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穿越小说 > 抗战尖兵 > 第四十章南风喃之二
      1937年8月11日,上海日总领事指责我违反淞沪停战协议(1932年),再次要求中方撤退驻沪保安队。市长俞鸿钧严词驳斥:日军的背信行为,已将停战协议破毁无余,如日军调回,我保安队亦可撤退。-1937年8月11日,我军破坏江阴下游的灯塔、灯船、灯桩、测量标杆等航路标志,目的使日舰航行困难。-1937年8月11日,日军对南口地区展开正式攻击。其主力猛攻南口镇,另以1个大队(坂田支队)向南口镇西侧地区长城线助攻,并以一部在得胜口佯攻。日军步兵在飞机、炮兵、坦克支援下猛攻守军阵地。守军第89师凭有利地形顽强抵抗。-1937年8月11日讯:由于上海形势日趋紧张,上海居民纷纷离沪,向长江上游迁避,仅往宁波一地就超过10万人。

      -1937年8月11日快讯:虹桥事件后,上海空气骤然紧张,大队日舰已聚集吴淞口外,记巡洋舰四艘、驱逐舰两队八艘,后续*舰等亦正陆续到达。英美法舰艇亦频繁调动,身为忙碌。

      松本和中外媒体目睹日本海军大举增兵的当天,日本驻上海总领事冈本和武官冲野于11日分别会见了俞鸿钧和淞沪警备司令杨虎,提出在正式交涉之前,为避免再度发生类似冲突事件,要求中国方面立即撤退保安团和拆除所有保安团的防御工事,并解释从佐世保增兵上海的目的是为了保护日侨。这种无理要求当然不可能为中国方面所接受,即以“上海系中国之地,无所谓撤退”等理由予以拒绝。冈本见威胁无效,当日下午又要求由中、英、美、法、德、意、日各国委员组成的淞沪停战共同委员会召开紧急会议,以所谓“中国保安团及正式军队进行战争准备、妨碍租界安全及违反停战协定”为理由,提请各国代表采取有效方法制裁中国。中方代表当即“依法据理驳复谓:‘(1)停战协定早为日方破坏。因日方军队时常侵入八字桥一带区域,该处地段按照协定,日方军队悉应撤退。(2)日方既破坏停战协定,则根本无依据该协定作任何提议之权。(3)日方每利用共同委员会为实施该国侵略政策之工具,于己有利时则提及之,于己不利时则漠视之,应请各国注意。(4)日方对于虹桥事件,一方(面)同意以外交方式解决,一方(面)军舰云集、军队增加、军用品大量补充,此种举动影响各国侨民生命财产之安全,且对于我国威胁与危害。根据上项理由,应请大会对日方请求驳斥,并对日方之威胁行为报告各国。’……后中立国代表问:‘双方军队能否隔开以免冲突危险’(中方代表)当即驳称:‘我方队伍在本国领土,采取自卫行动,并无不合。日方军队如能撤退,自无冲突危险。’

      11日是关键的一天,俞鸿钧亲自参加了淞沪天战共同委员会的会议,中日两国势不两立,各中立国看在眼里急在心头,意大利代表就很诚恳地提出:“上海可不可以开辟为不设防的自由港?”英法代表也表示赞同,俞鸿钧气结于胸,他心想:“日本人是意在取道上海攻克南京以至于征服全中国,我们让出上海不过是给日军一个更靠近南京的出发地而已。”但是事已至此,俞鸿钧不由得想起了刘越石上将在圣约翰校友会上讲过的一个笑话:美国总统罗斯福与英国首相张伯伦闭门会谈后,召开记者招待会,记者们问:你们秘密地谈些什么?张伯伦:“我们在谈论日本人要杀掉四亿五千万中国人和一个裁缝的事情。”记者们大惊:“为什么日本人要杀掉一个裁缝?”张伯伦得意地对罗斯福说:“看见没有?我早就说了,没有人会去关心那四亿五千万中国人的死活。”说到这里,刘越石微微一笑,他说:“抗战先要靠自己,天助自助者。”

      俞鸿钧知道作为弱国的代表他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他说:“我们的境地,你们永远也不会理解。”会议陷于僵局。厥后我方表示:中国军队当恪遵中央‘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之一贯政策,如日方不向我攻击,当决不向其攻击。”

      走出了会议楼,俞鸿钧望着华灯初上的上海,想起了早先张治中在文告里的一句话:“此日吾民族已临于最后关头,此日吾人亦陷于生死线上。”

      俞鸿钧走出会议楼的时候,陈纳德已经坐在了上海回南京的火车上,今天凌晨黄浦江上强大的日本海军舰队,远道赶来的日本陆战队援军,已经成为上海报纸和街头巷议的主题。字林西报称:“这是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军力展示。”陈纳德在想,蒋宋美龄和她的丈夫知道日军在攻陷平津,猛攻南口的同时,大举增兵上海,强大的舰队布满黄浦江,会作出什么样的判断和反应?恐怕这种感觉就像你看到一个强盗拿着枪,已经在你的客厅放了把火,现在又一脚踢开你的卧室大门一样吧?如果你不想跪下求饶,你只有抄家伙上了。问题是,常凯申和中国人有这个勇气吗?

