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不如本宫送你回宫吧!”她紧紧地拽着杨淑妃的衣袖,使得她挣脱不得,身边并无宫人敢上前扶她,令妃宫中的宫人只听令妃发号施令,对疼得出冷汗的靳衍熟视无睹。
“我走不动了,请姐姐扶我到偏殿吧!等御医来。”靳衍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拽着杨淑妃去往昭华宫的偏殿,令妃一时愣了神,见到靳衍如此这般,不由得吓得胆战心惊。
“淑妃扶她去偏殿,本宫去陛下那里!”令妃喝道,这个时候仍旧不忘了去承乾殿向陛下阐述,定是要恶人先告状。她惊的面如土色,甩着广袖,疾步出了宫殿,去往承乾殿。
“令妃,她好狠的心,淑妃姐姐……我很疼……肚子很疼……是不是孩子要出事了?”
“不会的不要乱想,不要乱想,躺下,躺下。”见到华阳妃痛的额头直冒冷汗,杨长歌难免心悸,扶着她的一路上走的也快,偏殿只一个回廊的远,较近,杨淑妃身边跟着一位宫女,在一边搀扶着靳衍。
途中她一直捂着腹部,几次痛的伏在淑妃的肩膀上,淑妃比她低上许多,扶着她很吃力,大抵是由于痛的厉害,华阳扯着她的衣袖不肯松开,直到躺在卧榻上仍旧抓着不放。
“华阳妃,放开本宫的衣衫。”淑妃斜着在卧榻边半蹲着。“御医很快就来了,你忍忍。”
杨长歌正在安抚着靳衍时,旁边的宫女忍不住低声尖叫了起来,走到杨淑妃的跟前,指了指卧榻边缘露出的紫檀木。
卧榻上染了一片粘稠的血液,血迹斑斑的紫檀木,殷红色的血液分外的夺目。犹如撒了一把的红色血迹花瓣在上面铺盖着,带着铁锈的腥味。杨淑妃试探性的伸手摸到了卧榻的边缘,果真摸到了一手黏黏的血液。
“华阳妃,你流血了。”杨淑妃诧异地盯着手上的血液,忙用帕子擦了擦,伸手安抚靳衍,帮她擦拭额头上的细汗。
“是不是保不住了,孩子是不是没有了……”靳衍抓着杨淑妃的手,惊慌的问她。
“不会的,保的住,只是那么一下应该并无大碍,御医已经再来的路上了。”杨淑妃舒了一口气,稍稍镇定下来。
“我要喝水,去帮我弄红糖水。”靳衍伸手指着旁边的宫女,无力道。
“还不快去,端热水过来。”杨淑妃并未多想,看了看手上和卧榻上的鲜血,吩咐那宫女去端热水。
宫女刚走出房门,靳衍便舒展了眉头,半起身拽着杨淑妃的广袖,将她往卧榻上扯,靠近自己的身边来。用锐利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她,见靳衍瞪着自己,杨淑妃不解的问她:“华阳妃,你这是做甚?很痛吗?”
“本宫当然痛了,流了那么多的血液,可本宫不仅是心疼孩子,更是很痛心,为何要害我呢?”靳衍怒目以对。
“害你的是令妃,你问我做甚?”杨淑妃被她问的有些愠怒,挣扎着想要起身,奈何靳衍的力气太大,拽的她死不松手。
“不曾有过吗?我且问你,给雅充容日日端白果来吃的宫女是不是你指使的?那位叫绿珠的宫女,她之前在你宫里当差的,你敢说不是吗?啊!”靳衍用力将她拽到自己的身上,厉声大责问道。
“本宫并未指使,从来都没有,更不曾让她去害雅充容!”杨淑妃面不改色,心不跳,只是原本恼火的目光变得虚无起来。
“你敢说樱淑人不是你指使的吗?她都已经指证你了,你倒是很聪明,找了宫女来代替你,呵!杨淑妃你做的坏事可真不少呢,不怕遭报应吗?你就不怕刘美人过来找你索命吗?刘美人到死都以为是令妃害了她,可她根本就不知道是扶持她的皇后和杨淑妃要了她孩子的命,当然了,主要是你,因为你不想她生下孩子,到时会威胁到你孩子的前程。所以,刘美人的孩子必须的死,于是,她就早产了,生下了一个死胎。呵呵呵呵……看到那个孩子,杨淑妃你一定安心了吧。可是这宫里女人那么多,你算计的过来吗?”她一口气将往事说出来,将杨淑妃的罪状列出来给她自己听,淑妃听得恼羞成怒,伸手打在了她的肩膀上。
“你胡说八道,有何证据证明?”杨长歌冷笑道。
“何必用证据,用别的法子照样可以让你的真实面目见人。本宫的孩子保不住了,杨淑妃想来你一定高兴坏了,一直想要本宫的孩子死,苦于没有机会,现在好了,可以了,如你所愿了。”靳衍松开了她的杨淑妃的广袖,冲她狰狞的笑着,杨淑妃得到释放似的,猛地从她的身上滑了下来,她的手上和织金留仙裙上染了许多血迹,东一块,西一块的,触目惊心。她搓着双手背对着靳衍,肩膀止不住地颤抖,靳衍方才的话犹如一根根的银针,扎到了她的皮肤上,痛的她忍不住双手抱着肩膀。
她何曾想害人,被逼无奈,她既然到了这里,想要活到最后就得不择手段,她没错,谁都没错,都是为了活着罢了。
她怎会未曾害怕过呢?她夜里也有做过噩梦,梦到了刘美人,她的身上插着一把锋利的剑,衣裳上染满了血液,发髻凌乱,头发蓬松着垂在胸前。蹲在她的床边,用那双血红的眼睛盯着她。开口质问她。
“你有没有害过我?是不是你杀了我的孩子?是不是你?”嘶哑的声音在空荡荡地宫殿里回荡着,来回重复着。任凭她怎么喊叫,都没有人来,无人回应,没有人陪在她的身边。
这样的梦在刘美人死后,她一连着几日做着,场景基本一致,都是太怨她,恨她。
“没有,本宫没有害人,本宫是被逼无奈的!华阳妃你含血喷人,你难道没有害过人吗?嘉贵仪李芙柔不是你害的吗?你怎么还来质问我,你和我有什么区别?咱们都是一路上,都是一样的狠毒,彼此彼此罢了。”她侧首笑魇如花的望着靳衍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