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真没有，或许是臣妾的宫女做的，你过来，给我说是不是你？”杨淑妃回头将那宫女拎了过来，那宫女吓得心惊胆战的跪在地上连连摇头。
“奴婢并未在红糖水里下红花，奴婢与华阳妃无怨无仇的，怎么想着去害她呢。”
“陛下，定然是她，是她要害了华阳妃的孩子的。”杨淑妃指着那宫女，恨不得生吞了她。
陛下只听着，并未回声，他坐在床沿边上，紧紧地搂着靳衍的肩膀，他这一刻头一回这样的失望至极，他宠爱的两个妃位的女人，一起害了他的孩子。
“陛下不觉得这话很熟悉吗？臣妾记得上一次有宫女在宴会上投毒要害华阳妃，说是淑妃指使，后来有淑妃身边的宫女主动承认了谋害华阳妃一事。这次又是这样，敢问这一次又是衷心护主吗？”慧昭仪思量道，话一出杨淑妃的嫌疑又增加了几分。
陛下沉默须臾，回过头去看杨淑妃：“淑妃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朕不想再听衷心护主，都是宫人自己做的这种一而再的供词了。”
“陛下这话是什意思？陛下是认为臣妾做的吗？”杨淑妃的娥眉扭曲的蹙着，她捂着自己的胸口，上前一步。“臣妾可以发誓，绝对未曾做过谋害华阳妃孩子的事情……或许……或许是华阳妃已经因为太痛了，便吃了红花的。”
陛下听了之后挺起身子，不觉冷冷大笑起来，死死地盯着杨淑妃笑道：“朕看淑妃是找不到理由就吧，华阳妃自己吃的红花，她怎么会事先料到自己会小产，特意准备好红花。淑妃不觉得这么说是疯了吗？事到如今，淑妃拿不出像样的理由了吗？”
听到陛下说出此话，杨淑妃知道自己脱不了干系了，可她怎么回忆都想不起来当时到底如何了，八成就是误诊了。
杨淑妃忙跪在地上，凄然道：“人在做天在看，臣妾绝对未曾做过谋害华阳妃孩子的事情。”杨淑妃举起袖子，冲着天发誓道：“臣妾以自己的性命起誓，若是谋害过华阳妃，不得好死。”
“誓言的事情，怎么好证明。”陛下愈加觉得可笑，遂后扭头看也不看她一眼了。
杨淑妃垂下广袖，冲着陛下叩首：“臣妾若是真害了华阳妃，定然不会将茶壶留在那里，显然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了的。”
“是吗？当时只有你们三个，你又要说是宫女所为，或是华阳妃已经杀死自己的孩子的。”
陛下的话音未落，便听到杜蘅一声低呼，只见杜蘅蹲在杨淑妃身边，从她的层层叠叠的广袖里扯出一张胡乱搓成一团的纸。杜蘅扯出来，飞快地展开，里面是一团剩余的粉末，她递给许巍许巍。
“大人看看。这是什么？”
许巍尝了一点，怔了一下，惊慌的回道：“陛下这是红花。”
杨淑妃低叫了一声，瘫坐在地上，头上的步摇乱颤，纠缠成一团，金色的光芒在夜晚中十分的暗淡，亦如她渐渐失去血色的脸颊。
“事已至此，证据确凿，淑妃你有和好说的？你们二人果真叫朕失望至极了。”陛下龙颜大怒，脖子上的青筋暴露无遗。
“淑妃姐姐啊，我一向对您敬重，你为何要加害与我呢？”靳衍用满含着眼泪的眼睛望着淑妃，细声细气道。
“我没有，是你陷害我，你知道我没有害你的孩子的。”杨淑妃已经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冲昏了头脑，扬手指着靳衍喝道。
靳衍并未理会她，只转身，眼泪将落未落地看着陛下轻声道：“陛下，令妃和淑妃她们二人合力害死了您的孩子，害死了臣妾的至宝。陛下打算如何处置她们二人？还请陛下您的孩子，给臣妾主持公道。”
陛下低垂着眼睑，思量着时，萧慎跪在了陛下的身边，凄然道：“尽管不想淑妃娘娘好筹谋，在给令妃娘娘画画像时，淑妃娘娘便告诉臣妾，令妃娘娘喜爱昙花，要臣妾画昙花在上面，必定讨得令妃欢喜。臣妾才会画的，后来便惹了令妃娘娘大怒，说臣妾诅咒与她。淑妃娘娘，你为何要谋害我们？”萧慎的一席话更是坚定了陛下的信念。
“好，很好。淑妃杨长歌，心如蛇蝎，城府颇深，竟然算计斓美人，又害了华阳妃的孩子小产。令妃！淑妃！一个明里存心刁难，一个暗地里谋害，很好！朕竟不知宠爱的两位妃子，竟然这样会做出如此天理难容的事情。”陛下嗤笑道。
“陛下，还请陛下看在两位殿下年幼的份上宽恕了二位妹妹，她们只是一时糊涂了，还望陛下从轻发落。”皇后娘娘遂跪了下来，恳求道。“还请陛下看在太后娘娘病着的份上，从轻发落她们，她们一时蒙蔽了心智，现在已经知错了，陛下请给她们改过自新的机会。”
提起太后这个保命金牌，陛下原本怨怒的目光冷却可半分，杨淑妃是太后娘娘的人，陛下不得不顾及太后的面子。而令妃是万家的人，万家在朝中权利倾了半边天，陛下更要顾及万家的人心。“她们不配为人母，令妃褫夺封号，降为昭仪，幽禁昭华殿，无诏不得出宫门半步！淑妃褫夺封号，降位充容，幽禁宫中，不得出宫门。拖下去吧，朕不想再看到她们二人了，朕告诉你们，好自为之，若是再兴风作浪，到冷宫里去思过吧。”
说罢，两人便被拖了出去，杨淑妃并未向令妃一样继续求陛下宽恕，她则是自己站了起来，跟着侍卫走出揽月殿。
果然，只是这样的责罚，怎么能够平复靳衍的恨意。她颔首，迫视着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好会求情呵！她们可以有改过自新的机会，那嫔妾的孩子呢？他却没有第二次的命了，这是一条命啊！他也是陛下的孩子。”靳衍哭的太过用力，肩膀不由自主地颤抖着，身子不听使唤的打颤。
“好了，衍衍。”陛下搂着她的肩膀，促使她镇定下来。
“华阳妃的孩子，实在惋惜，你还年轻以后还会有的，她们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华阳妃好生休养身子。”皇后直起头看着她，眼中尽是虚假的怜悯。“陛下累了一天了，早些回承乾殿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