      想想蒋宋美龄女士那娇小的身材和妩媚的眼神,陈纳德就不由得摇了摇头,他从见到这位女士就有一种想保护她的欲望,那简直是中国瓷娃娃,对比那些凶神恶煞的日军,陈纳德设身处地为蒋宋美龄女士和千千万万像她这样的中国女士们担心。而她丈夫下属的中国只有一支装备简陋,训练差劲儿的军队保护这些可爱的女士们,这支军队甚至没有鞋穿,平时靠自己编草鞋,临战了才发一双布鞋,陈纳德扪心自问,如果他是这支军队的一员的话,他是没有什么勇气去面对日军的飞机大炮坦克战舰的,那是螳臂当车啊,送死啊。

      陈纳德恨恨地想,要是我手头有三百架战机就好了,不用太多,三百架良好编组的由熟练飞行员驾驶的战斗机和轰炸机,适当的后勤供应,肯定能把黄浦江上的日本人都炸得喂鱼鳖。想到这里,他不由得佩服起刘越石上将来了,西北陆航有二百架在全世界上也算最先进的战斗机,有五年前就进入苏联正规航校培养的飞行员,有柳随吾、汤凌云这样出色的指挥和参谋人员,还有美苏两国的军事专家队伍帮助,而且他们对自己的对手:日本陆航海航的了解程度令人吃惊。西北边防军军情四处得到了日本陆航的飞行员手册,甚至将其翻译成了英文与俄文,更可怕的是,他们得到了日本飞机的结构数据,这些都作为绝密情报提供给了陈纳德等极少数的人,陈纳德就是根据这些情报设计了一整套对付日本空中力量的战术,陈纳德亲手训练过西北陆航的战斗机飞行员们,他心里很清楚他们的能力,相信实战会验证西北陆航是现在世界上最优秀的空中战斗机队。

      还有西北边防军那精锐的陆军部队,装备着克虏伯重型*炮和能灵活机动的山炮,别的不说,陈纳德和陆军做过空地配合与空地对抗演习,他很了解每个军、师、团都有合理搭配的大小口径防空火器,其中高射机枪还是仿制美军经典勃朗宁m2的0.5英寸气冷机枪,这种机枪弹种齐全,弹道优良,美国陆航的战斗机上标配的也是这种机枪。可以说西北边防军的野战防空能力甚至比处于和平时代昏昏欲睡的美国陆军都要强很多。

      作为空战专家,陈纳德可以断定无论是从装备上,训练上,战术上,后勤上西北边防军都可以与日本陆海军航空队一战。而且,作为一个注重后勤细节的军官,陈纳德注意到,西北边防军有很好的胶鞋穿,冬天他们会换穿一种暖和的翻毛鞋。西北边防军的个人装具尤其是携行具也是美军的仿制品,据说这来自马歇尔的影响,而且受到了苏联红军军事顾问的质疑,但是刘越石上将简单地告诉苏联人:美军的设计比你们合理,如果你们有更好的,我们愿意采用,这结束了一切争端。结果西北边防军仿制了美军的1910背带、1923武装带(把其中两个*包更改为四个木柄*的挂袋),他们唯一扬弃的是美军1928背包,这玩儿艺笨重,刘越石让供应商重新设计了一种背包,据说新的设计合理多了,马歇尔和魏德迈都推荐给美国陆军,不过根据陆军部一贯的推诿低效,可能得等真打起仗来才会更换。

      陈纳德相信,西北边防军将是中国抗战的一支最精锐的力量,他忽然又对中国人有了一些信心,毕竟他们还有刘越石这样高瞻远瞩的将领,还有西北边防军和西北陆航。

      火车进站急促的刹车和汽笛声打断了他的思路,陈纳德向窗外望去,发现已经到了苏州站了,火车司机不知道怎么搞的,刹车有些急,陈纳德和其他乘客们都被搞的前仰后合,有的乘客还被泛出杯子的水泼到了,不由得破口大骂。

      可是当大家看到站台上的情景,都闭嘴了:站台灯火通明,列队站满了头戴德式钢盔的士兵,他们胸前挂着*,手执毛瑟步枪。捷克式轻机枪,马克沁重机枪排列整齐,而陈纳德注意的,是他们脚上的德国皮鞋。陈纳德明白了,这是南京国民政府陆军的精华:调整师,也就是俗称的德械师。

      站台上几个穿铁路制服的人拿着铁喇叭在大喊大叫,陈纳德听不懂他们的中文,不过他很快就从其他乘客的动作中明白了他们的意思,所有乘客都开始整理行李,然后匆匆下车了。陈纳德有点儿晕,他没什么行李,就有一个西北边防军的帆布背包。可是他要是下车了,又怎么回南京呢?

      容不得他多想了,几个好心的乘客用英语对他解释说,所有乘客必须下车,军队已经征用了本次列车,将乘车去上海方向布防。陈纳德只好跟随大家下车,乘客们刚下完车,等待已久的部队蜂拥上车了,陈纳德望着他们,每一张面孔都是那么年轻,他们都因为终于可以奔赴抗日战场而兴奋不已,他们身上挂满了武器和弹药,但是很少人带着德式的背包和饭盒,陈纳德知道其实他们每个人都配发了这些德式的生活装备,瞬间,他明白了,这些年轻的中央军官兵们是去拼命的,他们不知道也不在乎自己能活多久,尽量多带弹药少带个人用品。他不由得想起了西北边防军对单兵装具的规定:把美军s型腰带上的十个子弹袋减少为八个子弹袋,增挂四枚木柄*袋,每个步骑兵、炮兵、战斗工兵必须挂急救包。

      很快列车装满了年轻的中央军官兵们,汽笛声声,仿佛是官兵们在向和平的生活告别。陈纳德和站台上的中外旅客们百感交集。无论如何,在日军增兵后,南京国民政府迈出了抗战的关键一步,11日傍晚下达了进军令,从9日起就在铁路各站附近枕戈待旦的88师、36师用火车从无锡苏州开进真如,公路边露宿了两夜的87师汽车开进江湾。配合他们的还有炮兵部队。

      陈纳德在站台上不知何去何从,突然一声哈喽传来,他顺着声音看过去,看到了呼延英良正从站台上一辆开来的汽车窗户里向他招手,他笑得活像一只见到了鸡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