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知错了,陛下,臣妾也是有孩子的人,怎么能不懂为人母的艰辛,臣妾并未错过要害死华阳妃腹中孩子的心思。是臣妾是嫉妒过华阳妃得宠,自从有了她,陛下可还有顾念过臣妾,现在又是她的妹妹。陛下你多久未曾去过臣妾的宫里了?只有新人笑,陛下在乎过臣妾这个旧人哭吗?”她苍然垂泪不止,起身泣声的询问陛下。
念及旧情,陛下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和愧疚,他长舒了一口气,终究是有些心软了。一旁的皇后娘娘却开口道:“令妃,你好糊涂啊!嫉妒乃嫔妃失德之行,你怎么因为嫉妒便对华阳妃肆意刁难,命人责打无辜的斓美人哪。”
皇后娘娘的话犹如在逐渐熄灭的火上添了一杯酒,让原本飘渺不定的火焰瞬间升腾起来,陛下眼中的怜悯在皇后一席话之后立刻消失的干干净净。
“你真让朕失望啊,褫夺令妃的封号,从妃位降为昭仪,幽居昭华殿,无诏不得出门。你以后也不必再照看川儿了,你这样的母亲,跟着你,实在难保他不会跟着学。”陛下思量片刻,沉吟道。
“陛下,臣妾不能没有川儿啊,陛下,臣妾不能失去他啊,陛下,臣妾求求陛下了,让他呆在臣妾身边。臣妾真的知错了,陛下啊,还请陛下念及往日情分上,让臣妾可以日日见到川儿。臣妾知错了。”听到陛下不再让她见到自己的孩子,她被击的一败涂地,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如雷轰顶。她跪着走到陛下的身边,抱着他袍子的下摆,苦苦哀求他,泪如雨下。
无人上前一步帮令妃求情,可见她以往的人品,是不受一个人的待见,此时落难也可看出所有人都在看笑话。那些从前被她打压过的人在心底偷偷地乐着呢。
“好吧,朕便允了。”陛下终究念在孩子的份上心软了。
令妃放开了陛下的袍子,直起身子,仍旧高傲的如一只孔雀,冲陛下恭谨行礼谢恩。
正当一切都尘埃落定时,靳衍的目光落在了御医许巍的身上,朝他横了一眼之后,许巍立刻从人群后走了过来。
“陛下,臣要问一问华阳妃娘娘。”他恭敬道。
“嗯。”陛下点头。
“敢问娘娘,你在昏倒之前是否食用了红花?微臣在救治娘娘时,发现有曾食用过红花的迹象,你是不是误食了许多红花?令妃娘娘的击打,您的动怒使得胎动才会流血,虽说孩子不能保住,可不至于立刻小产,确实有食用了红花的迹象。还请娘娘想一想?”许巍的话在周围炸开了,所有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盯着许巍。
“你说什么?华阳妃误食了红花?”陛下忽的抬头望着许巍,显然并未从惊惧中缓过神来。
“我不知道啊,在令妃的宫中我并未喝任何东西,也并未吃什么。早晨的吃食都是监察过的,从那以后就未曾进食了。若是早晨食用红花,不出半个时辰便会小产,我是在与令妃发生争执之后才肚痛的。这期间我并未食用任何东西的。”靳衍立刻从陛下的怀里坐起来,错愕不已,显然她也不知所以。
“是的娘娘。你有食用过红花的迹象,而是剂量不小,本来您已经流血了,虽说孩子保不住,可是食用了那么多剂量的红花,不止让你很快小产,更会产生大出血的症状,幸而微臣赶来及时。娘娘好好想想。”微臣蹙眉思虑片刻。
“啊,我想起来了,我肚痛不止,便去了令妃娘娘的偏殿,在那里,淑妃娘娘递给我水,喝了半壶红糖水。”她颓然的坐了下来,头默默的垂着,忽然又抬起了头望向了杨淑妃。
“那时谁和华阳妃在一起?”陛下提高嗓音朝着众人质问道。
听到此话杨淑妃已然惊惧的面如土色,她望着陛下,从椅子上坐起来,竭力镇定开口道:“臣妾和华阳妃在一起,当时华阳妃已经在流血了,她拉着臣妾的衣袖喊痛,或许是御医误诊,她那时便已经很痛了,流了许多血。”
“陛下,微臣所说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句虚言。陛下,华阳妃一向身强体健的,胎儿也一直安好,当时因过于动怒,又和令妃娘娘发生争执遭到击打,虽说孩子保不住,可不至于那么快便小产。华阳妃的确有食用过红花的迹象,这一点与微臣一同诊治的高御医可证明。”
“高御医你说。”陛下指着他问。
随后高御医走过来如实回答:“回陛下,华阳妃有食用过红花的。”高御医是许巍的徒弟,自然而然的顺着说,况且靳衍是真的食用了红花。
“当时华阳妃只喝了半壶红糖水,又只有淑妃在她的身边,淑妃,你上前来,朕问你,怎么回事?”陛下沉着脸问道。
“陛下这话是在怀疑臣妾吗?臣妾并未害过华阳妃…………她扯着臣妾的衣袖,臣妾一直在旁边安抚她。从来也没有去喂她喝过红花的。”她的脸色青白交加,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凶手从令妃又转到了杨淑妃身上,众人皆看的疑惑不解。
“喝过的茶壶在那里,去看看有没有被丢掉。”陛下吩咐道,这话已经是在证明他怀疑杨淑妃了。
很快便取回了令妃殿中的茶壶,里面还剩余一半的红糖水,已经冷的结成了冰块,放在炉上暖了暖。等到冰化了宫人拿给了许巍御医,他接过去,沾了一点点,放在嘴里品了品。
“陛下请看,这茶壶里的确有红花粉末,时间很久了,已经沉淀到壶底了,陛下请看。”许巍端到陛下的眼前,陛下只看了一眼,便不再多瞧了。
“事到如今,当时华阳妃已经痛的躺在卧榻上不能起身,当时又只有淑妃你在那里,这水是淑妃给华阳妃喝的。淑妃你又要辩解的话吗?”陛下的失望里掺杂着诧异,既惊讶与事情的转变,又失望于最大的嫌疑竟然是杨淑妃。
“臣妾没有在红糖水里放红花,若是真的放了红花,怎么还会将茶壶留在那里?岂不是放任证据落入有心人的手里吗?陛下想想看,我为何不灭迹,这分明是有人在害臣妾。”杨淑妃疾步走到陛下面前,她不愿意下跪,只极力辩解着。
“淑妃口中的有心人是指谁?当时又只有你们在那里,朕不得不怀疑你。”陛下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