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萝吃了一惊,实在看不惯她那骄横跋扈的样子,正准备给唐离出头时,却被尚风夷果断拉住手,他神色严肃地瞪了她一眼,示意不要轻举妄动,女萝这才想起来自己是在守卫森严秩序井然的皇宫,可不是在闹哄哄的禹都大街上,这里的事情万事要小心谨慎。她攥了攥拳头,心里却为唐离感到不甘,总觉得她这公主也当的太过憋屈了,可见有时候脾气太好太受宠反而招人嫉妒。
“皇姐开玩笑了。”唐离轻声反驳道,依旧全然没听到的样子,神色井然,不卑不亢,“若皇姐有意,永夜宫随时欢迎。”
重华冷哼一声,索性不想再与她虚与委蛇,直截问道,“皇妹的永夜宫我可无意前往,只不过,我听说在禹都,一直都是厂督为皇妹保驾护航?”
唐离一愣,但随即敏捷回道,“一开始是护国大将军南宫宇护卫,不过后来边疆突发变故,南宫将军无暇顾及茯苓,还好萧厂督及时赶到,茯苓已经向父皇谢恩请赏。”
重华闷哼一声,听她解释一通原委后语气缓和了些,依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耸耸眉,不以为意道,“厂督见多识广,什么赏赐能入他法眼?皇妹,你也太小家子气了,什么事情都想着封赏能打发的了,你以为萧眠是那种趋炎附势的人么?”
呸,他分明就是。女萝听了,心里火冒三丈,腹诽道。唐离都和她说了,要不是萧眠一个劲地逼她向老皇上要赏赐,也不至于老皇帝头脑一热让他以后能自由出入皇宫,都这样了这长公主还一个劲地为他辩护,真是脸皮厚到家了。
原以为唐离会辩驳几句,却不料她听后只是沉默了一小会儿,随后淡淡道,“皇姐说的是,茯苓自是不如皇姐,先请告辞了。”
她带着一行随从上了马车,随即离开,重华看了倒未阻拦,只是翻了个白眼,扭过头又重新回到慈宁宫陪老太后唠嗑。路上,女萝对这长公主意见极大,抱不平道,“你这皇姐以为她是谁啊,这么横,你父皇都不管管她吗?”
“皇姐是皇后的嫡女,皇后原本是北辰的公主,为了联姻特来东华,其中利害关系根深蒂固,父皇也不能全然决断,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况且皇姐生性本就高傲些,我从小便习惯了。”唐离道。
女萝听了摇摇头,“你这皇姐可不是一般的高傲,我看那下巴都快戳上天了,看人都是用白眼,真是难为她走路不摔跤的。”
她一副调侃不禁把唐离都笑了,她拉拉女萝的手,笑意中带了几分隐忧,道,“现在局势莫测,不知道未来会怎样,皇姐总是皇子之位志在必得,可我看父皇,对她总是不太放心,她生性太过强势,万事雷厉风行从不退让,这对未来的国家关系,还有百姓苍生来说,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好事。”
“反正她那些野心全写她脸上了,一开口就能看出来,你父皇还没死她就天天在他身边转悠,巴不得他把皇位传给她,老头儿能高兴才怪。”女萝吐槽道。
尚风夷微微皱眉,“不过,她为何对萧眠这么上心,你临行前她故意提起萧眠,是什么意思?”
他轻松问完,却见到唐离脸色一阵难堪,女萝觉得事出有因,瞬间来了兴趣,撺掇唐离道,“离妹,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皇姐和萧眠难道是同伙,或者是敌对关系?”
“呃,我说不清楚。”唐离欲言又止,见女萝和尚风夷一脸困惑的样子,终于还是吐露一二,“皇姐和萧眠,传言关系很不一般。”
“什么叫很不一般啊?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女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猛地被尚风夷弹了个脑瓜嘣,只见他讳莫如深神秘兮兮道,“这你都不懂?就是不一般啊。”边说边给她眨眼。
女萝瞬间明白过来了,“我去,不是吧,萧眠不是太监吗?你那皇姐是不是脑袋有问题啊?”
唐离脸色一阵苍白,仿佛是从未谈论过这类小道事情一样,尴尬道,“具体我也不清楚,但传闻确实如此。”
尚风夷对女萝翻了个白眼,“你懂什么,萧眠连迷魂香都能弄到,谁知道用什么狐媚术把那长公主给迷住了。”
“迷魂香?那是什么?”唐离蹙眉,问道。
尚风夷把风满楼发现的事情一五一十给唐离说了,她听了之后,只是沉默不语,半晌后才静静叹了口气,道,“我没发现他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
他们三人一行回宫,唐离随意命人做了点午膳,吃过后有太医照例来请安把脉,女萝在一旁干瞅着,见太医只是把过脉后不住地摇头,又是叮咛又是嘱咐,唐离皆是礼貌地点头,终于把太医送走,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离妹,这老太医说的什么意思啊,什么身寒不畅?你身体觉得怎么样?”
唐离缓缓一笑,“还好,都惯了的,老毛病罢了。我从小就很怕冷,今日金陵天气转寒,想必是旧疾有些复发。”
“那不要紧吧?”尚风夷也关怀道。
“不碍事,服药后便好了,我已经命人去煎药了。”唐离道。
“嗯,没事就好。我和尚风夷刚才商量了一下,决定去藏经阁旁边看一看,打探一下后快就回来。”女萝道。
唐离向尚风夷确认了一眼,见他也点头表示赞同,于是便也点点头,“叶兄千万不要莽撞行事啊,万事都要听听尚公子的意见。”
“知道了知道了。”她脚步轻快,飞速越过城墙便消失不见,尚风夷向唐离点点头,也很快架轻功飞远。
唐离注视着他们的身影,久久后转过身来,大殿里空荡荡的,她捡了几本书来到后庭,倚在水榭水榭旁看了会儿,眼皮渐渐困顿,一晃神便睡了过去。