝墙上佩剑军人鞠躬了三个躬,我们也象小学生一样学着弯了三次腰。

      “你们回去后转告金木土司,要他守土有责,整军备战,将金木建成坚固的*救国堡垒。”

      “当然,”他压低了声音,“我也会派人去训练,马上给你们补充大量弹药物资。”说毕他点头示意,表示此刻他忙得没有任何空闲时间。

      凤金兰立马从怀里掏出一份礼单递过去给他,他怔了怔,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什么,就是以后还想请辛司令多多关照。”辛晓光将礼单放在桌子上点点头。凤金兰满脸都是笑。

      凤金兰几步靠上去,妩媚的说:“今后司令哥哥可别忘了我这个妹妹呀!”辛司令张眼笑笑。

      出来我压低声音问:“你这钱会不会打水漂了?”

      “唉!病急乱投医,屎涨了才挖茅厕,有什么办法呀!”凤金兰显得有气无力,“他妈的,这个世道,混一天算一天。”

      我也忧愁抬头看看天,天上乌云黑压压抵在我们头上,看来快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